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门外的女孩(1 / 1)
尽管阿Bei什么都没说,但通过蛛丝马迹,同事也大致搞明白了两个人分手的原因。本就是禁忌之恋,都是同事,不方便说什么。原本融洽的氛围渐渐变得微妙起来。那些嘻嘻哈哈的玩笑话都得看着场合说。可越是窃窃私语,就越觉得是背地里的说长道短,当事人觉得不对劲,旁人也觉得不对劲。倒是那新来的金子爽快,依旧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欢畅摸样。
金子问严晓娉:“听说你跟Bei姐好过?看不出来啊!哎,你们为什么分手?是不是因为那个广场上的大叔?那你跟那个大叔在一起吗?还是…for one night?”
看严晓娉没有说话,金子又痞痞地笑着:“男人跟女人肯定是不一样的吧,你喜欢哪种?”
“你有完没完?”
“生气啦?”金子歪着脑袋,仔细打量着严晓娉精致的面庞:“哎,我可以追你吗?我是认真的。”
“疯了吧你?”大奶猛扇了金子后脑勺一巴掌:“你他妈才来几天啊,有你什么事!”
严晓娉感念大奶的这记骂,留心看周围的同事,每一个人也都投来了窃喜的目光,或都在心里暗暗叫好。也只有阿Bei,依旧是那副千古不化的冰冷面孔。似乎,她打心里就不想去关注严晓娉的任何事。哀莫大于心死,严晓娉心里隐隐作痛,鼻子略酸,又仰头看往他处。
好不容易赞了一天的快乐又在此刻消失地无影无踪。似乎,决定严晓娉快乐不快乐,幸福不幸福的就只有阿Bei一个人。
浑浑噩噩又是一天。
早上十点,江山打来电话,问严晓娉起床了没,嘱咐严晓娉要记得吃早点,又告诉严晓娉说他还得十来天才回。
严晓娉还懒在床上,却也说“起了”,“吃过早点了,三明治和牛奶”,听江山在电话那头说“我想你”,也淡淡地回了句:“恩,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再无睡意。
想想,肚子还真有点饿了,这又汲着拖鞋往楼下厨房走去。冰箱里倒真有土司和牛奶,也有其他做三明治的配菜,大概是王姐买的。江山在的时候,他总会在上班前为严晓娉准备好一顿早餐,看似简单,但无论是味道、色泽、摆盘还是营养搭配都极考究;阿Bei是冰箱里有什么做什么,要冰箱空了,不是煮方便面就是叫外卖:炒面、炒饭、酸辣粉、小混沌、馒头包子都行。两个人吃饭也不一样,江山喜欢正襟危坐,干什么都是有条不紊,也会给桌对面的严晓娉夹菜,也会在饭桌上聊天,更多时候只是用特定地眼神盯着严晓娉,盯到严晓娉红了脸,这又狡黠地一笑;阿Bei跟严晓娉往往是坐在茶几同一边的,很少相互夹菜,倒是特喜欢从对方的筷子上抢吃的,吃同一口菜,喝同一碗汤。
有细碎的声响从大门传来,应该是有人插了钥匙,但听动静,又似乎是拧不动钥匙。看时间,应该是王姐来了。
严晓娉咬了两口三明治,这便不紧不慢地往门口走去。才拉开门,又傻傻的愣住——那根本就不是王姐。眼前的女孩看着陌生,正低头捅着钥匙孔,栗色的长发从一边垂下,看不出神色。却也明显感觉出,她的目光,她的表情,她的动作在严晓娉开门的刹那间石化。
“你找谁?”
“啊?”女孩想了想,一仰头:“走错了不好意思。”说罢,仓忙逃离,便连钥匙都忘了拔。
“王姐在这边是干多久了?”严晓娉给王姐打下手,帮着一道择菜。两个人从琐事聊起,又聊起了各自的工作。
“做家政是有七八年了,给江先生做家政,算算日子,也有两三年了。”
“两三年……那你应该对江山很熟悉了?”
“说不上熟悉,就觉得江先生挺好的。”
“多好?”
“哎呦,你是女朋友,你还不知道他是好是坏?”
“他是好是坏,我也看不全。”严晓娉低头笑笑,又跟着问道:“王姐,为什么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也不问问我是谁?你就不怕我是小偷吗?”
“哪有小偷长你这么漂亮的。”
“可家里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关键是主人不在,你就真的不吃惊?”
“有什么好吃惊的。”
“是不是江山经常带女孩子回来,所以你见怪不怪了?”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就是十来点,十一点走,收拾收拾家里,也不多呆。别说是女孩子了,就是江先生也不一定能碰到面。至于你说的,我为什么不问你是谁,好歹我也是过来人,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了。你还是脾气好的,要碰上脾气不好的,我要多问一句,指不定还给我甩出什么脸色。”
“有脾气不好的?”
“不是我说碰到过脾气不好的,是说,我第一次碰到你的时候摸不准你的脾气,怕你脾气不好…是这个意思。”
“哦,”严晓娉想想,也似乎是这么一个理。“那是不是这个房子有换过门锁?”
“没有啊,至少我呆的这两三年里用的都是同一把钥匙,怎么了?”
“今天有个女孩子来找江山,还问你在不在。”说着,严晓娉又从口袋里掏出那把钥匙:“她说她是来还房门钥匙的,可我刚试了下,根本就打不开。”
王姐愣了一下,又问道:“怎么样的女孩子?”
“个子挺高的,高高瘦瘦,短头发,看着感觉像是个模特,特有气质,就是有种鼻孔看人的感觉……”
“哦,我知道了。是江先生的远房表妹。好像是去年的时候来这边找工作,江先生给找的房子。应该是要走了吧。那房子是江先生朋友的,房东在国外呆着,所以就跑这来还钥匙。就你这把钥匙,怕就是那边的房门钥匙。”
严晓娉心里一愣,那所谓的短发模特不过是她胡诌出来的人物。仅仅是一个做家政服务的大姐,就能把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说得天花乱坠,滴水不漏,可想江山,他又是怎样的巧舌如簧。
仔细想想,江山也没有骗他。她和江山的第一次见面,他被人泼了酒,从那一刻起,她也就猜出了江山和那个女人的关系。事实上,江山也毫不避违地用一首《当爱已成往事》来验证严晓娉的猜测。
同样的,当严晓娉问他“是不是和瑟琳娜好过”,他选择了默认——笑而不语。
再想跟瑟琳娜一道出现在马场的车模,虽然两个人没有说话,但眼角流露出的暧昧又是那么显而易见。
明明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处处留情,处处暧昧,前女友遍天下,却也令女人们深深着迷,如飞蛾扑火般扑进他的怀里。就像是今天的女孩,分手了,却还乘人不在家的时候想偷溜着进门,眼看着熟悉的房子换了新锁,换了新的“女主人”,她不是选择报复,而是选择扭头离开,不做任何打扰。
他大概就是一瓶□□,神经毒剂,可以让人产生幻觉,让人失去理智。可以让一个端庄的名媛淑女当众撒泼;可以让一个痴情的女孩忘却仇恨,只留祝福;如此,也让严晓娉忽略了她和阿Bei之间的爱情,再分不清什么是真爱,什么是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