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可卿墓前痴情人(1 / 1)
水濛微微挑眉:“怎么,你还有意见不成?”
黛玉却是笑看水溶:“溶哥哥是放心不下黛儿了?其实黛儿去也不是一人去的,只放心也就是了。”对于水溶的心思,黛玉还是明白的很。也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两人只要相互一个眼神一个举止就能知道对方的心思了。
水溶听了微微一笑,然后看着黛玉道:“虽然如此,但是我还是不放心,因此决定和你一起去。”
水濛听了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呢?”他还真担心这水溶会做出什么来。
水溶瞥了一眼水濛:“你看我是那种闹事的人吗?”听这话,水濛也知道水溶很不悦了,因此忙摆手道:“哪里哪里,你素来就是稳重妥当的。”说到这里又笑道:“此次你平了那渤海国的挑衅,算来是攻在朝廷,你说要朕如何奖赏你。”
水溶冷冷看了一眼水濛:“让我们退隐朝廷。”废话,赏赐,根本就是让自己不得逍遥快活。
“不行。”水濛直接笑道:“若这样做的,别人还当我容不下你们呢,这可不成,有了,朕决定封你为北静亲王,怎么样。”
水濛得意的看着水溶,似乎这个想法不错。
水溶冷冷看了一眼水濛,然后淡淡道:“没兴趣。”
水濛却笑了起来:“这可是朕的赏赐,你是不能拒绝的。”
水溶也知道自己这次回来,水濛必然会将一些实权给自己,因为这是一个过渡,不过水溶还是道:“你就不能让我再逍遥一些日子,何况你就忘记功高震主的话了,也不怕我谋权篡位。”语中的无奈只有他自己知道。
水濛却哈哈笑道:“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可以算计朕,就你水溶,打死你也不会。你若想篡位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篡位后,下个诏书,让自己逍遥在外。将事情丢给别人。”
水濛说的轻松,却是将水溶的心思说了出来。
水溶无奈叹了口气,没错,的确是如此,若不是如今是水濛为帝,他根本就什么都不想管。
第二日在朝堂上,水濛当下下旨,封水溶为北静亲王,并且掌管兵部一切事务,也就是说将军事全都交给了水溶管。一旁的水沏,水济虽然着急,可是到底也是不能阻拦,谁让这水溶就有这个能耐硬是将那渤海国给打退了,因此此刻就算着急,也不能表露出来,还要在表面上恭喜水溶。
朝廷也是个现实的地方,如今任何人都能看的出,这水濛宠的是女爵林黛玉和北静王水溶,恰巧两人又是未婚夫妇,因此对于他们一门两重臣还是很羡慕的,因此这来北静王府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好在在黛玉早有了先见之明,让水金通通将那些人挡在了门口。
如此数日后,方才有了一点消退,只是黛玉很不满的看着水溶:“溶哥哥,这些人怎么就如此烦,我好坏也就这么几日的假期来,偏还来烦人。”
水溶听黛玉明是抱怨,其实还不就是自己休息的不痛快,因此笑道:“好了,好了,也别置气了,只当是溶哥哥的错,好了,快去换件衣服,溶哥哥带你出去走走。”
黛玉一听能去外边走走,自然也就不将这事情放心上了,只笑着跟水溶道:“溶哥哥也不早时候,只早说了,我自然也就不抱怨了。”感情她的抱怨还是别人的错。
水溶无奈摇头,谁让自己喜欢的就是她这刁蛮的样子,因此就算再无奈也没说什么,只带了换了出行装的黛玉走了出去。
水溶也不让别人跟,只让人驾车将自己和黛玉放在了一处无人注意的地方,然后才和黛玉慢慢看着金陵街上的一切。
其实黛玉也不是没见过这金陵街上的景象,只是如今跟水溶来的感觉又是不一样的,因此免不了心中特别的开心。
水溶心中也是一番感慨,这些日子的分别,让他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相聚。
两人看着来往小贩,偶尔也跟这那捏泥人的捏一下,然后再换一家,这样一直到过了晌午,然后有一个护卫模样的人走到水溶身边说了几句话,水溶点了点头,然后拉了黛玉道:“黛儿,走,我带你去看一个人。”
黛玉好奇的看着水溶:“是谁啊?”
水溶微微一笑,然后扶了黛玉上了马车后才开始道:“是贾珍。”
“贾珍?”黛玉微微一愣:“是宁国府的贾珍?”
水溶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他,我知道你素来也不待那个贾府,因此要你去宁国府除非是有特别的理由,不然这般大咧咧的去也是不妥当的,所以就让人注视那宁国府的一切,凑巧今日这贾珍可就出门来了,而且去了一个地方,所以我才带你去,有些话在那里说,反而也是好的。”
黛玉微微一愣,然后看了一眼水溶,才道:“溶哥哥,到底是什么地方?”
水溶笑了笑道:“你很快就知道了,只去了就知道了。”然后也不多说什么,黛玉听水溶这样说,心中虽然好奇,可也不再多说什么,只等着水溶带自己去见那贾珍。
这是一块墓地,虽然四周都有墓葬,却没有这块来的豪华,但见这墓地阶梯分明上面更是立了一块大牌坊,坊上写这仙人仙乡,看墓碑上写着,四品恭人贾秦氏可卿之墓,黛玉明白了,原来这贾珍是来了秦可卿的墓前,怪不得这水濛说这贾珍是情种,能这样看重一个死的人,就算他们之间的恋情不为世人所容,但是无可否认,这贾珍真的是爱秦可卿。
黛玉和水溶缓缓走了上去,然后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
贾珍的手放在了秦可卿的墓碑上,眼中有些迷离,似乎在想什么,然后缓缓转身,看见水溶和黛玉似乎有点诧异,可似乎又有点释然。
“真的好巧。”他淡淡开口。客套却有自然。
黛玉却笑道:“不是巧,是我们专门为你而来。”黛玉才不喜欢拐弯抹角呢。
贾珍笑了起来:“林女爵的性格倒是跟林姑父一般无二,我记得有一次见林姑父,我还说客套话呢,偏林姑父直接说了来意,似乎一点都没有什么客套可言。”
黛玉淡淡笑道:“太过客套也就显得虚伪了,何必呢,既然来了,自然是要你知道的,我们又何必掩掩藏藏的,让人费心。”
贾珍点了点头:“好吧,那么林女爵就爽快的说吧,来见我又有何贵干呢。”
黛玉微微一笑,走到可卿的坟墓前,然后手轻轻的在可卿的墓碑上一扫,才回头看贾珍:“她死的可是冤枉呢。”
贾珍一窒,淡淡道:“生老病死,原本就是正常的事情。”
黛玉歪头看了一眼贾珍:“她真的是正常死的吗?”然后又正色道:“这话骗骗是人也就罢了,如是拿来骗我们,你不觉得似乎有点幼稚了吗?”
贾珍微微一愣,然后叹了口气:“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但是没有证据,也是奈何不了。”他何尝不想报仇,只是,心中苦涩又有几人能知道。
黛玉笑了起来:“我别的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一个跟这秦恭人死有关的人物已经住进了荣国府的省亲别墅了。”
贾珍再度一窒,然后看着黛玉:“林女爵,你告诉我,是谁来了?”语气急切,他似乎看见了希望。
黛玉微微一笑:“宁国公,你当知道我素来是很少无偿做事情的。”
贾珍看了黛玉半晌,然后笑了笑道:“林女爵说吧,既然你这般来了,想来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不如说出来,大家也是爽快人,若是能做到的,我必然做到,若是不能做到的,只怕我也是无能为力。”
黛玉看了一眼贾珍笑了笑道:“这事情,对于别人来说,是难度很高的,但是对于你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我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字而已。”
黛玉的话让贾珍微微一愣,然后看着黛玉好一会,才笑了起来:“好一个字,只是这个字可是关系到贾府数百条人命啊。”
黛玉冷冷道:“宁国公,我以为你不是那么大善的人,你也应该算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怎么这会竟然说这般大义凛然的话,什么叫做数百条人命,这数百条中,我也知道大多是无辜的,无辜者自然不会死,只是有罪者,你又何忍让他们脱罪,何况这当中还有你的仇人。”
贾珍细细的听了黛玉的话,微微叹了口气:“林女爵,其实说句老实话,那个字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废物,只不过也是族长的责任,所以才藏着,其实女爵要,我给也是可以的,只要女爵答应我一个条件。”
黛玉看了贾珍好一会,然后淡然道:“你说。”
贾珍点了点头:“其实我的要求也不是很高,贾某还有一个幼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放心不下的,若是女爵能答应,将来不管贾府发生任何事情,能保护了她的安全,那么这个字,贾某到了时候,自然会给女爵。”
黛玉歪头想了想道:“你说的是四妹妹惜春,她也是难得的人,我倒是欣赏的很。”
贾珍点了点头:“没错,那么女爵可答应我的条件。”
黛玉笑了起来:“我打量是什么条件,只要四妹妹永远是无辜的,永远保留她清冷的性格,我答应你,不管将来如何,必然保了她。”
“好。”贾珍笑了起来:“女爵放心,再给我三年,三年后此字一定安然到女爵手中,女爵觉得如何。”
黛玉看了贾珍一会,然后含笑点头:“好,我信你。”
贾珍听了黛玉的话,深深的对黛玉做了一揖道:“多谢女爵信任,如今女爵能告诉我是谁伤害了卿儿吗?”
黛玉叹了口气道:“是秦恭人的生母无心师太还有她同母异父的妹妹妙玉,如今妙玉已经受了邀请进了荣国府栊翠庵做了主持。”
黛玉的话让贾珍脸色一变:“妙玉吗?”
黛玉看着家珍的脸色,微微一叹,虽然不知道这贾珍接下来会如何做,但是黛玉知道,只怕这贾珍会报复那妙玉。
贾珍回头只看着可卿的墓碑,然后手轻轻的抚摸碑上的名字,柔柔开口道:“卿儿,原来你的仇人竟然是你的亲人,我知道你的性格,你宁死也不跟她们同流,必然是你也瞧不得她们的为人,因此你放心,我会一点一点将你的不甘还给他们的。”
说着又放下了手,然后再度对黛玉一揖道:“女爵,你放心,三年后,我一定让人将这个字送去你那里。”
黛玉点了点头:“好,我信。”
然后贾珍也跟水溶施礼,才告辞离开。看着他的背影,黛玉突然觉得他好孤单,似乎是失去了雁群大雁,没有了伴侣,孤独,寂寞,伤悲。
黛玉看着心中有一股凄惶的感觉,只对水溶道:“溶哥哥,他好悲哀。”
水溶点了点头:“他好似是荒野上的孤狼,失去了伴侣,这悲哀也只有他自己能够承受。”
黛玉点了点头,然后想了想道:“溶哥哥,我将妙玉的事情告诉了他,你说他会如何做?会不会害了妙玉啊。”
水溶看了黛玉一眼,笑了起来:“我看你一点都不担心,反而有点幸灾乐祸呢。”
黛玉轻笑出声:“还是溶哥哥了解我。”然后又顿了顿道:“其实也不是幸灾乐祸,只是对于妙玉和无心师太做的这事情很不苟同,不管这秦可卿如何的不堪,她们分别已经这么久了,这无心师太不应该这样干预这世俗事情,毕竟她自己也说自己的出家了的,既然是出家了,这俗世中的事情管她什么事情了,偏还来害了这秦可卿,所以我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当有自己去承担,我可没那么多的善心还去同情她们。”
水溶笑了起来:“黛儿的想法是越来越怪了,不过溶哥哥认为黛儿这样想也是有黛儿的原因的,自然也是好的。”
黛玉笑笑,然后叹了口气:“只是不还是不知道这无心师太到底跟爹爹有什么瓜葛,为何当初爹爹要你和皇帝哥哥来办这事情,毕竟如爹爹这样的人,不会不了解那无心师太的本质,为何还要这样做呢?”说着歪头,满脑子是不解。
水溶听了笑了笑道:“好了,别想太多了,你若是还想知道,何不过些日子,待下次又机会见到老师的时候,自个问个清楚也就是了,很不用这会费心思去想去猜的。”
黛玉听了也笑了起来,然后看了水溶一眼只笑道:“溶哥哥也只爱看我笑话了呢。”
虽然不知道这贾珍为何要约定三年,但是不知为何,黛玉就是相信他,也许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真诚吧,所以她才相信了他的话,同时也答应到时候定然护了那惜春。
再说这贾珍从黛玉这里得了消息后,匆匆回了宁国府,有了仇人的消息,他真的先过去杀了她,但是不行,因为如今没有证据,所以杀人,反而会连累了自己的亲人,别人也就罢了,只这惜春还没妥善安排呢,好在如今黛玉已经答应了自己,到时候自然会护惜春的周全,因此心中自然也有了计较了,只是那妙玉该如何接近呢。
贾珍回到府中,就躲进了书房,自己在想对策。
惜春听闻贾珍回来了,因此来找贾珍,只进了书房,看贾珍一脸愁眉的样子道:“哥哥,你怎么了?”
贾珍微微摇头,然后看了一眼惜春,笑道:“怎么过来了,不是最近要画画吗?”
惜春叹了口气道:“我也正为这事情来呢,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亲戚,偏是琏二嫂子的远方了,竟然带了什么瓜果蔬菜的来谢琏二嫂子,别的倒没什么,只让老太太听说了,又见了,然后只说是有个说话的伴,硬是拉了她住上两日,说是要游那个园子,这也罢了,偏还来请我过去,只去了也无妨,那个叫刘姥姥的婆子只说自己还没见过这般的园子,可是进了仙境了,偏是想得了画才好,说是可以当年画的,这老太太竟然也从了,只让我画画,所以这两日打算去那园子好好看看,琢磨一下,好坏既然来了话了,也是要给他们画的。”
贾珍听了微微皱眉道:“只是你一人去那园子,我也是不放心,这样吧,这几日你去的时候,我陪你去,好坏也是照顾了你,我在了,那荣国府的老太太自然也不好打你的主意了。”
惜春听了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呢,因此才来找哥哥你商量的,只是进来却见哥哥你似乎有些愁眉不展,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竟然让你这般的苦恼,只说了出来,好坏我们还是兄妹,也是有个商量的人的。”
贾珍如何忍心让惜春进入这种仇恨中,因此笑道:“没什么,只是刚刚去了卿儿的坟墓,心中有些难过。”
惜春叹了口气,她明白贾珍对可卿的情,因此道:“哥哥,卿儿也已经去了这些日子了,你也别在放心上去了,好坏人还是要过下去的,若是卿儿知道你这样,只怕也在泉下也是不得安心的。”
贾珍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惜春道:“这些我都明白的,只是每次还是会伤心一次,你也别为我操心了。”然后又道:“你打算要去园子吗,若是这会去的话,我陪你去。”
惜春原本想说明儿也可去的,但是见家住眉间的愁绪,微微一笑道:“也好,我正想琢磨琢磨,既然如此,就现在去吧。”如此兄妹两个各自带了自己的丫头小厮的,朝园子而去。
省亲别墅四个大字是镶金的,只看这气势倒的确也是不凡,走进去,兄妹俩慢慢闲逛,只贾珍看了这里的一切后微微皱眉,贾珍也是办过实事的人吗,因此好坏贵贱也是知道的,看这里的一草一木或许是稀罕物,可并不是难得的,而且若是依照这里的一切布置的话,只怕那个钱财并不需要太多,大约二十万两也是差不多了,不过听说如今似乎花了将近一倍的价格才不成这样,看来是有人钻了这个空子了。
不过贾珍虽然知道了,却也不说出来,反正荣国府的好坏都跟自己没有瓜葛,若是可以,他巴不得这荣国府早早的灭了才好,如今荣国府中的人都这般的放荡不羁,还不都是因为有点祖宗基业可以挥霍,若是没了,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不知不觉,兄妹俩到了惜春的暖香坞。
看了这里的一切,贾珍微微一笑道:“这地方倒也不错,是冬暖夏凉的地方,若不是担心你在这个虎狼窝中,我还想让你在这里住了也好,至少对你的身体好。”
惜春笑了起来:“哥哥也真是的,我的身体又不是娇弱的很,在自己家中就是能调养的,很不用来这里。”
这时候只听见一阵暮鼓声,贾珍好奇道:“这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
惜春笑了笑道:“就在离我这暖香坞不远的地方,有个栊翠庵,此刻想来是在做晚课了吧,里面有十几个比丘尼,又有妙龄的待发修行的姑子在,想来是那里传来的。”
贾珍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然后笑了笑道:“只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去拜拜菩萨,若是可以,我还真想给卿儿再做一次法事也是好的。”
惜春点了点头,然后道:“既然哥哥有心要为卿儿做些事情,那么我们就过去吧,好坏,我们还是有这个权利的呢。”
贾珍微微一笑,然后想了想道:“也好,既然如此,我们兄妹就先去那栊翠庵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