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伤上加伤(1 / 1)
左意疏将陆茗扶了起来,为他取下口球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开口重复道:“吻我。”
陆茗嘴唇有些发麻,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推开了左意疏的搀扶,用手撑着桌子站直,许久,都没有任何动作。
左意疏今天耐心很好,双手抱在胸前,品味着陆茗的任何一个表情。
陆茗抬头看了左意疏一眼,然后低了下去,又忽然抬头,盯着左意疏的眼睛看了许久,缓缓地将目光移到左意疏唇上,仰起头,将嘴唇贴了上去。
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三秒都不到,陆茗就离开了,左意疏看到陆茗唇边似乎一闪而过的苦笑,以及眼中黯然的神情。
左意疏用手指碰了碰被陆茗唇吻过的地方,说:“宝贝,这样的吻你认为我能满意吗?”陆茗此刻的这个吻,与多年前他们第一次接吻,一样的姿态,一样的方式,一样的力度,可是,究竟是什么变了呢?
陆茗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他,眼神悲伤地仿佛下一秒眼泪就会淹没整个大楼,左意疏心也不经意地疼了起来,转眼,陆茗眼神的悲伤便如同夏日的蝉鸣,在秋风吹起的日子悄无声息地随着夏天离开了。
陆茗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比起五年前的清纯阳光,此刻的笑容多了一种妖娆,以及,左意疏再也无法看清的波澜与暗涌。
陆茗又褪下了裤子,趴到了桌子上,说:“抱歉总经理,我没办法完成任务,请总经理惩罚。”
陆茗声音停下,整个办公室完全静了下来。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高中校园里课间同学八卦聊天的声音,每次在球场上跑玩十个一千米的哀怨声,老师听到下课铃还唠唠叨叨的讲课声,教室里上完体育课课本扇子噼里啪啦的扇风声。
左意疏打架被学校处分,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陆茗旷了一个星期的课呆在医院。
山间花海中,陆茗情不自禁的把自己的唇贴在左意疏唇上,愣住的眼珠子,僵持住的动作,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
……
一切都停留在了那个夏天,无法抵达的甜蜜,思念,爱。
陆茗伏在桌子上,双腿有些颤抖,却努力的稳定住身子。
左意疏扫了一眼陆茗的伤口,夹杂着怒气说:“你是准备请一个月的病假吗?”
左意疏眼中闪过心疼,陆茗转过头说:“总经理这么确定自己能将我打得一个月下不了床,不过三十二下而已,我有那么娇气吗?”
左意疏说:“既然你这么觉得,那我就不客气了,记得不要叫得太大声。”左意疏的手放到了陆茗伤口上,手指用力,声音如同风琴补充道:“因为很难听。”
剧烈的疼痛使陆茗反射性的身体便弹了起来,却被左意疏按住动弹不了,双腿已经抖得不成样子,整个人都失去了力量,像布娃娃一般的任人宰割。
身上的疼痛还在加深,陆茗几乎以为左意疏要将他身后的所有伤口都撕裂了才开心,嘴角挂着一抹残留的笑,陆茗紧紧闭上了眼睛,连左意疏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直到身后更加剧烈如同被火烧的疼痛传来,陆茗猛地睁开眼睛,脸已经疼得扭曲,转头看,左意疏手中拿着一根棉签,旁边茶几上放着一个白色的药瓶,左意疏用棉签蘸了药膏为陆茗上药。
棉签擦了一点伤口便染满了血,左意疏扔了,换一根,一袋棉签转眼见底。
上药比撕裂伤口还疼,陆茗是深有体会了。
左意疏说:“伤口被一次次的撕裂,这样的滋味,如何?”
这句话里还有什么含义,陆茗不想深究,他只是随意扫了一眼,疼痛又让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双手用力的抓着桌子边沿,嘴唇被咬破。
左意疏说:“这把钢尺没有消过毒,我怕你的伤口感染,不如我们先用酒精消一下毒。”
陆茗全身僵住,回头,一脸见到僵尸的惊恐表情看着左意疏,左意疏当然知道,药膏就疼成这样,酒精起码是药膏的三倍疼,其实他只是说说玩的,想要看看陆茗害怕的表情。
但那表情就像潮水,来得快去得也快,左意疏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已经被一抹染上汗水与疼痛的笑容掩盖。
“当然好,多谢总经理,不过,我觉得先把那三十二下打完再一起消毒效果会更好。”陆茗笑着,连眼睛都笑了起来,孩童般天真无邪的笑脸。
左意疏笑不出来了,曾经的陆茗很丑,对别人笑得像朵花,但一不高兴就给他脸色看,现在的陆茗很美,妖娆而致命,那张脸再也不会摆脸色给他看,再也不会要他哄,那张脸如今在面对他的时候,只剩下了笑容。
左意疏在心底大笑,笑得疯狂,笑得绝望,心就像是一个鸡蛋,刹那间磕到就碎了,流了一地的不是蛋清蛋黄,是满满的希望与幸福。
陆茗伏在桌上,那笑容太亮,左意疏的眼睛被刺得疼痛,他不知道陆茗是否还能承受的了,钢尺又毫不留情的在血迹斑斑的地方落了下来。
左意疏落尺的速度很快,力度却少了几分,三十二下很快打完,左意疏拿来了酒精。
每一次蘸着酒精的棉花触碰到皮肤,都仿佛可以看到毛孔的剧烈收缩,温度如同被火烧着一般。
窗外晴空万里,办公室里渗透着清凉的气息,陆茗的汗水如同夏日的大雨落下,整个书桌蒙上了一层水汽。
终归不是专业人员,左意疏用酒精清洗伤口的速度很慢,有时竟然不小心将酒精直接倒在了伤口上,迎来陆茗一阵剧烈的颤抖。
擦完伤口,左意疏为他抹上了药膏,提起了裤子,扶起来,此刻陆茗脸色苍白,浑身发冷,额头烫得要命。
左意疏将陆茗一把抱了起来,走进了另一间屋子,里面赫然便是卧室的装扮,左意疏将陆茗放到了床上,说:“我准你一天的假。”
陆茗笑着回答:“多谢总经理。”
说完从床上爬了起来,嘴角笑容犹在,左意疏回了一个标准的笑容说:“躺下吧,不用客气。”
“多谢了,只是,既然总经理准我一天的假,我想回‘魅色’做一天兼职。”
左意疏不笑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总经理秘书的薪水是你在‘魅色’的三倍。”
“对,我知道,但是,我喜欢‘魅色’的工作。”
一阵尖锐的响声,钢尺在左意疏的手中断成了两截,抬手,将手中的钢尺狠狠砸到地上,左意疏狠狠捏着陆茗的下巴,一字一句的问:“喜欢?”
陆茗整个人被左意疏推倒在床上,伤口被撞得剧烈的疼,陆茗忍不住小声抽泣,但更可怕的身子上面的人的表情。
左意疏开口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剑,狠狠地刺着陆茗的心脏:“就算不说你现在发烧而且身上带着伤,不说你现在是我的秘书,不说你曾经是我的爱人,你以为我会准许你再回‘魅色’上班吗?”
“就算我是你的员工,就算我们相爱过,现在腿长在我身上,脑子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里想做什么,一切都跟你无关!”陆茗眼神坚毅,声音笃定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