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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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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喜欢的人?”叶长庚戏谑地提问时,谢颜正坐在他膝上研墨。是块古墨,表面已结了墨霜,研磨时需轻且慢,谢颜有些疑惑,便谨慎地停了动作。

本期待他会一惊之下研出一片碎裂的叶长庚有些失望,挑眉看向把不解摆在脸上的小狐狸:“他们管你管得再怎么紧,也不至于不晓得情爱滋味罢。”

谢颜被他半拥着转过身,仍然不及他高大,勉力拉远距离才能堪堪对视:“我不太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他知道魔族素性追求享受,于欢爱尤甚。无论真情假意,总是缠绵多情,就连秦霄遥都曾收过绣帕留过剑穗。然而谢颜自小养在深宫,对两个哥哥只有敬畏,最多不过如学子于师,老实听话是第一要务。

至于其他人,男性来来去去他见过即忘,鹰族女性多悍勇,也看不上他柔软。如此一来,谢颜体会过的最接近爱恋的情感,怕是只有面对食物时的兴奋。

叶长庚见他懵懂无知,不由得惋惜一叹,捻起他一缕散发轻嗅,搂住他的腰贴近面颊,“真是可惜了。”

两人姿态暧昧,谢颜却也不懂得主动做些什么,只是停了研磨的手,看叶长庚近在咫尺的熠熠双目。那温暖的吐息轻抚过他脖颈,有些尴尬,却也有些奇异的热度蔓延。

蛇王一只手搂住他腰身,一手自衣领处探入,四处作恶肆意揉捏,面上依然一派谦谦君子,俊秀温文:“毕竟那可是件美事。”

他太吊人胃口,骨节分明的手指仿佛有节奏般一寸寸生根发芽,谢颜只觉腰一软,便被缓慢而不由分说地按倒在桌上。这种事上他从不懂反抗,此刻也只半阖双目低低□□,长睫迷茫地闪动,却见叶长庚手掌的形状从自己胸口衣料之中浮现。那笑意吟吟的蛇王摸得很是地方,经过一晚上便清楚何处能令他立刻缴械投降。

谢颜有些惊惶地感到脸上发烫,不敢直视叶长庚,长久以来受到的训练又让他不得不婉转承欢,无奈之下只得小心翼翼触碰叶长庚指尖,颤抖语调中流露好奇与向往:“比吃点心还快乐吗?”

叶长庚一怔,泛起一抹苦笑:“这也太煞风景……”

他隔半晌才重整旗鼓,继续低头亲吻谢颜鼻尖,无奈而哄诱:“本王算是明白了,鹰域穷到喂不饱你。跟我走如何?这些事我会教你。”

他摸到谢颜胸口重又扣回的乳环,前夜这只单纯狐狸被□□的美景又浮上心头,本是逗弄对方而已,此刻调笑中却也带了难以言喻的低沉。

谢颜虽被他炽热掌心抚弄得心慌,也听出他玩笑,小幅度摇了摇头。见叶长庚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拉扯乳环的力度似乎大了些,稀里糊涂地就放了心。忍着痒痛和奇异的兴奋感,再次触摸他手指:“能不能……形容一下?”

叶长庚附身看谢颜一汪清泉般清亮见底瞳孔,那其中只有他自己的倒影。呼吸便悄无声息地乱了节拍。他倒不必掩饰,谢颜看不出来,只会继续好奇地看着他,脸颊上泛起的绯红却随着他手指弹奏的乐曲愈来愈明显,再这样下去不待急管繁弦催,那两只狐狸耳朵就又要冒出来了。

叶长庚平复粗重喘息,解开他下身亵衣:“你觉得,能怎样形容?”

谢颜温顺地任他施为,心思却浑不在此处,无端端便让叶长庚感到挫败。他甚至真地认真思考半晌,“我听人讲,是‘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叶长庚再笑时已褪去温文尔雅的表象,掠食般含住谢颜耳垂,声音低哑,叫人想起所谓靡靡之音:“错了。应当是一寸狂心未说——”继而送入一根手指,满意地看到谢颜低喘一声扶住他肩膀——“已向横波觉。”

叶长庚用唇齿堵住谢颜所有疑问,情潮涌动间,唯余浪蕊浮花,春光沉浮。

待二人缠绵尽兴,已消耗半分辰光。蛇王应邀去围场游猎,以谢颜太没见过世面为由硬是将他也带上。几日来谢颜面对他时已放松许多,不知为何便有些心虚,不愿面对两位兄长。寻了个由头便自顾自跑开。

叶长庚倒也不阻,只在他跑掉前深深一吻,吻得谢颜头晕眼花不辨东西才放开他,和煦笑容饱含关切:“小心别被射中。”

谢颜顶着红通通的脸一溜烟跑走,虽尴尬却也为保命起见,并未变回狐形。他一人走在林间,虽是苍翠欲滴好景致,却也颇觉无趣。不免有些垂头丧气,绕过盛开的鲜花慢吞吞转悠,始终没有转出脚下那一小片地。

“在想什么?”忽然被轻拍一下,谢颜有些受到惊吓地回头,险些就要冒出耳朵,却是笑眯眯的霜台。

谢颜第一反应是该打招呼,却不知道怎么称呼,犹疑着到底要不要唤大嫂,却被霜台抬手阻止:“不用啦,我也是偷溜出来,太张扬小心被人发现。”

谢颜只好眨眨眼答应下来,两人漫无目的一同转了半天圈子,他终于忍不住问出那个问题:“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公……霜台姐姐,你喜欢陛下吗?”

叶霜台亦讶异,却不像其兄那般摆明了笑话他,认真地解答道:“我从前也不知道,后来懂得了,才知道不如从未知晓。”谢颜听着更晕,她莞尔一笑摸摸他的头,“但是有些事我们是一定会经历的,你早晚会明白。”

未待谢颜重申最后一个问题,她狡黠地看定他:“比起我喜不喜欢鹰王,我倒是想问你,怎么不叫他大哥?不是都说鹰域手足之间极为亲厚,你为何这样谨慎?”

谢颜立刻被转移目标,不好明说自己害怕秦霄遥,只有含混其词:“我与陛下总归……唔……血脉不同,不好失礼呀。”

霜台还欲再问,两人身侧却突然传来嗒嗒马蹄声,未及回头,便听得一道清朗张扬声线:“——哟,这不是公主殿下吗。”

驾驭黑色骏马的是一位身着勾勒身线的黑色戎装的女骑手,高傲面容洁白锐利得如同刀锋,语气却带了嘲讽:“你不在家绣嫁衣,跑出来干什么?特地来会情郎?”

她黑色的绣金披风迎着长空猎猎飞扬,双瞳中激荡着谢颜看不懂的激烈情绪,然而他不会错认鹰族王族特有的金瞳。谢颜忽然想起本朝确是有一位骁勇善战的女将军——天章将军之女,秦龙鸾。

霜台身形微颤,旋即站定,亦昂然回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莫非是特地来寻我?”语气虽故作冷淡,调侃之意却是掩不住的。

秦龙鸾显然没有这般好定力,盯着霜台看了半晌,对方不露丝毫破绽,指挥千军的阵仗突然就自乱了阵脚:“你……!叶霜台,你好样的!”也不知是气某人冷淡,还是这场突如其来的订婚。

谢颜已经搞不懂局面,只感觉二人应该相交匪浅。未及细想,便见叶霜台笃定地走近那匹漆黑如夜的神骏,眼角眉梢抑制不住地流露笑意,语气仍然不温不火:“我怎样?留下半只断箭就上战场还失踪一年的人可不是我,难道终于有人愿意娶你这只母老虎,才叫你乐不思蜀。”

谢颜看出她行动不同以往,自心底透露出热切。谈及嫁娶,语气竟转哀凉。

秦龙鸾披风一扬,纵马仰天长啸,大怒:“谁稀罕那些腌臜男子来娶!那支箭自家父谢世后我从未离身,你若弃之敝履,我也只当看错了人!”怒发冲冠,却究竟没有掉头离去。

叶霜台有些黯然,“若不联姻,何时能将青云书与羁风带合而为一?”说罢竟自怀中取出一物,那枚断箭光亮如新,赫然在目。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这世上许多事,远非你能左右。”

秦龙鸾神情复杂,黑马踱步走至叶霜台身边,伸头蹭她,神态极亲昵。马主人似乎也想伸手,却终究别扭地握紧缰绳,一甩头:“哼,我大可直接驱兵蛇域,将羁风带抢来便是!你大哥那两下子也就骗骗秦霄遥,必不敌我!”

叶霜台摸摸马头,忽然璀璨地笑开:“既有这份决心,你说我费尽辛苦偷偷潜进来是为了谁?”

秦龙鸾本是苦大仇深地盯着叶霜台,直到乖乖旁听的谢颜都懂了才反应过来。我行我素的女将军脸上霎时红了一片,咬牙切齿地似乎又要闹别扭。叶霜台在她恼羞成怒之前极利落地平地飞身跃上马背,搂住她戎装下劲瘦腰肢,一声长笑:“想逞英雄,先打得过我再说罢!”

秦龙鸾从头到尾没留意谢颜,眼里除了叶霜台好似全无他物,还坦坦荡荡理直气壮。不知不觉二人便共持缰绳,叶霜台一扬马鞭,指着不远处逐渐行来的庞大队伍,对谢颜笑言:“眼下有三匹好马,挑一匹骑上去,你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话音刚落,便被秦龙鸾不满地拽回,两人十指交握,顷刻间纵马远去,徒留一地尘踪。

谢颜看着她们自在背影,忽觉心头一动,灵光闪耀——像这样,就是“喜欢”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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