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因为爱很重[2](1 / 1)
宋知杳靠在椅背上屈膝,手撑在下巴上看着他又翻开另一个文件夹,宿舍有个九点四十的门禁,过了时间任你是谁,宿管大妈也不会给你开门,宋知杳说:“那个,我表姐夫走了么?”
他在文件上签了名字合上文件,将笔递给她:“走吧我送你回去。”
宋知杳时常严肃的考虑,在她表姐的心里她和表姐夫哪个重要,要是她重要那必须得告个状让他们夫妻增进一下感情,要是表姐夫重要那么就不用和表姐夫制造不必要的矛盾。
宋知杳接过笔放进口袋里,把外套递给他:“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沈辰没有接过衣服,只顺着她的手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先去吃饭。”
宋知杳觉得不是很饿,但若是总拒绝显得她这个人太小气了,她这种人一般都是走温婉大气风的,她以温婉大气自诩的妈经常教育她,要做一个温婉大气的大家闺秀。
宋知杳晕车,晕除了自行车以外所有的车,长久的晕车经验总结出来只要睡着就不会晕,往后靠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面朝窗外闭了闭眼。
沈辰一边发动车一边转头问她:“你想吃什么?”
宋知杳盖着衣服往后靠了靠,闭着眼打了个呵欠:“随便吧。”
“宋小姐,到了。”迷糊中有人拍了拍她的脸,顺手挥开转了转身:“别动,让我睡醒。”
被捏着鼻子猛然憋醒,宋知杳甩开他的手:“麻雀你想死啊。”
一睁眼看见沈辰靠近的脸,宋知杳觉得每次面对沈辰的时候,总是无意识的没形象,其实她是个最注重形象的姑娘,必须得让沈辰也觉得她其实很有形象:“做恶梦了,吓着你了学长,改天我给你抄几段佛经收惊。”
带着夜露的细风灌进宋知杳脖子里,猛然了个喷嚏,一脚绊在台阶上,沈辰刚好转身,本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在地上的动作就扑到了他怀里,宋知杳暗暗庆幸,扑在他怀里总好过大庭广众扑在地上好。
沈辰伸手把宋知杳扶起来:“投怀送抱下次先告诉我一声。”
宋知杳呵呵笑了声推开沈辰:“投你妹。”
是个极有古风意境的小餐馆,沈辰跟老板大约是极熟识的,古朴的木质桌椅上面铺着木色的桌布,餐桌中间的白瓷小瓶里插着一朵雏菊,上面还沾着水珠,宋知杳顺手抽了张纸擦了擦桌子,上头竟没有一点灰尘。
屋里的冷气似乎开的有些高了,宋知杳把手伸到桌子底搓了搓,菜上来,握着筷子低头吃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和沈辰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样样优秀,宋知杳想,除了表姐夫大约只有可能在学校简章上能再见到他,他现在却和她坐在一起吃饭,宋知杳觉得受宠若惊。
伸手朝桌子底暗暗掐了自己大腿,发觉有些疼,原来是真的。
宋知杳问:“那个。”
沈辰抬头看着她,好看的眼睛里似乎又流光闪动:“恩?”
宋知杳低着头:“你有没有女朋友?”
他放下筷子端起水杯,连喝水的动作都显得特别帅,宋知杳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也是个花痴,好歹她花痴的比较专一,让人觉得她其实不花痴。
他道:“还没有。”
宋知杳咽了咽口水,问:“你是不是因为表姐夫,才送我?”
他道:“因为逸信什么?”
宋知杳紧张低头道:“那你愿不愿意......”
话未说完他的电话响起来,他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宋知杳由衷觉得方才幸好来了个电话,温婉的活了二十几年,梁妙妙说她原来这么狂野,竟然原来真的有一些狂野。
宋知杳走向收银台跟老板交代了声:“等沈辰回来,你告诉他一声就说我有急事先走了,谢谢。”
虽已是四月半的天气,大半夜还是有些冷的,老祖宗说夜露如霜果然诚不欺我,宋知杳坐在公交站台的凳子上等车,梁妙妙打电话来问她还回不回去,宋知杳摸了摸耳朵:“回去,我要是回去的晚了,你切记把宿管大妈叫过去喝茶。
刚挂了电话,沈辰的车停在她面前,走到她面前一把拉起她,宋知杳愣了愣:“学长。”
他说:“大晚上你一个人不安全。”
宋知杳说:“我长这样肯定没人劫色,一看我也没钱,很安全啦。”
沈辰看了她三秒:“既然这样,那我先走。”
宋知杳拉着他袖子讪讪笑着:“学长我开玩笑的,我长这么美,不劫色哪对的起自己。”
他发动车子,认真的开着车没有看她一眼,宋知杳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半张脸,转头靠着椅背看向外面的街景,她妈经常说你要是喜欢一个人,就得让他知道,但她总觉得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让他知道,毕竟爱情只是个精神上的东西,不属于摸得着看得见的范畴,精神上的东西本就可有可无,比如精神病,最好还是单方面上的。
沈辰问:“我接电话之前,你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宋知杳闭着眼装睡没有接话,在心里小声说,生怕他能听见的小声说:“我想说你有没有点喜欢我,想跟我做朋友。”
他道:“到了。”
宋知杳伸手拉车门被他一把拉住,她才发觉根本没到,车也没停下来,若是刚刚开了车门,多么惊险又刺激,这张魅惑众生的脸想必变成了吓死众生,宋知杳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
沈辰猛然刹住车,右手还紧紧握着她的手,掌心的温热传到她手上,传到她的心里,心跳快的她有点儿紧张,沈辰说:“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宋知杳说:“不是,我是想问你是不是喜欢吃甜的。”顿了顿又接过话说:“我妈做的糖藕特别好吃,下次我回家的时候带点给你尝尝。”
对于喜欢一个人是不是要让他知道,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很高尚的人,只求付出不求结果,只是胆小罢了,怕被拒绝,只有这一个原因。
天已经完全黑了,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宋知杳靠着椅背开了一点窗户,听她妈说她很有可能会有心脏病,虽然一直没有检查出来,但是他们家族遗传史里有这一条,让她平时小心一点。
宋知杳觉得现在她就有一点心脏病发的征兆,转头不看他试图平复心情,但心思却越来越乱,猛然转过身面对他“对,我是想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说完紧张的看着沈辰愣了愣,他一直没有说话,宋知杳觉得有些尴尬,她一直觉得自己爸爸是个特别睿智的人,就在对于她找对象这件事情上,他说:“人生路上总有很多失败,没有失败也不能显得成功得来不易,尽量的去失败,当然错误的。
沈辰猛然握住她开门的手:“你喜欢我?”
宋知杳低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直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跟人表白,梁妙妙说她长的这样,身边一定有一大堆追求者,可长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人跟她表白,所以到现在也没有交过男朋友,她一度觉得现在人的审美可能不止看脸,要往更高深的地方去,比如内涵。
宋知杳点点头,不知道怎么跟人表白被接受的几率会大一些,更不知道怎么跟沈辰这样的人表白会成功一些,她有些着急。
他说:“这世上的很多东西基本都能方程式计算出来,对于不能预知的东西我没有兴趣,好比感情。”
他不喜欢不能预知的东西,就代表着不喜欢感情这种东西,宋知杳愣愣的在脑子里理了一会,天才和正常人的观念不大一致是很正常的事情,宋知杳想了想也能理解,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他:“其实我也不是很……那个我先上去。”
她第一回喜欢一个人,第一回表白,虽然被拒绝了,但好歹这个人并不是说了什么别的话,不是什么别的原因,虽然他这么说也合情合理,但宋知杳心里觉得那朵正在沐浴阳光发着嫩绿的芽的叶子被冰雪冷透了,蔫蔫的烂在心里。
宋知杳告诉自己,其实自己眼光不错,看上了他。
眼见着就到了暑假,这是人生中最后一个暑假,宋知杳和秦雀一致觉得必须要出去玩一玩儿,才对得起明年即将卖身的严酷事实。
地点定在了文艺少女都喜欢去的罗马,几十年前的罗马假日里,安妮公主轻声说出的一句再见,在文艺少女的人心里基本已经变成有缘无分的代名词,宋知杳觉得自己也算上是失恋,去这种地方感受一下好歹也对得起自己总算失了一回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