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黛玉重审守备案(1 / 1)
黛玉淡然吩咐道:“带击鼓鸣冤人上堂。”声音是铿锵有力。
话落,只见橙幻带了一对母女上来,那母女跪下道:“小妇人刘云氏携女刘金瑶见过女爵。”
黛玉点了点头:“你们母女起来回话。”
那刘云氏再度磕头谢过,然后才在刘金瑶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站到一旁。
黛玉待她们站稳了,才道:“你们有什么冤情,就跟本爵说了吧。”
刘云氏忙磕头道:“女爵,小妇人的丈夫原是这长安守备,却因为得罪了这县太爷的小舅子而被诬告入了监狱,如今听说是受尽了酷刑,还请女爵给我们做主。”
黛玉听了只看了一眼一旁的县太爷,然后淡淡道:“这长安镇的县官是哪一个?”
“是,是小人。”这县太爷擦了擦额头的汗出来。
黛玉看了他一眼:“你就是县太爷啊,可真是难得,本爵上午来,你的衙役可真是认真负责啊,只说是你县太爷吩咐的,只能下午来鸣冤,这上午似乎你县太爷是不干公务的是吗?还是说你县太爷忙的上午都没了工夫了?”
县太爷忙一旁低头道:“回女爵的话,实在是昨日应酬多了,因此今日有些头疼,所以才想上午休息一下,这平日小人,小臣还是很兢兢业业的,所以这长安镇才会平安的很。”
“应酬吗?可怎么据本爵所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情,而是听说你县太爷在喝花酒呢。
还有长安镇真的是平安吗,那么那张金哥是怎么回事情,好好一个女孩为何竟然就自缢了,还有那刘公子又是怎么一回事情,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跳河了,嗯!”黛玉直接进入主题,让那县太爷心头一震,好一会才道:“这些都是一些造谣生事的,还请女爵明鉴。”
黛玉冷笑道:“造谣生事?”然后直直看那县太爷:“如此时候来还是本爵的错了。橙幻,你来跟这位县太爷好好说说怎么回事情,若是你不说了,还当本爵冤枉了他了。”
橙幻点了点头:“是。”然后走到这县太爷身边:“县太爷,奴婢是女爵身边从二品女官橙幻。”
“见过女官。”县太爷只能行礼,谁让他补过是个七品知县,自然比不得这橙幻。
橙幻点了点头:“这会橙幻要从头说到尾了,还请县太爷也斟酌斟酌才好。
张金哥是本地张员外之女,从小远近闻名,只因为这姑娘不但善良,而且自来有一副好容颜,虽然有好多人想来攀这亲事,不过这张金哥自小就跟本地守备刘家公子定下了鸳盟,相约好的,只等姑娘及笄就娶过门去。去年八月十五,张金哥随母去县上寺庙上香,不想却遇上了你的小舅子李衙内,可是?”
县太爷想说什么,橙幻一个阻止:“你且听我说下去,你的小舅子李衙内原就是个纨绔子弟,这长安镇上多少清白女儿都被他毁了,只是因为有你这个做县太爷的姐夫撑腰,可谓是根本就一点都不怕,于是乎,这事情就来了,这李衙内看中了这张家女儿,因此自然要去提亲,偏偏那张员外也是个见财眼开的人,见你们下了聘礼多,自然想跟你们结亲,但是这话不可无信啊,毕竟这张金哥也已经是有人家的人,因此自然希望能让那守备府退了这门亲。
但是刘守备是个刚正之人,这无缘无故如何能忍这口气,自然不允。于是你们就托人去了金陵找了当今贵妃的娘家荣国府来做这事情,以五千两银子闭的那守备退了亲,当然了,这事情暂时也就告段落了,若是那张金哥自此跟你家小舅子也就罢了,可是你们所有人都料想不到这张金哥的烈性,她竟然在你们要迎娶的前一日,在自己的阁楼中上吊自缢了,正如她自己的留言一般,生不能是刘家人,那么死要做刘家魂,绝对不会进你们李家门。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让刘守备的儿子刘公子也伤心不已,虽然两人不曾见面,但是有这样的贤妻不得拥有,这刘公子自然是痛彻肺腑,因此也许是受了刺激,也许是还有别的原因吧,反正他就去了外面河边,跳河自杀了。
这样一来,这刘守备自然不甘心了,因此要找你小舅子麻烦,你为了保住你这位小舅子,竟然又托人上了金陵,买通了荣国府和忠顺王,只将假证据递上去,想让皇上杀了刘守备,只是皇上虽然不清楚事情始末,却也知道这人命关天的事情,因此就暂且压了下来,只说暂时让刘守备暂且去了官职,在县大牢中好好反省一下,但是你这个县太爷可真的会公报私仇啊,竟然在县牢中让人对刘守备用酷刑,想让他屈打成招,偏偏人家刘守备就是死不松口,因此被你折磨的是身无完肤,不知道我说的这些对,还是不对?”橙幻含笑看着这县太爷,眼中是淡淡的讥嘲。
说到这里橙幻转身对黛玉道:“女爵,该说的奴婢已经说完了。”
黛玉点了点头,挥手让橙幻退下,然后看着县太爷道:“先太爷,不知道我这个女官说的可都是真的?”
县太爷不好说真也不好说假,若真,自己这乌纱帽不保不说,只怕连性命也堪忧了,若说假,这黛玉既然能在此刻公然说出这事情,必然是有了什么证据的,而且事实上这事情是真的,他也不能说假的啊,如此一来,只有额头不停冒汗,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黛玉清目冷冷看了一眼县太爷,再度一喝:“县太爷,这事情你倒是给本爵说说,本爵身边这位橙幻女官可说的都是真的?”语中清冷之气瞬间散开。
县太爷只一旁颤抖着身体,不敢多语,好一会才喃喃道:“这个,证据。”如今也只盼她是没证据的。
“证据?”黛玉冷笑道:“你以为本爵跟你们一样会伪造证据吗,既然敢如此说,自然是有证据的,不过在此之前,本爵还真想见见那位刘守备,当初皇上的意思很明确是让他自省,可是本爵倒想看看他现在自省的情况。”然后一旁道:“来人,带刘守备上来。”
这话一落,只见两个捕快抬了一个架子上来,架子上竟然是一个学模模糊的人,若不是他还有喘息和呼吸的声音,所有人都当他已经快死了。
黛玉见状道:“青尘,过去看看。”心中也不是忍啊,这般的残忍,看来这个府衙真的要好好整顿整顿。
青尘过去,看了一下外伤,然后又把脉,才拿出一颗丹药给他吃了,回身对黛玉道:“女爵,刘守备被人打的内外都是伤,要不是刘守备底子后,只怕此刻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黛玉听了忙问:“可有法子治疗。”人命关天啊。
青尘点了点头:“好在如今奴婢在,因此奴婢可以救治,只是刘守备受这样的伤,日后好全后也是经不起劳累的。”
黛玉点了点头:“如此,你先救人,日后的事情,本爵自有道理。”一旁的刘云氏和刘金瑶早已经过来,双目含泪。
黛玉见状让人将他们送到一处偏堂休息,又让青尘过去给刘守备治疗,如此,黛玉才回神看着县太爷:“县太爷,这就是在你大牢中自行的刘守备?”说到这里,黛玉一拍惊堂木:“你好大的胆子,没有皇上圣旨,竟然敢私自用刑。”
县太爷忙跪下道:“臣,小人,犯官知错了。”
黛玉冷冷一笑道:“知错,你岂是一个知错能算了呢,本爵现在不多说,一切等刘守备的身体好转再跟你算账,不过既然你的牢狱是这样自省的,那么今日本爵也让你这样去自省自省,来人,将县太爷压入大牢,别忘记每日的自行,少了,本爵自要你们自个进去不长,还有,见那个李衙内暂时关押,一切等刘守备好转后再行定夺。”
一旁早有人去抓李衙内去了,而黛玉则看了一眼两侧的众官道:“好一个长安镇,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作为直属官员,上不体察皇上心思,下不了解百姓困苦,若不是凑巧本爵路过,是不是这冤案就要这样造成了。”
“下官等不敢。”一旁的众臣忙都跪下。
黛玉再度冷哼一声:“不敢,不敢这事情已经如此,若是敢的话,你们是不是要罔顾这民意了。”
黛玉说到这里,站了起来,然后布下堂阶,才看了看众人:“论年纪算起来,你们个个都是有资历的好臣子,今日本爵说这样的话,似乎也是不妥当,但是你们也想想,你们吃的是朝廷的俸禄,为皇上分忧原本就是你们的本分,但是如今呢,你们一个个闭塞这两耳,不听听这些民意民心,你们不觉的惭愧吗,本爵自然知道,你们是要明哲保身,毕竟宦海浮沉,何况还有所谓伴君如伴虎的话,不过说真的,若真要本爵来说,这些都是废话,你们进入仕途前,难道就没想过这个道理,这宦海又不是因为你们出现才出现的,这宦海,原本就存在,可惜的是,进入这仕途一久,你们都忘记了当初你们为何要做官的道理了,总也喜欢用奉承拍马就能保住你们一切,可惜啊可惜,这江山不是你们所拍马的那些人的,也不是皇上一人的,而是属于百姓的,百姓在,江山才有异议,百姓无,这江山也难安。
本爵倒要问问你们,你们何能为官,今日本爵让人将你们叫来,就是要问问这个道理,本爵就不信,你们生活在这里这么长的事情,竟然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接管辖长安镇的州官出来了,只道:“是下官管教属下不严,还请女爵惩罚。”
黛玉看了他一眼:“你的确是不严,这刘守备虽然暂时被削官,但是他仍然还属于朝廷,你做为州官不但不严加保护关心,还任由属下胡作非为,这事情,你自然也是有责任的。”
州官不敢说什么,只低头道:“下臣知罪,请女爵降罪。”
黛玉才想说什么,只见夏华进来道:“姑娘,七省巡抚卫若兰来了。”
黛玉点了点头:“请他进来吧。”
夏华点头,然后出去,很快只见一官员近来,正是那卫若兰,卫若兰对黛玉大礼参拜:“学生见过恩师大人。”
黛玉虚扶一下:“今日你是巡抚,无须多礼,这会来了也好,正好可以来查查这个刘守备的案子。”
卫若兰笑了起来:“学生接到了皇上的圣旨过来,皇上说,这事情让恩师做主就好,学生来协助。”
黛玉听了轻笑一声:“真正都是狐狸,只这得罪人的事情让我来做。”然后看了一眼众臣道:“好了,今日你们就回去,七日后再来审理这案子,想来七日的调养那刘守备也是能言语了,本爵希望你们明白事情的轻重,另外一点,你们回去若是想去找你们上面那些在金陵的官员也是可以的,本爵还真想见识见识,谁来能有胆来阻止本爵审理这案子。”
黛玉这话一说,原本有心要去通风报信的人,这会可都大小了这个主意了,他们可不想让黛玉抓住了把柄,因此自然也就不开口说话了。
再说黛玉说这话其实也是一种警告,毕竟这些人后面到底有什么人,其实心中也是有个底的。
打发了这些官员,黛玉才带了卫若兰来到一旁偏堂,青尘似乎才包扎好这刘守备,黛玉过去,刘云氏和刘金瑶忙行礼,黛玉微微虚扶,然后才对青尘道:“青尘,如何,刘守备没事吧。”
青尘叹了口气:“真是一群虎狼啊,这刘守备能这般坚强还真的不容易。”
黛玉点了点头:“我打算七日后审堂重新审理此案,到时候这刘守备可以上堂吗?”
青尘点了点头:“上堂是没问题,不过还是不能太累了。”
黛玉点头道:“我会让人设座了,这样也好让刘守备坚持下来。”
“女爵,你要给我爹爹和哥哥伸冤。”一旁的刘金瑶跪在了黛玉面前。
黛玉微笑道:“刘姐姐不用担心,既然今日我已经接下了这个状纸就一定会给你们刘家一个公道的。”
“公道在人心啊。”突然有人这样喊了出来。
黛玉一愣,一旁的夏华一剑在手:“什么人,出来?”
只见一个汉字摇晃着进来,黛玉见了微微一笑:“原来是你。”可不就是那个客栈中看见的醉汉。
卫若兰见了微微一愣:“大哥,怎么是你?”
“大哥?”这下连黛玉都好奇了:“若兰认识这个人?”
卫若兰忙恭敬道:“回恩师的话,此人是家兄,卫若梅,只是在五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家出走了。”
黛玉微微一笑道:“什么原因也不用告诉我,我也不好奇,不过倒是想不到竟然卫家大公子呢。”然后又笑了起来:“卫若梅,卫家大公子,江湖上人称醉侠,世间不平事,这醉侠到了哪里就打抱不平到哪里,闻听跟如今的武林盟主还有几分交情,只是原本要来参加武举的,后来不知道因何却不曾出席,如今我算明白了,想来是这卫大公子看见自己的弟弟已经是探花,因此才不出现的。”
卫若梅看了一眼黛玉,然后笑了起来:“女爵果然是女爵,倒是将我的来历了解的一清二楚,只是我不明白,我素来跟女爵没瓜葛,这女爵为何就能了解这般的清楚呢。”
黛玉微微摇头:“不是我了解清楚,而是曾经有人给了我一个小册子,册子上有你的名字,一共是九个人,说来也是怪的,说是要来参加科举,可是我发现竟然一个都没出现。”
卫若梅听了黛玉的话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就是还嘀咕,怎么女爵竟然还知道贱名,原来如此?”
黛玉微微一笑:“如今出现,你是来为刘守备伸冤的还是来骨肉相认的。”
卫若梅微微摇头:“都是不,是因为对女爵的好奇而来。”
黛玉听了哑然失笑:“对我好奇,我有什么值得你好奇的?”
卫若梅看着黛玉,眼神倒是没有一丝的醉意:“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如何的人,竟然能够这般的年纪却能看的这般的通透。”
黛玉笑了起来:“我就是我,这有什么好说的。”
卫若梅正色的看着黛玉:“我不明白,今天大堂上你明明可以直接断下的,为何要在七天后断。”
黛玉看了一眼卫若梅,然后无聊道:“因为好玩。”
“好玩?”卫若梅还从来没通过这么任性的答案。
黛玉点了点头:“是好玩啊,最近我出来也没事情可做,反正是一边玩一边做吧,昨儿才听了,说有人要来刺杀我呢,我总要给人家一个机会吧,原本想三天,后来想想,不行,三天太短了,若是人家准备不过来怎么了得,所以才延长七天的。”
一旁的夏华无奈摇头,她就知道这黛玉何时竟然还这般正经的审案了,想来是有缘故的,感情是为了对付那荣国府的几个毛贼,因此才这般下了令的。
卫若梅一愣,然后看着黛玉:“有人要来刺杀你,你居然不躲,还等人家。”眼中可就是迷惑了,怎么看不透这黛玉到底在想什么,哪里还有人这样安心的等待的。
黛玉笑了起来:“这有什么不好的,让他们找不到,岂不是让他们失去了发财的机会了。”卫若梅等人是不了解黛玉啊,这黛玉虽然是女流,可却有着林如海的狂性,因此那种桀骜不驯自然也藏在骨子中的,只是偶尔出现一下。
夏华一旁道:“姑娘,你可不要再吓人了,只那几个毛贼也没机会靠近你啊。”
黛玉摆手道:“这如何成,我可好歹要给人家一点礼物呢,你们可记得,来的时候别弄死了人家,好歹也要出席出席七天后的大堂,不震慑一下那些人,未来我如何能玩的开心。”
黛玉说的轻巧,但是已经说明很多,杀鸡骇猴这一招古来就有,黛玉也不过此刻就用而已,她倒要看看那些人,知道这凶手落入了她的手中,会有如何的反应。
其实黛玉也有黛玉的想法,那荣国府和贾元春也该给他们一点警告了,不要以为凡事都让他们走的,虽然这次还不是拔除他们的时候,不过这警告好是要起的,也正是因为如此,黛玉才决定在长安镇待上七日。
夜晚,都是夜行者出现的地方,果然有三五个人鬼鬼祟祟来了这长安县衙,有人道:“你确定人在这里?”
“没错的,不会错,这人要在这里待七天呢,今日才第二天,绝对在的。”另一个道。
“那大家都小心一点,只要干掉了这人,这以后的钱财可都是享用不尽了。”那人道。
“老大,不是说只要毁了那女爵就好了吗,杀人,可不好吧。”有人似乎有点退缩。
“笨蛋,你以为一个女爵身边没人了,哪里那么容易让我们毁的,还是杀了比较痛快。”那个称为老大的道。
“唉,你们说完没有啊,说完了快进来吧,我们这样等着很累的。”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知道知道,别烦了,就进来了,呃。”这时候他们才想起这声音似乎不是他们的同伴,于是不约而同一看,只见一旁石凳上,坐着一个银发人,可不就是云傲。
云傲看了那几个人道:“好了,进来吧,我们主人都等你们好久了,真是的,磨磨蹭蹭一直到现在,害我都不得好好休息。”云傲边说边还抱怨着。
那几个小毛贼一听云傲这话,就知道自己的行藏暴露了,于是二话不说就打算往回跑,可才转身,只见门口站了一个红衣女孩和一个绿衣女孩:“绿霭,你说这些人怎么打发好了。”
“红烟姐,姑娘说有用呢,哪里让你就这般打发了的。”绿霭一旁闲闲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