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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二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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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平早就发现,不管发生任何事,只要人活着,日子就得过,并且是照常那么过。不到死的那天,谁也没资格说日子不好,日子没过完,怎么能肯定它的好坏呢?而等到你可以肯定的时候,便是你生命终结的时候,那个时候你虽知道答案又说不出了。所以,日子好不好过这种问题多想无益,多问无用,只要去过就好了。

萧平见刘虎问自己,什么都没多说,他本来也不是一个喜欢抱怨喜欢多嘴的男人,他只微微笑道:“还好。”

他现在已学会了微笑,喜欢说话时带着笑容,别人开心,自己也轻松。

尹忘川坐在萧平左边,借酒消愁,叹道:“你叫我们去接他,我看见他身上不仅没有常年卧床的褥疮,而且连指甲都被剪得干干净净,你把他照顾得很好,没有人会比你更好,我至此才对你产生敬意,若是十三醒过来,我一定会当着他的面交你这个朋友,可惜……”尹忘川难过地低下头。

江风扬道:“你帮他剪指甲,是要保持剑客的习惯,只是他还能使剑吗?”说罢连连叹气。

刘虎道:“我找了一年鬼医,还是找不到他的人,现在我们唯一的进展就是,我有个小弟装作去看病,把鬼火粉沾在了鬼医的鞋底上,鬼火粉会发光,我们只要看哪个人鞋底会发光就行。可惜的是我那个手下失踪,线索又断了。虽说鬼医就在这个镇上,可茫茫人海,镇子里人这么多,上哪去找鞋底发光的人?”

尹忘川接道:“也许鬼医早就换了鞋了,唉……”

萧平不急不躁,慢悠悠喝了一口酒,右手捏着酒碗,道:“鬼医找不到也没关系,赛扁鹊上个月来看过,说十三爷在恢复中,内伤完全好了,只是没了内力。”

江风扬三人大喜过望,性情急躁的刘虎立马问道:“那赛扁鹊说没说他何时醒来?”

萧平咽下一口酒,继续用那种不急不躁的口气说道:“赛扁鹊说也许明天,也许明年,也许一辈子不醒。”

三个人立刻又蔫了。

江风扬道:“若一辈子不醒,萧兄该当如何?”

萧平放下酒碗,给自己接着倒酒,头不抬眼不睁,随随便便、自自然然答道:“不如何,就跟现在一样。”

刘虎嘶声道:“你还撑得住?这不是一个月,是一辈子!”

萧平笑了:“若是一个月,反而撑不住。”想起云泽刚出事一个月的时候,自己可不是陷入疯狂中了么?

尹忘川道:“难道萧兄从来没有撑不住的时候?”

萧平坦然道:“以前有。”

尹忘川盯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问道:“你能保证照顾他一生一世,直到他自然老死?”

萧平点点头。

“不怨不憎?”

“不怨苍天,不憎世人。”

“永远不变?”

涉及到“永远”这个话题,萧平想了片刻,答道:“我只能保证我死之前,我不会变。”

“为何?”尹忘川不解,“以你的性子,应该是杀了他,再自杀才对。”

萧平道:“撑不住的时候我也这样想过,后来没忍心下手,我对十三爷无论怎样都是下不了手的。再后来时间一长,我便觉这样生活也不错,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颠沛流离,也不必再杀我不想杀的人。我现在每天做什么事,都由我自己决定,我每天一睁眼就看见十三爷,我带着他这里去那里去,他跟着我,他依靠我,他因我才能活着,他整个生命由我主宰。我不再为他担心,我不再比他低一等,我现在配他绰绰有余,这实是我一生中最轻松的一段日子。你不懂,有的时候,我们觉得很怕,但其实我们的怕,只是因为事情还没发生,当事情真的发生之后你就不会再怕了,我现在挺习惯跟他在一起的这种日子,如果他醒来,是恩赐,如果他不醒来,是命运。我的命,我认,而且,我感谢命运。”

尹忘川摇头叹道:“我确实不明白。”转向江风扬,道,“你以前跟薛青云最好,你明白吗?”

江风扬答道:“我也不明白,我只记得,一年前,我跟青云聊天,我问他萧平武功那么厉害,又是云城的忠仆,为什么我们不杀了他以绝后患?他说……”江风扬面对着萧平,见到萧平安然地微笑,不由得也轻松地笑了,“看样子萧兄是早知道了,他说‘谁敢动萧平,就是我的敌人’。”

萧平道:“我不知道,不过我不意外,这像他会说的话。”

江风扬接着道:“我那时还问他,‘既然你对萧平这么好,萧平为什么会帮云城而不帮你?既然萧平不是你的人,你又何苦这般对他?’他回答说,‘没有人能明白我和他之间的事。’,如今看来,青云果然没有看错人。”

萧平道:“我也是如今才知,他对我的心意,便如我对他一般。”拿起酒碗,喝了口酒,带着回忆的口吻道,“他受伤这一年,我才有时间细细回想我和他之间的每一件事,我发现原来一直以来,他对我都跟我对他一样,只不过以前我自苦于身世,自卑于经历,看不清真相。其实我们之间,明白的那个人是他,糊涂的人是我。他一直比我聪明,比我看得远,我甚至想,他之所以敢不顾一切地去练《掇月剑法》,明知道会走火入魔还敢练,就是因为他想到了我会替他善后。他算准了一切,算准了云城会怎样,也算准了我会怎样。”

江风扬惊讶地去看躺在地上的云泽,不敢置信地道:“你的意思是,他甚至料到了眼下的情景?”

萧平道:“也许。”说罢又笑了,“谁知道呢,反正你无法问他。”

江风扬道:“可是,你甘心?以你的能力,可以大有作为,现在云城也死了,没有人约束你,你不想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你甘愿带着这个包袱一辈子逃亡?”

萧平一边喝酒一边点了点头。

江风扬还是不肯相信,“你回答得太快,这可是一辈子的拖累,你还那么年轻,你敢保证你的想法不会随着年龄增长改变?”

“我不年轻了。”萧平开玩笑道。

他虽是开玩笑,江风扬三人却笑不出来。

他们都直勾勾地盯着萧平。

萧平的鬓边,分明已有了白发,眼角也添了皱纹,以往杀气凌人的眼睛不再锐利,像刀剑被罩在鞘中,失去了光华。也许是衣服太灰太破,他整个人显得灰扑扑的,显得沧桑,普通,质朴,平凡,他的神情似有若无地带了忧郁,同时又很淡然。他喝酒喝得更凶,仿佛要用喝酒来掩盖一些东西;拿剑的手比以前更粗糙,左手中指上多了些缝补衣物造成的针眼,用白纱布包住一截;杀人的动作比以前似乎慢了些,当然,只是似乎。

没有人敢质疑萧平的剑,就像没有人敢质疑萧平对云泽的感情一样。

谁都清楚,这样的生活,对一个武人来说,绝没有好处。只不过问题的关键是,萧平从来也不想做一个武人,他从来不适合做杀手。

他的武功就算退步了,他也无所谓,只要够用就行,只要能够保护十三爷就行。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萧平确实已不再年轻,萧平看上去,确实不太好,可萧平内心深处是开心的。只要他自己觉得开心,那么一切问题,都变得不再是问题。

江风扬觉得好像有点明白了。

尹忘川和刘虎也明白了。

三个人都不再说话。

他们从来没见过像萧平这样的人。

而对于萧平来说,他并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有多么奇怪或者难得。

他从小生长在妓院,见惯了欺骗、背叛、忘恩负义、始乱终弃,见惯了生活中所有的污秽与阴暗,他在这样肮脏的泥土里长成今天的样子,简直是朵不折不扣的奇葩。

母亲一直到死都没见到自己最爱的人一面,而他每天都陪在自己的爱人身边,与母亲相比,他已足够幸福。

人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来自于不知足。一个人如果快乐,不是因为他拥有的多,而是因为他计较的少。

从小到大,萧平得到的、拥有的、留得住的,都太少太少,所以他反而比那些生来拥有很多的人更懂得知足。

萧平一辈子杀人无数,必有报应,如今还能每天看见自己心爱的人,还能好歹算有一件事——照顾恋人——可以做,这让萧平很知足。

这简直就是这个江湖留给他的最大的慈悲。

这是他所能想象到老天爷给的最大的恩赐。

所以他甘之如饴。

他又喝了一口酒。喝得很猛,酒水顺着脖颈留下来,湿了衣襟,胸前一大片衣领颜色加深。他随手扯了一把衣领,把领子扯开。

他觉得自在。

他现在,想喝酒就喝酒,想扯衣领就扯衣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不再是云府家奴,他不再是天下第一刺客,他不再随时随地连出恭都带着剑,他手里不握剑的时候更多的是握着酒壶或者绣针,他终于获得自由,并以一种自由的姿态,呆在云泽身旁。

萧平望着安静熟睡的云泽,又喝了一口酒。

酒气上涌,萧平觉得自己有点喝多了。

微一提气,想把酒意压下去。

忽感丹田剧痛。

手微微一抖,酒水洒出少许。

萧平心里大惊,暗运真气,竟然遇到阻碍,真气提不起来,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知何时自己中毒了!酒里有毒?摔了酒杯站起来。

其余三人不明所以地望着萧平,刘虎道:“大哥,怎么了?”

萧平见刘虎面上笼罩一层黑气,而他自己还毫无所觉,眼珠一转见江风扬和尹忘川亦是如此,颓然坐下。

便在这一瞬之间,三人都已毒发,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咚”、“咚”、“咚”三声响,三个人头磕在酒桌上,昏了过去。

萧平眼角一瞥酒杯,不对,不是酒里有毒,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如果是酒里有毒瞒不住自己,不是酒,那是什么呢?

不管怎样,敌暗我明,江风扬等人都昏倒了,十三爷不知如何,看来不是动手的好时机。萧平当机立断,也假意不支,趴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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