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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今年虚岁十六,实际年纪却不过才十四。有句话叫,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搁十七这里,那就得反过来。
她看过的那些男女、男男、女女欢爱的场面多了,但是不巧,她本人还是个青瓜蛋子——杜阿南和尉迟令再怎么宠着这个女儿,也丝毫不敢在这事上放松警惕。
因此,当顾绍礼的舌尖轻轻在她的上颚舔舐了一下后,十七的身体有一瞬间轻轻颤抖了下。
男人的轻笑声,听着让她脸上的热度又上升了几分,好强的性子顿时被激起。亲吻不会,学不就是了!她连《千字文》都能只听一两遍就背下来,不信学不会这个!
顾绍礼显然很满意十七的这份好学,勾住十七追贵哦来的舌头,又是一番纠缠。来不及吞咽下去的津/液,终于顺着嘴角慢慢流出。
我的娘,脸丢大发了!
根本不知道亲吻时有津/液流出是件正常事情的十七,在顾绍礼将嘴角的银丝轻轻舔舐掉后,猛地后退一步,捂着脸蹲了下去。
一直在角落里偷窥的仔仔细细的冬至,下巴差点掉地。刚才你啃我一口我啃你一口不是挺积极的么,怎么被公子吃掉口水就成这副模样了。
顾绍礼扭头,扫了眼墙角的阴影。冬至捂嘴,往角落里又躲了一躲。
大约是想起来自己刚才到底有多……热情?十七蹲在地上,微微抬脸看着顾绍礼,解释说:“我……我……我以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
嗯,以前的确不是这样热情的。
顾绍礼忍笑,将她凑个地上拉起,重新搂进怀里,低头附在她耳边,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某种意味不明的不满足:“以后,可以多这样一点。”
说话间,顾绍礼的手指一直放在十七的后颈轻轻摩挲着,原本遮着月亮的云正好悠悠飘过,月光洒下,十七的眼角渐渐泛出桃红来。
“阿爹好像说过,这样子叫做占便宜。”
十七的声音听着很不好意思,顾绍礼低笑,伸手环着她的腰,然后笑着应了一声:“嗯,只有我才能占的便宜。”
墙角的冬至默默揪着小手帕。真是够了,明明知道他在旁边缩着,就不能考虑一下单身汉的心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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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州城里闹腾了整整一晚上,街头巷尾到处鸡飞狗跳。黑虎寨那些汉子们举着火把拿着家伙,从街头跑到巷尾,从城东跑到城西,很多户人家睡得好好的,都被闹腾得醒了过来。
阮庭摔了杯子:“为什么不直接去把那对姐弟的抓回来?”
楼山豹横了他一眼,冷笑:“直接去抓?理由是什么?”
“如果需要理由,西风寨的那些人就不会出现在牢里了!”阮庭握拳猛地捶了下桌面,眼中渗透出浓浓的阴狠,“大当家是有大本事的人,如果对那对姐弟放松警惕,怕是要出大事!”
从来都是被人前呼后拥,高高捧起,楼山豹一听阮庭这话,当即就黑了脸:“郡马爷这是什么意思?老子要抓谁,那是老子的事,□□奶奶的指手画脚!滚回去干你婆娘!”
“……粗鄙不堪!粗鄙不堪!”阮庭气急,刚才摔了杯子,现在手边没了能出气的东西,一时只能气得涨红了脸。
这是头一回俩人吵成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旁边侍立的下人被惊得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吭声,生怕迁怒到自己身上。
“那对姐弟老子早晚都会对付,郡马爷一心想要对付他们,到底是什么心思?”
楼山豹是个人精,自然知道没个目的,像阮庭这种身份的贵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会搭把手帮忙。“嘿,难不成郡马爷是看上那对姐弟了?”楼山豹笑得猥琐,“我早就听说,像你们这种大户人家,就喜欢水路旱路一道走!”
阮庭表情一僵:“不是……”阮庭自从娶了郡主之后,这么多年一直没敢纳妾,平时出去应酬的时候倒是会顺势招妓,一起喝花酒的朋友里头不乏男女通吃的人,所以,像这什么“水路旱路”,他还是听得懂的。
不过任阮庭再怎么要解释,楼山豹就好像心里认定了一样,抹了抹嘴唇,嘿嘿笑了两声:“既然郡马爷有这个心思,我就帮你一把。不过说好了,抓回来后,让我先试试那对姐弟的滋味。”
一想起那对姐弟一大一小很快就会躺在一张床上,任他玩弄,楼山豹就觉得心里头燥热得很,不由地底下那物就抬了头。
“他奶奶的,等不及了!”楼山豹大叫一声,找来手下人,“去府衙说一声,马上就把西风寨的那些人拉到菜市口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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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一晚上,被顾绍礼送回房间后,十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烙了一夜的大饼,闭上眼就想起被他亲了一口的事。
等到好不容易能睡着了,外头天都亮了,小狗子在外头“咣咣”敲了几下门。十七抱着被褥,哀嚎了一声,蒙着头要哭了。
她好困啊!
冬至从外头带来消息,说昨天外头闹腾了一晚上,没找到正主,倒是抓了几个被吵得不行操干活干架的地痞流氓狠狠揍了一顿。
十七还是有些不放心西风寨。顾绍礼却安慰说,干爹他们在牢里会比在外头安全。
小狗子不懂这些,窝在阿姐的怀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十七倒是听明白了一些,不过心里头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十七咬了咬唇,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小狗子。
“楼山豹的野心说白了,就是想要在霞州城称王称霸。宴宫山,沉香山,虬山,三座山,三个山寨,说不上势均力敌,倒是也能相互制约一下。楼山豹要想一头独大,就得有大动作。所以,最弱的百家寨被最先开刀。放在以前,一个山寨没了也就没了,只是他算漏了朱明会插手这件事。”
十七不语。百家寨出事那天,她被关在柴房里,柴火劈啪作响声中,是男女老少凄惨的嚎叫,还有那些刽子手们发狂的大笑。她抬头,只能透过不大的窗子,看到外头的通天红光。
“就因为百家寨最弱,所以要成为那个试刀石?”十七脸色有些不好,小狗子担心地伸手揉了揉阿姐的脸,姐弟俩脸贴脸低声说着话。
“黑虎寨也不是不想拿下西风寨,但是,你现在也已经知道了,尉迟大当家和你那些叔叔伯伯们,当年是宋大将军麾下旧部,刀上舔血过日子的,不光是山贼土匪,还有征战沙场的士兵。真要对上了,黑虎寨不定能尝到甜头。所以,西风寨这回,应当说是自己进去的。”
十七愣了愣。
“要让他们出来不难,我在等。”
“等什么?”
“一道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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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州城这么多年来,砍杀的罪犯不多,当囚车浩浩荡荡地从监狱出发,游街示众的时候,霞州城的百姓们都出门站在路边围观起来。
这是头一回,府衙要砍杀那么多人。
西风寨上上下下百来号人,除了被黑虎寨砍杀的弟兄们,其余都被押着往法场赶。但是,没有一个人脸上的表情是痛苦的。他们就像是一群勇士,在英勇地向死亡奔赴。
尉迟令被押到刑台受刑时,神色不变,他只开口,要说一句话。
霞州太守看着他,犹豫地回头看了看在后头皱眉的阮庭,得到他的点头后,这才挥了挥手,让尉迟令死前把话交代清楚了。
“当年,众弟兄们跟着宋大将军东征西战,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先皇昏庸无道,十二道金牌成了催死符,宋大将军死于阴谋。今日,众弟兄们人头落地,也算是可以和大将军地下相见了!”
说吧,尉迟令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时辰差不多了,要斩就快斩吧。”
阮庭轻轻一敲桌面,霞州太守得令,看了看时辰,准备下令开斩。
斩首前,霞州太守需得将斩首者所犯何事与众人说明。西风寨的罪名说出去,实际有些冠冕堂皇,但是蒙普通老百姓已经足够了。侩子手们已经准备就绪,手中大刀高高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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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证据不足,疑点重重,需得重审!”
声音又急又重,马蹄声“哒哒”奔来,众人慌慌张张向两边躲,然后就看见少女纵马而来,轻轻一跃,那嘶鸣的马就带着少女跳上了刑台。
一看来人,阮庭脸色就黑了,当即冲着底下衙役大喊:“还不赶紧把人拿下!”
“急什么急!别把老子的女人伤咯!”
楼山豹从旁边冲了出去,一早就在旁边候着的黑虎寨众人紧随其后。
十七高坐马上,动作飞快,从背后抽出一支箭,搭弓拉弦,猛一箭射向楼山豹。这人躲得也快,后头的霞州太守倒是吃了苦头,被一箭射中肩胛,当场脸色就白了。
没射中目标,十七也不急,眉眼一挑,笑道:“还在等什么?将这群乱贼拿下!”
她话音才落,从四面赶来人马,身着官服,不消片刻功夫便将黑虎寨众人拿下。楼山豹这回没能躲开,被四五人当场压在地上,胳膊反绑在身后,吃了一嘴的马蹄灰。阮庭也被几下压倒,狼狈不堪地挨了几拳。
“滚犊子!你们他妈的都是什么人!竟然敢抓你爷爷!”
挣扎间楼山豹几度大喊。
十七眯着眼笑了笑,看着身后的男子一步一步走到楼山豹跟前。
“新晋右都御史,这个身份,楼大当家和郡马爷觉得,够资格拿下你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