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五十四章（1 / 1）
一把抓住他，心中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只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半天才挤出一个字“你……”
说开了，反倒没那么紧张“你，你什么？”塔矢亮的眼睛亮的吓人，双颊带着些微的粉红，唇紧紧地抿着，手上过分的用力指节泛白。进藤光默不出声地忍着，一边心道，这家伙的力气还挺大的。
“我……”塔矢亮只觉得脑中空白一片，眼中印出的人让他心跳加速也使他抑制不住的心慌。“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
是你挑起的头还问我为什么……进藤光笑了，表情一转，做出疑惑的样子“唔，怎么，你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好吧，我也是冲动了，重新考虑……”
“不准！”手上青筋暴起。进藤光被捏得疼了，哎呀一声，塔矢亮一惊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手，随即放开，又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手——手腕上红了一圈。
进藤光睨他一眼“笨蛋！白痴！”
“笨……”塔矢亮呆呆地睁大眼，像是一只惊呆了的仓鼠。
嘴角一抽，进藤光低头看自己的手，又满不在意地放下，对呆呆的塔矢亮道“好了，饿死了，家里有什么吃的？“
塔矢亮手上一轻，先是一愣，后听到咕噜的声音“啊，有，有啊。”
进藤光看他——发什么呆，快去啊！
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撑着脑袋看着塔矢亮在厨房里转来转去的背影，进藤光暗自道，其实这样也不错！
昨晚整夜都没合眼，他想了很多。以前高中毕业的时候，小明就是在那之后向他告白的。当时他还吃了好大一惊，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什么好。倒是小明，她了然的一笑，眼眶发红，轻轻道“小光，你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是不是？”
那时的自己傻愣愣地点头了，然后小明捂着脸跑了。
在这之后，虽然过了许久，小明也渐渐放开了，只是两人之间也不再像以前一样谈笑自如了。
不自觉想起当时的情景，心里猛然一惊。
当时知道小明的心情之后，第一时间是吃惊然后有些尴尬，想的是如何拒绝。而这一回，那家伙说了那些话之后，想的却是‘他为什么喜欢我’这类问题，而不是尴尬或者厌恶的情绪。
或想着，若是远离他，那又怎么样？不能一起去某个地方，不能一起下棋，不能拌嘴吵架……在将来的某一天，两个人会有各自的伴侣，然后渐行渐远。想着，忽然有些不舒服。
两个男子相恋，肯定是这个社会所不容的。即使不顾外人的眼光，那家中的父母亲人，交好的朋友老师，这些的人的意见能够忽略吗？显然是不现实的！这一条路，注定的艰难的。
然而在佐为消失又回来的这段时间里，有些心结自然而然地消解了——和那种再也见不到的绝望相比，还有什么值得忧心的？当时的那一声声巨雷，在那种天威之下，都觉得自己要粉身碎骨了……那家伙，不管不顾地护着他。
真是笨蛋呐……进藤光心道，那一一个雷打下来，怎么样也得灰飞烟灭了，那样又有什么用！这样想着，却忍不住扬起唇角。
冰箱里有土司面包，火腿片和鸡蛋还有几瓶牛奶。
西式早餐的标配。
塔矢亮摆弄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该把微波炉设定在多少时间为好。在几片烤得乌漆墨黑死不瞑目的面包君旁边躺着一盘有着正常颜色的土司。面包好了，又热了牛奶，塔矢亮满意地笑了笑。随即又皱起眉——唔，好像太少了。
他看了看冰箱里的鸡蛋和火腿片，犹豫半晌——要不，煎两个鸡蛋和火腿片？
回忆着进藤光昨晚的动作，他把锅子放上，然后拿起一旁的油，拧开，倒……
改着撑为趴，进藤光饿的脑袋一片空白——好慢好慢呐……忽然听见厨房里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进藤光被吓了一跳站起身来，只见塔矢亮捂着手站在厨房中间——昨晚就看到冰箱里有面包和牛奶，把它两热一下不就好了，该不会连这个都搞不定吧……
停在厨房门口，就看到地上掉落的几个锅碗瓢盆，目光一移，那四处乱溅的油让他眉头一皱。
塔矢亮抬头“呃，阿光……先等等，我……”
“等什么等！”进藤光拉过他“被油减到了？”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手看，上面起了两三点红。拿起锅盖挡住前面，关了火，顺手将锅盖盖上，那满锅噼里啪啦的闹得起劲的油不一会儿便没了声响。
打开水龙头“过来！”塔矢亮默默地走过去，进藤光拉着他的手往水下按“先冲冲——家里有药吗？”
手上火辣辣地疼，塔矢亮脸上倒是看不出来。他点头道“有。”
进藤光关上水龙头，“好了，药箱在哪里，先抹点药。”
“我房间的柜子里有。”塔矢亮弯下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却被拉住了，抬起头是进藤光黑着的脸，蛮牛似的拉着他出了厨房，将他按在椅子上坐下“你傻了啊！这时候管什么厨房！老实坐着别动！”
塔矢亮侧着脸，目送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低头扶着手傻笑。
“真的傻了……”进藤光拎着药箱，往桌上一放气呼呼道“笑什么笑！手伸出来！”
塔矢亮收住了笑容可还是止不住眼角眉梢的笑意，乖乖地伸出手。
进藤光看他一眼，没说话，低着头为他搽药。
看得出那人真的生气了，塔矢亮摸摸鼻子，没话找话“阿光，你很厉害，什么都会。”
丢了棉签，收好药。进藤光闻言不作回答，只是道“你这几天小心点，别把它弄破了。”
塔矢亮看他“OK绷呢？”
“不能贴！”进藤光道“这样不利于伤口的恢复——哦，对了，每天都要记得搽药。”唔，进藤光搔搔腮帮子，这句话很耳熟啊……记得以前是他不会下厨，总是受伤，好像是某个人帮他搽药，叮嘱他不要做这个不要做那个……
一报还一报么……进藤光望天。
在进藤光发散思维的那会儿，塔矢亮换了只手，拎着药箱回房收好。又回到厨房，满室的混乱让他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儿，半晌醒悟过来，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锅和盆一个一个地摆好。
“大厨，什么时候吃早饭呐，再不快点久成午饭了。”进藤光的声音在他背后幽幽地响起，活像背后灵似的。一脚踏进厨房，掀开那个已经冷了的锅“这么大锅的油是用来做什么的？”进藤光略好奇地问。
“煎个蛋……嗯……”
进藤光沉默半晌，无奈道“行了，你把这些东西端出去，”指了指尚有余温的牛奶和土司，把多余的油倒出去“剩下的我来。”
塔矢亮有心帮忙，可是他知道自己现阶段只会捣乱，点点头把东西端出去了。
五分钟的时间，蛋和火腿片便弄好了。进藤光把盘子往桌上一放，拉开椅子坐下，没头没脑地说“你今年的生日礼物我已经想好了——一本菜谱！怎么样，是不是量身定做啊？”边说边斜睨着他。
塔矢亮盯着手里的土司面包，不知该作何表情——阿光已经很久没有送他礼物了……菜谱……
“不错，不错。”塔矢亮这样说道。
佐为的归期不定，但知道他一切安好就让进藤光放心了。还是很不习惯，大多时候会不知不觉地和他说话，半晌之后没有得到回应，有些急躁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才猛然想起佐为不在身边。
不过，那家伙应该会很开心吧——能和左念下完那局棋了。
楼下传来进藤妈妈的声音“小光，小亮的电话！”
“来了！”进藤光起身。
自那天过后，他发现小亮变得有些缠人了，每天都要见面，不然至少要打一个电话。拿起话筒的时候，下意识地四处看看，直到看不见妈妈才张嘴说话。
像做贼似的！
不过，确实有些恋爱时的心跳加速。
“喂——”
…………
放下电话，进藤光忍不住叹时光飞逝啊——这么快九月份便到了！明日就是职业棋士本赛了。
【佐为，明天的比赛我们要加油了……佐为？】转过身，看不到那个手持折扇，身穿白色狩衣的家伙，进藤光低头低笑【真是，我又忘了……】
以进藤光的实力，通过职业棋士本不是难事。顺利地拿到了连胜，让人觉得他这种势头还会继续保持下去。棋院的人，不免地对进藤光多了一份忌惮。
塔矢亮到的时候，就听两三个人聚在一起，他们口中谈论的正是进藤光。
而此时，进藤光恰好从休息室里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塔矢亮，挥手“小亮！”
那几个人霎时间静了下来，回头看看进藤光又瞧瞧塔矢亮，不发一语地走了。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种感受，塔矢亮有些担心——阿光会不会难过？
进藤光只是看了一眼，没有放在心上。倒是身后跟着出来的和谷以及伊角皱起了没有。“那群人……啧啧！”和谷撇嘴。怕拍进藤光的肩“哎呀，塔矢亮又来了啊！”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麻木，甚至还能开玩笑“进藤，你和塔失都快好成一个人了！”
走近的塔矢亮愣了愣，有些不自然地停下脚步。
进藤光看他，忽然上前勾肩搭背“是啊，我们都快领证结婚了，怎么，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