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第七十九章 远走大漠(1 / 1)
潮湿的山洞里,水滴顺着石壁滴答滴答往下落。段青藤望着山洞外夜雨交加,心里窃喜。他们逃到深山,又逢夜雨。现在叶落的人就是想找到他们都难.
珑颜冰趴在角落里,捂着胸口,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快要不能呼吸,段青藤朝她走过来,她警觉的拉了拉领口,望着他,袖里的双刀紧握手中,在警示着段青藤不要靠近她。
“中了媚毒,还这般强硬。”
“不要过来!”想害她的人真是卑鄙,在她的衣服上抹毒,而又留下她和段青藤两个人,只要他们身体碰触,便会双双中毒。看着好像是帮段青藤除掉自己,可在段青藤杀死自己之前,还有可能要受到更大的污辱。是什么样的人,要置她于死地,又想让她死后还身败名裂?
段青藤嫌恶的啧嘴:“我知道你□□难耐,可是这荒山野岭,我倒哪去找个男人和你□□?可惜我又不想你死的那么快,太便宜你了。看来也只能救你了。”
救?他口的救是什么意思,是要和她……珑颜冰挣扎的起身要走的意思,可是没走两步,又歪歪倒倒的跌在一旁。
段青藤冷哼一声,拿出一个瓷瓶,扔到珑颜冰脚边:“把这个喝下去,就能解你的毒。”
珑颜冰虽犹豫他会真的给她解药,但横竖是死,她拔开瓶塞,仰头喝下。
须臾,体内的热气渐渐散去。她调息片刻,体力恢复了些,但心里还是疑惑,段青藤会这么好心给她解药?他不是恨她入骨?为何错过这个折磨她的好机会?
见到珑颜冰恢复正常之后,段青藤唯恐珑颜□□解之后,对自己不利,便又掏出一个瓷瓶,走到珑颜冰跟前,捏住她的嘴,喂她喝了下去。
珑颜冰刚恢复些体力,可是余毒未散,根本提不起太大的劲,只好任由段青藤给她灌了那些不知名的药水。
段青藤扔了瓷瓶,大笑出声,好不得意。但渐渐的眼里又升起一股悲伤,他呆呆坐在旁边,手抱着头,居然哭了起来,嘴里嘤嘤的说:“我是个废人,废人……”
他给珑颜冰解药,为的是今后可以好好折磨她。而谁都知道,媚药之毒,只要行夫妻之礼便可解除。他放过这个机会,不是因为他是个正人君子,而是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他从小爱慕他师父的女儿,而她对自己的刻意讨好总是不理不睬,他当上掌门师兄的时候,摘了满山最美丽的鲜花送给她,让她嫁给自己,他会给她幸福。可是她却说自己爱上了顾之洋,那个一无所有的流浪剑客。他气愤师妹的背叛,扔了鲜花,将她死死按到在地,欲轻薄。
却被赶到的师父和顾之洋狠打,师父一脚踢在他的下身,他痛得昏死过去,醒来的时候,便觉得下身痛得让他全身散架,一夜之间,少年白头。
此后,他再不能近女色。俨然成了一个废人,以为将师父杀死就能为自己报仇,用卑鄙的手段害死师父后,他当上掌门。可是心里还是不痛快,他抓来了顾之洋,砍去他的双手双脚,拔去舌头,最后被活活折磨死。可是觉得还是不痛快。他默许手下对慕汀兰施暴,折腾了整整一个月,他将被玩腻的慕汀兰送到了妓院,继续让其他的男人玩弄。
可这些,伤他,害他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却解不了他心中的愤怒和不能为男人的耻辱,所以他争强好胜,要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直到,他利欲熏心想攻占珑颜教,反被她斩断了手指。整个华山派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秘密,直到他大败而归时,底下人在背后骂他是个废人,更加激起了他内心的伤疤。变得残暴不堪,渐失人心,闹成现在这样众叛亲离的局面。
“珑颜冰,你说,我该不该恨你?”他恨恨说道。
眼睛睁了一晚上,酸涩不堪。红姑让他早点休息,待到身体好时去救珑颜冰也不迟。可是哪里睡得着觉,整个晚上,脑子里都是珑颜冰和段青藤在一起的片段,折磨的他痛苦不堪。
好不容易熬到早上,天才麻麻亮,他起身穿好衣,随便抹了把脸,收拾了几件东西,便走出门去。
谁知,云丘涧站在他的门口,见他出来,气定神闲的问:“这是要去哪啊?”
叶落自知瞒不过云丘涧,便老实说:“我去救珑颜冰。”
“叶落,你从小就是个稳重的孩子,做任何事都很有分寸,为何在这件事上,表现的这么不理智。”
“您就当儿子任□□。”
“你……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大丈夫,不应该将心思放在儿女私情上,应该胸怀抱负,要对得起祖上的绩业。”
“爹胸怀天下,而我只是要珑颜冰而已。”他坦然说道。
云丘涧摇摇头,一时间语塞,虽未父子,但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还是太短,以至于自己的儿子这般倔强都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去说服他。
“爹,还记得咱们家的小竹屋吗?我一出生,就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你将我和娘留在那个地方,可是一年之中,我们团聚的日子屈指可数。就连娘躺在病榻上,留着最后一口气等着你回去见她一面,你都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爹,难道你口中的武林抱负真的那么重要吗?甚至比你的妻儿还重要?”他眼里含着淡淡的哀思。
自从叶落回来,对自己一直孝顺有加,从不忤逆.可是今天才听到他心中肺腑之言,他叹了一声,真不明白当初送他去珑颜教,究竟是对还是错。
“云家堡就交给爹了,恕儿子不孝。”叶落说完夺门而去……
宁香茗赶到云家堡的时候,云丘涧独自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照顾着院中花草,见到她这么早来,让她留下来吃早饭。
宁香茗哪有什么心思吃饭,连忙问:“叶大哥呢?”
云丘涧朝叶落的屋子看了一眼,透着一丝无奈:“茗儿,你来迟了,陌儿他恐怕现在已经和空城他们会合。”
“云伯伯你为什么阻止他?你可知他是去干什么?”
“难道我费尽心思让云伯伯知道叶大哥和珑颜冰的事,都没能让你阻止他们?”
“茗儿,你该称呼陌儿为云大哥,陌儿回来了,就是云自陌。”云丘涧说了句不找边际的话,试图绕开话题。
“我不管是云自陌,还是叶落,他现在走了,回来的时候还能做云自陌吗?还能做云伯伯的好儿子吗?”
“骨肉亲情是割不断的,就像你跟珑颜冰,哦,不,是香远,你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陌儿去救三弟的骨血,我不得不答应。”
“云伯伯认同了珑颜冰?你会让自己的儿子和魔教教主在一起吗?”
云丘涧苦涩一笑:“他是我的儿子,不是我的傀儡,他想做之事,做父亲的阻止不了,就只能成全。”
宁香茗听到这话不觉心中一冷,到底做什么才可以阻止所有人袒护珑颜冰呢?
叶落和空城回合,才得知昨晚突来的夜雨阻止他们寻找到珑颜冰,心里更加担心珑颜冰的处境,他加派人手,搜查附近所有的山林,务必要找到段青藤的行踪。
可是都未果,他又让人堵在洛阳通往外面的出口,可是也没有线索。难道段青藤会变成一个苍蝇飞出去不成?叶落不信就找不到他们,不惜惊动官府里的关系,希望他们可以帮自己找人。
可是段青藤带着珑颜冰一路躲在山上,他找来两件粗布衣裳,将自己和珑颜冰伪装成附近的村民。
白日里就躲在山洞里,捡一些野果充饥,到了夜幕降临,便带着珑颜冰逃亡,他不会去走官道,能躲就躲,蹚河水,走险路。叶落并没有本事调动全天下的官府为他办事,所以,他们犹如沧海一粟,隐入茫茫人海……
而这一路,他倒一点都不寂寞,以折磨珑颜冰为乐,譬如他抓到一只野兔,烤的香气逼人,撕开一条兔腿递给她,她饿的浑身发冷,伸手去接时,他用力甩到地上,沾的一地泥灰。为了生存,珑颜冰捡起来吃下去,她得活着回去。
他见践踏她的尊严没有起到效果,便常常抓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逼她吃下,有一次,他在一个山洞中发现一个毒蝎子,他把它扔在珑颜冰的身上,以至于她中蝎毒,险些死去。然而又在她毒未攻心之时,救了她。反反复复,他以折磨她为趣,乐此不疲。
他为她的手脚带上镣铐,像牵牲口一般带在身边。
短短数月,珑颜冰本就消瘦的身形已经被折腾的更加瘦弱不堪,身体里的毒,解了又施。一身的功夫,却没能护的自己半分。可是即使受再多的污辱,吃再多的苦,她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傲然看着段青藤,似乎在说,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的手上。
他们一路奔波,途径过开封,一路向西北方向,经过德樟,进西北,武宁,到雁门关,居然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她不曾白日在外出现,皮肤白的吓人。长期的中毒,使她的身体大损,心口常常莫名剧痛。
到达雁门关时,她才得见天日。段青藤说,叶落一行人一路追踪他们,在中原他们尚且有办法对付他,可是到了大漠,他们就犹如一粒沙子隐入黄沙。任叶落有天大本事,也找不到他们,段青藤说这话时,喝了一口塞外的烈酒,酣畅淋漓。
珑颜冰冷笑道:“你若想杀我,现在便可,大可不必逃到大漠,为了向我报仇,你这么做值得吗?”
“与其在中原做一个废人,倒不如藏到大漠里,和叶落来一番猫鼠较量,珑颜冰,你觉得到时候是叶落赢了呢,还是我呢?”
珑颜冰心口突然又剧痛了起来,段青藤把自己的酒塞给她,示意她喝下去,麻痹伤痛。她用尽力气将酒摔出去,恨恨瞪他。
“你可千万不要死,否则就不好玩了。”
“疯子!”
段青藤就是一个疯子,一个正常人是不会做这些变态的事。塞北风光绮丽,他无暇欣赏,只顾着找一些蛇虫鼠蚁去残害珑颜冰。
滚滚黄沙,漫漫长路,沙漠里的路像是永远都走不完似得,烈日下,被拖着行走的珑颜冰只觉得两眼昏花,见到的东西都有重影,她望着湛蓝的天空上,云层似鱼鳞般绵延在天际,像是有许多的鱼鳞,金灿灿的。那金色,像极了叶落头上戴的纹龙金冠,而那白,又像他身穿着的白袍,站在华胥氏之国的小竹屋旁,对她盈盈一笑……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她唇边淡淡的笑着,呼吸一促,晕死在黄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