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人心叵测(1 / 1)
一颗石子,极小,如米粒大小,却在这紧要关头不偏不移的打在川上月朗的后脑勺上,他猛的弹了起来:“谁?”只见一个人站在门口,白衣赛羽,纤尘不染。
“阁下是?”川上月朗知道来者不善.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来带走你身后的人!”
“哼,好大的口气,要从我手中把她带走,你可是要有点本事了!”
白衣人不慌不忙左指一弹,那桌上盛着佳酿的瓷瓶便“砰”的一声碎了,他长指蘸着佳酿,轻轻一挥,奇迹便发生了,那瓶中的酒变幻成了一粒粒细小的冰片,尽数朝着川上月朗袭了过来!川上大惊失色,立马抽出大刀,费力将那冰片打落,趁此白衣男子已经冲到了塌旁,以闪电之势,用床单将她裹住她,她抬眼望她,眼泪簌簌的留下,颤抖的声音沙哑道:“叶公子,是你吗?”他没作声,只是再抓起地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将她包的极尽好。
“原来阁下是珑颜左护法叶落!川上久仰大名!”刚才那些冰片显然就是珑颜护法惯用的“掠寒”。
他抱起宁香茗,没有理会他,便抬步走了出去,那川上月朗哪里是肯罢休,自己都快要到手的女人哪容得下别人就这么带走,那他的脸面如何?大刀极力一挥,拦在了二人之前:“我听闻左护法不仅将”掠寒”练得出神入化,还是个绝顶的剑客,只是难得看左护法使剑。但今天我便想要见识一番!”说完,大刀便向叶落驰来,叶落抱着宁香茗不费吹灰之力便躲闪开来了,几个回合下来,都是川上在咄咄逼人,想要逼他出剑,穷追不舍。但叶落根本不想与他武斗,看他迟迟不肯出剑,想来是鄙视他的刀法,心中更为恼火,便放下剑,冷哼一声:“你以为将她带走便救了她,我喂她服了七日销魂散,我原想让她陪上我几日,让她听话些,在慢慢给她解药,你现在若是带她走了,七日之后,她必然会肠穿肚烂而死如此美人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可惜啊!
叶落看了看怀中的宁香茗,她断断续续的说:“别---相信他-----,我—没事!”可是叶落知道那七日销魂散的厉害,她现在已连话都说不清,不排除他说的话是真!
“我奉劝你还是把解药拿出来!”他放下宁香茗,正颜厉色道。
“那你便出剑!”
原以为他还会硬下去,谁知道他左手轻轻一攥,手上便酝出一道光,一眨眼工夫,那道光便化作一杆长剑,只不过那剑洁净透明,泛着清冷的蓝光,川上仔细一看:那原是一段冰剑!而他左手持剑一个飞身便以朝他刺去,他用大刀竭力防卫,在他的强烈攻势下,他根本没有机会出手,他的剑,快到极点,他稍微没闪疾,头发便被削下一段。看着地上的头发,他喘着粗气,想不到叶落是个左撇子,但左手持剑都能抵上十个他川上月朗!想着,想要取胜,无疑是不可能的,于是手开始慢慢滑进袖子里,待叶落再次攻上来时,将手中的东西向他一挥。
叶落闻到那气味,准备捂鼻,可是已经太迟,自己已经吸了好几口,他立马封住了自己的穴道,以免毒气蔓延,随即抱起地上的宁香茗,三两步冲到面外,可刚到门口,他便瘫软的往倒在地上。
“宁公子,你怎么了?”
“粉末中有毒!”
川上不急不慢的走出来,嘴角一丝诡异的笑容:“不错,那粉末中是有毒,而且是至你于死命的毒,叶落,你怎么也没想到你会死在一个扶桑人手中吧!哈哈----”他狂笑着。
叶落双拳紧握,勉强站了起来,于是开始运功,可是体内却虚弱的可以,他又倒下了:“为何---?”
“哼,想运功?以你现在的体力?就算你现在还有几成功力,现下,连一滴水都没有,你如何“掠寒”啊?”
“你给叶公子下的是什么毒?”
“他中的这毒,很特别,虽不致命,但是,药效过后,自此以后永再不能练武,以解我今日的耻辱!”川上说的咬牙切齿。
“你------”她不知该怎么办,只是不争气的开始流泪,她不怕死,只是连累了他,要知道一个习武之人,最害怕的便是今后不能再修炼武功。
他微微皱起的眉慢慢的舒朗起来,一向冰寒的眼此刻变得十分柔和,甚至还泛着点点的笑意,指腹轻轻抚摩着她的面颊,泪染在指上:“不----要哭!”
“叶落,你受死吧!川上月朗提刀冲了过来。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何处飞出一片白色的冰直击在他的额前,川上月朗惊恐的睁大眼睛,额上的冰却一丝一丝从眉心渗透进去,他还来不及□□,便就轰然倒下!
宁香茗惊异的看向叶落,只见他的食指还悬在半空中,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瞬间,便倒身在地,“叶公子------”“没事了-----”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阴森森的山洞里,到处都是水滴的声响和潮湿的气味,山洞一角,白衣男子靠在石壁上,面无生气,宁香茗焦虑的看着他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难道是药效没起,还是根本就不是解药?想着她刚刚匆匆从川上月朗身上搜寻解药,结果搜出来的到有三四个瓷瓶,只有一瓶上写的是她的解药,其他的几个就不知了,没有办法,便全都让他服下了,不知哪个是解药,哪个是□□,万一错了的话,那不是反而害了他?宁香茗思到此处,更是着急,想来,今日若不是她,他也不会弄的如此境地。泪从眼中簌簌的流下:“若是叶公子你有事,我定当为你陪葬!”
“宁姑娘-----”
宁香茗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一个激灵,抬起头看他双目微睁:“这是哪?”
“这是离醉月隔不远的小山洞,你中了毒,但你用”掠寒”打中了他,便昏了过去,我胡乱从他身上搜了这些药,也不知那瓶是解药,所以就都为你服下,你有没有怎么样?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叶落摇摇头,但身子还是很虚弱,宁香茗扶他坐正,他闭目开始调息运气。
“叶公子,都是我连累了你,这下你杀了川上月朗,对你很是不利!”
他喘了一口气,极其平静的解释道“他没有死,我射中他的冰不过是打在他的穴道上,让他暂时晕了过去而已。”
“没有死?”宁香茗不敢置信,她刚刚还以为川上月朗躺在那一动不动,双目圆睁,煞是恐怖。但是转念一想,若是他没死,更是有麻烦,以他的性格,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说来说去,还是连累了他!想着,她的眼泪又簌簌的往下流。他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放在手心,轻轻一动,手上的泪水便凝聚成一片淡蓝色的冰片,他拿起放于她的手心,:“送给你!”
她接过那冰片,与刚才那片就他们与水深火热的冰泪相比,多了几分柔情,那心中原本羞愧的情感却转化成另一种情愫了。
“我看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他说,经过刚刚的调息,已经可以起来走动了。
“你要走?”还沉浸在那股情愫里的宁香茗突然有种失落。
“恩!”他起身,似乎有恢复到那个昔日冷面无情的叶落,她忽然拉住他,定定的看了许久,她怕,怕见到他背影,那无疑是一把刀,刺痛着她的心-----
入这夜后的风变得极为凛冽,呼啸在耳边隆隆的响,园中的桃花被这风吹落的撒了一地,一双白靴踩在上面,粉色的桃瓣被碾压的不成样子,半天,她终于踱了两步。
门被轻轻推开,他慢步走进来,便看到珑颜冰站在院中,眼神阴翳的看着他,他走到她身边,勉强露出个笑容:“右护法,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珑颜冰上下打量一下道:“我是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
“自然是吩咐下来的事,教主让你回来立马去见她!”
“嗷,我知道了,劳烦右护法传话!”他笑道。准备马上去见珑颜幽。
“等等!”她走上前去,微微凑近他的脖子,嗅了嗅,皱了皱眉:“回去换身衣服再去吧!”
叶落抬起衣袖,仔细闻了闻,却闻到一股女儿家的脂粉味,想必是宁香茗留下的,他抬眼看她:“我知道了,多谢提醒。”说完这话,他突然感到胸口一热,嘴角便挂出一道血丝。
“你受伤了?”
“不碍事!”他用手背将嘴边的血丝擦干。
珑颜冰点点头,也没多问什么,转身便走了,只是走了两步,有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说了一句:“奉劝一句,玩火自焚!”
叶落闭上眼回味着她刚刚所说的话,氤氲的热气中,他裸着上身,修长的脖颈上挂着几滴水珠,他双手撑着浴桶,胸口那股闷热渐渐开始好了,宁香茗给他服的那几瓶药还是起了点反噬作用,不过他泡在这中药桶中,运气调息,毒已经逼了大半出来,但是珑颜冰的那句奉劝还是有些疑惑,这是她的本意,还是传达教主的意思?珑颜幽要见他,怎会让珑颜冰堂堂右护法来传话,这么说来,她传话是幌子,那句奉劝才是真意?可是一时间他也无暇顾及太多,抓过衣服套上,整理的干净整齐便出门朝着珑颜幽的屋子走去。
珑颜幽半身倚在靠窗的软榻之上,玉臂支撑着大半个脸,闭目小憩了一会,窗边的一缕寒风袭面,她微微睁开惺忪的双眸,窗外的桃花随风摇曳,有几株甚至越过小窗,延伸到屋内,触手可及的距离,她执起一株,脸上一片凄然,口中淡淡念叨:“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萧瑟的寒风中,她凄冷的声音,将这本来充满情意绵绵的诗句念叨的煞是凄凉。
叶落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开口,待她念完了这诗,他才轻咳了一声,提醒了倚在窗前的珑颜幽,她抬眼看了看他,脸上倒没有尴尬之色,慵懒的开口:“怎么这么晚才来?”
他淡然一笑:“有些事耽搁了,望教主见谅!”
珑颜幽摇摇手:“也罢!”
“知道我让你来做什么吗?”她问。
“属下不知!”
“叶落,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的情景吗?”珑颜幽突然问道。
叶落微抬头,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开了口:“记得,那日,天很阴,饥寒交迫的我偷了教主的钱袋,然后便跟了教主回来!”
珑颜幽淡笑,起身走了过来:“你可知你那日偷得钱袋里的东西对于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想想也是你我之间的缘分,如若你偷得是钱,我倒不会追究你了,那就不会有今日你我的关系了?”她说着仿佛眼前又是那天的情景,车水马龙的海边小城中,七岁的他在大街上偷了了她的钱袋,被追到一个小巷之中无路可走,他却极其平静的转身看着她,从兜里掏出她的钱袋,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摊在手心上,另一只手将它拿了起来,稚气的眉头皱了起来,里面装的的竟然是一株枯萎的桃花。
她的脸阴沉,手中的无良双刀已经出袖。
他举起那桃花对着阳光,手指像是被镀了层光晕,轻启唇,稚气的声音念叨着:“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念至此,他抬眼看她,眼神不卑不亢。
那一刻,她愣了一下,稍微晃了晃神,眼睛落在他拿着桃花的手,洁白修长,指节分明!
珑颜幽想到这,唇边一丝玩味的笑,走到他跟前,执起他的手:“这手,就像是为“掠寒”而生的!那日,我一眼便注意到了它,看,果真是修如俊竹啊!”
叶落不露声色的抽回手,莞尔一笑:“教主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只是突然想到了,感慨一番,想来当初的孩子,现在已经长成了风度翩翩的男子?足以吸引东家之子蹬墙窥色。”
“教主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叶落不明白珑颜幽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但是珑颜幽会轻易和一个人感慨往事?
“我说的这位东家之子,不是别人,正是宁香茗!你懂了吗?”珑颜幽放下笑容,眼神阴翳的看着叶落。
“叶落誓死效忠珑颜教,不敢有任何私心!”他抬眼看着珑颜幽,眼神如第一次珑颜幽见他时的那般沉着淡定,不卑不亢!
珑颜幽咧开嘴唇,笑了起来,似是满意,又似不信。这个女人无人能懂她真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