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商谈(1 / 1)
大学毕业后,除了在一个单位工作的同学外,大家很少见面,其实就是一个单位的,如果不在一个科室,见面也不会多,今天算得上是一场规模较大的聚会了。
大家谈天说地,不过提得最多的还是当年的学生生活。
你一句我一句的,甚至还扒出来很多隐密来。当然,过去的隐密现在看来真都没有什么,正可以做谈资。
在学校一直专心学习的文清第一次听到这么多事,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听有于勇对孙嫣如说:“当年我们班的吴扬笛暗恋你,可就是不敢说。后来离校时,我送他上火车,他在火车上哭得一塌糊涂。”
“你是不是喝多了胡说呢!”孙嫣如的脸红彤彤的,不知是喝酒喝多了,还是有些害羞。
“我哪里胡说了,全是真的,吴扬笛给你写了很多情书,可是一封也没有送出去。”于勇笑着说:“不过他回家乡后不久就娶了个漂亮的姑娘,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现在恐怕早把你忘了。”
孙嫣如也已经结婚,今天她的丈夫出差没来,这也是于勇能提起这件往事的原因。孙嫣如便做了个鄙视的眼神说:“就这样的,就是真暗恋我也不值得我为他遗憾!”
文清跟着大家笑了起来。
谢钢看文清与同学们八卦着,悄悄地离开了她身边,走向了餐厅。
刘遥和王鑫锐正坐餐桌旁,每人手里还拿着一罐啤酒,低声说着什么。
“刘医生、王医生,你们好!”
“谢总?”刘遥打量着谢钢,他早认出了这个人正是在骨科走廊里的那个病人,当时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含有恶意,“你认识我?”
“是,”谢钢点头说:“我想对你说,对文清放手吧。”
“谢总,你知不知道刘遥和文清还没有离婚,你现在插入进来严格地说算是第三者,是不道德的。”王鑫锐是刘遥的好朋友,他一直站在刘遥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他的话也是替刘遥说的。
“那么刘医生和钱护士同居的事算不算不道德呢?”
王鑫锐闭上了嘴。
“我就是不肯放开文清,你管得着吗?”刘遥轻轻地哼了一声说。
“我有你和钱护士以夫妻名义同居的证据,如果提交法庭,你会成为有过错一方,判离婚是必然的。”谢钢很平静地说:“只不过文清不愿意,她一直珍惜你们的过去,不愿意闹僵。”
看着王鑫锐露出不以为然的笑容来,谢钢平静地说:“证据是由一家有资质的私家侦探社收集的,里面有他们一起买菜做饭的照片;钱护士向邻居介绍刘医生是她的丈夫的录像;还有刘医生用银行卡给钱护士打钱的银行帐单等等。”
看刘遥的表情,这些情况一定是事实了,再想想面前的人的身份,王鑫锐不由得信了,他叹了声气问:“谢总,看来你很早就介入到文清和刘遥的婚姻中了?”
“我从没有介入到他们的婚姻中,我是在刘医生对文清提出离婚后才开始追求文清的,而文清一直说要等到刘医生和她把离婚手续办好后才会正式和我交往。”谢钢的态度一直很平和,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不过,当我听说文清遭遇婚变时,就请了侦探社收集材料,想帮她一把,这事她并不知道。”
“文清对我是有感情的,我也一样,我舍不得放手。”刘遥痛苦地摇头说:“我试过,可是我不能,我承认我被钱如菲吸引过,但我对文清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谢总,古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刘遥和文清的感情我做为老同学一直看在眼里,现在钱如菲已经离开省城,而刘遥也愿意改过自新,你若是能成人之美才,才是功德无量。”
“如果文清愿意原谅刘医生,我不会说出自己对文清的感情。”谢钢并不动摇,“文清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作为老同学应该也知道一些,她单纯善良,独立自信,坚强勇敢,是新时代的知识女姓。而刘医生你对她做了什么?你想让她失去自我,你在她纯净的心上扎了一刀,你还想催毁她的自信!你现在对她的不舍决不是爱情,而只是一种自私的占有欲,并不是真正对她好。”
“你认识文清才多久?又怎么能保证是真的对她好?”
“事实上,我很早就认识文清了,也一直非常喜欢她,只不过曾失之交臂。这次住院时碰巧遇到了她。当时我真是惊喜万分。当知道她已经结婚后,我以为自己没有希望了。刘医生,是你放弃了,才给了我这个机会,而我会珍惜这个机会,一直关心她,爱护她,让她一直快快乐乐的。”
谢钢说完,回头看一眼文清,她正听同学说着什么,睁大了眼睛问:“真的吗?”在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后发出了一阵大笑。刘遥和王鑫锐也看了过来,经历了婚变后的文清竟没有消沉下去,而是更加活泼开心,就像回到了天真烂漫的大学时代。
她穿着一件简单大气的浅蓝色真丝裙子,头发用一只同色的蓝色发夹束起来,一如过去清纯美丽,而她手腕上带着的一块镶钻名表,又使她显出成功职业女性的魅力,而那表,正同谢钢腕上的同款。
刘遥看了一眼自己腕上的表,是妈妈为他买的,价格也不便宜,但他从来没想过要给文清买一只,与她带一样的表。
谢钢抬起了手腕看了看表,意味深长地对他们一笑,“放手吧,刘医生,那样对你也是一种解脱。”然后他又悄悄地坐回了文清身边。
聚会后不久,文清接到刘遥的电话,“我们周六见一面,商量一下离婚的事情?”
“好。”
“我妈妈一定要参加,我阻止不了,你也可以带你的父母过去,就在我们的家里,可以吗?”
刘遥的妈妈会参加文清没有疑问,只要是与刘遥相关的事,她是决不能放手的。在过去的家里商量也好,因为文清也还有些东西在那里,总要取回来。再者,谈到离婚,文清也知道要面临很多现实问题,最重要的就是经济问题。
车子还好,虽然是刘遥挑的,但写了她的名字,直接开回来就行,她确实也需要用了。麻烦的是当初她是把三十万交给了刘遥妈妈,用来装修房子、购买各类用品的,现在该怎么算?这种事情,让爸爸妈妈来,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生气,她能想到刘遥妈妈一定会说些很难听的话。文清给自己鼓了鼓气说:“可以。”
周六一早,文清坐了谢钢的车过去了。她没有告诉父母,其实连谢钢也不想说的,但是她瞒不过谢钢,只好与他约定,让他在楼下等自己,不许上去。
结果家里不仅有刘遥的爸爸妈妈,还有几位亲戚,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式,见文清一个人上来,都很吃惊。刘遥妈妈问:“你怎么自己过来了?你父母呢?”
“我已经是成人了,自己的事情能自己处理。”文清见了这么多人,也有些打怵,但还是礼貌地给几位长辈问了好。
“你既然自己能做主,我就对你说吧,”刘遥妈妈:“既然你们双方都同意离婚,总要先商量好财产的分割,以免打到法院让别人笑话。这套房子是刘遥名下的婚前财产,与你无关。而你家买的车,也记在你的名下,依旧是你的。过去你们两人都没有参加工作,没有工资,只有很少的生活费,都在各自的卡上,也没有什么可分的。还有当时你家出了三十万装修新房、购买电器等,现在折给你二十万,这是二十万的卡,你拿走吧。”
文清不接,“阿姨,你前面说的我都同意,只是最后一条我有不同的意见。这两年房价上涨了不少,而装修、电器却一直在降价。当时结婚时两家一起出的钱,为什么损失都是我的呢?是不是这样太不公平了。”
“文清,你懂不懂法律?房子是婚前买的,登记在刘遥名下,完全与你无关,若不是刘遥一直坚持,这二十万我也不会给你,你可以把电器和装修材料拿走。”刘遥妈妈蛮不讲理地说。
刘家的亲戚也都帮着她说话,无非是新婚姻法就是如此规定的之类。特别是刘遥的三姨妈,声音特别大,“我们家是最讲理的,该给你的一定给你,但不该给的,我们当然不能给了。现在是法制社会,大家都要服从法律!”
刘遥走过来对文清低声说:“你先答应吧,差的钱我以后会慢慢给你补上的。”
从刚刚刘遥妈妈的话里,文清已经听出了刘遥为她争取过,她一直认为刘遥本质还是不错的,否则她也不会嫁给一个坏人。但是她想堂堂正正地争取自己的权利,因为这钱是爸爸妈妈辛辛苦苦赚到的,又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们最心爱的女儿,她没有权利放弃。
“装修和电器是没法拿走的,我能拿走只有自己的随身物品,不过那三十万我要全拿回来还给家人。”文清并不退让,“新婚姻法也有规定,离婚的过错方要给非过错方一定的补偿,我想我是符合这个条件的。”
“刘遥早就与钱如菲分手了,倒是你有了第三者,现在谁是过错方还不一定呢?”刘遥妈妈并不退让。
文清拿出几张照片,这是谢钢在车上给她的,原本她也想以这一点做为突破口把爸爸妈妈的钱拿回来,但有了直接的证据肯定要省不少口舌,“这些交到法院,肯定会认定刘遥是过错方的。至于我,虽然有了想交往的人,但是在离婚前我们从没有过界。”
刘家的人拿过照片传看了一遍,都不言语了,事情的真相每人心里都清楚,面对文清有理有据的坚持,正常的人都说不出过分的话来,何况真要到了法院,丢脸的是谁还不清楚吗?刘家的亲戚里有几个人脸红了,便有人低声劝刘遥妈妈答应。
刘遥也一力赞成,“妈,我已经工作了,这些钱都由我来还。”
文清知道刘遥妈妈的弱点,她最重视的就是她的儿子,于是她加了一句,“我和刘遥都在附属医院工作,我们离婚财产的分割如果闹到法院就会成为大家闲聊的话题,我想公平地处理这件事,受宜的不只是我一个人。”
刘遥妈妈的态度终于软化了,只是她的嘴一惯不饶人,“文清,你只能把你的私人物品带走,别的都不能拿,我就还你三十万。”
“那好。”文清本来也只是这个目的,马上点头同意。
(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