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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阳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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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阳阿馆,灯火通明。

台榭正上方錾以鎏金大字“钧天广乐”,红绸垂绕两侧,台面甃以玉石,其上铺放猩红氍毹,四周分立曜曜碧柱,顶上托以置放明珠的翡翠瓷盘,辉煌烨烨如同白昼。台面周围是悬空的阁楼,环保住整个台榭,从里面可以清楚观赏台上歌艺表演,多有各方达官贵人筹集于此交谈游戏。

某处隐蔽的金号阁楼,我恹恹斜倚在榻上,此时已近中秋,我却仅着纤薄纱衣,衣领开叉处隐约可见细致锁骨。

此时台上笙歌渐熄,舞队正在行礼告退。

与坐在一边的阿黛聊了些无关的闲话,阿黛却突然埋怨叹道:“曼姐姐最近贵人事多,我等闲人难以见面。”

“哪里的话.不过是身体消乏,懒怠出来罢了,有什么事多。”我笑道,“不过,阿黛倒不亦乐乎,最近不是添了新宠,亏你难得还记起我。”

阿黛对着我笑道:“说起这个新玩意,曼姐姐既然早已耳闻,知道些什么呢?”

“我也不过听闻,”我道,“上次着恼了你的,这次却合了你的眼。真不知说这王琼英是福是祸。”

“哈哈……”阿黛爽朗地笑道,“是福是祸,自有天管。不过这王琼英吗,还真的有几分趣味。”

“哦?”

阿黛挑了挑眉梢,似是回忆起好笑的部分,对着我道:“前几日在宜园看见了王琼英正与一名书生亲热,原本早忘了这人,这样一来倒勾起几分兴趣,便命他两位前来。一问之下方知王琼英与这穷酸书生两情相悦,书生穷苦,平日都是这王琼英周济他。

“王琼英为了维护这名书生,倒没有之前那般倔,一贯伏低做小,知无不言。其实我本意没打算如何,可那书生两双贼眼不老实,就想整下这对‘苦命鸳鸯’。

“我对着那书生笑道:‘你跟着我怎么样?’

看着书生与王琼英的表情,一个欣喜若狂,一个怒火中烧,我险些笑出声,当时忍了笑,再问道:‘我可供你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与一名戏子相公想比如何?’

书生还有些良心,顾着王琼英,一时不好回答,王琼英立马替他回道:‘多谢夫人好意,张大哥与琼英虽然日子清苦了点,但是难分难舍,情比金坚。望夫人大慈大悲,成全我们两个,感怀不尽。’

我道:‘并非我扮恶人从中作扰,王相公的一厢情愿人家倒是难以消受。’

王琼英转头看着书生,问道:‘张大哥?’书生眼神回避,半晌才轻轻说道:‘瑶台。我家中老母病危……’不及书生说完,王琼英接道:‘张大哥我会多赚钱医好伯母的病。上次的钱不够吗?不等几日,张大哥,我就可以得到师傅的赏金了,到时伯母的病情一定会转好的。张大哥……”

“瑶台你身在风尘,况且又为男子,就算我们再如何情深,最终也无法走在一起,终究是要分道扬镳。瑶台,此前多谢你一番心意,是张某无福,与其日后生怨,还不如,不如现在……’

王琼英渐渐白了脸,道:‘张大,张兄不必多言……琼英已知晓张…兄难言苦衷。呵呵,确如张兄所言,还不如就此分道为上,你有你的阳光道,我自有独木桥。’神色凄楚,却仍能凛然誓约,割袍断义。

这场戏这精彩之处莫过于王琼英脸上这番挣扎,他至此彻底看清了这个书生的真面目。我观王琼英为人,大爱大恨,性情激烈,他这番果决倒不是立刻放下对书生之情,而是要挽回最后的颜面。”

听到这里,我叹息道:“王琼英倒可惜了。”

阿黛颔首,笑道:“至于那名书生,王琼英走后我便叫人挖了他的眼珠子。不过没想到的是,王琼英这种爱恨分明之人,竟会来向我求情,看来这段情,是真正用上心了。我道:‘这种负心贼,你还求情?’

‘琼英认为他人无情,我不可无义。恳请夫人放过此人。’

‘你要我放了他。’我道,‘也可以,不过我要你随我入府。’顿了顿,我加了句:‘净身入府。’

这便是由来。王琼英自从进入府后,日日心灰意懒,惹得我厌烦,不过杀了他又可惜了。这个人,偶尔看着看着就从中发现自己的影子,你说奇也不奇。”阿黛对着我诡秘一笑。

“奇与不奇,阿黛不是心中有数吗?”

阿黛喜欢捉弄他人,并以此为乐,她曾和我说人在不可抗拒的绝对力量与财富面前,往往才会不由自主地展露内心的真实。在希望与绝望中,来回的挣扎,即使是一瞬间的闪过的想法,都会葬送一生。她从来不会质疑自己,更不会自寻烦恼,与生俱来的血统和至高无上的权利赋予她一贯地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情,不屑于顾及别人的感受,这可能是我与阿黛最大的不同吧。

帷幔早已揭开,此时是一白衣女子坐于台中,姿态娴雅,素手抚弦,琴声如流水泻出,舒缓清扬,然而,在我听来,琴艺妙则妙矣,终是少了一点什么,我想起那次夏风习习而带着荷香的琴声,令人顿时骨寒神清,犹如置身高山,听松声回响,有飘然出世之感。一曲毕,女子拜礼要退时,突然有人高声道:“白姑娘请留步。”

只见一华服青年自坐中走出,身后跟着一群凶神恶煞的随从,看样子是有备而来,青年于台下作揖道:“在下久慕白姑娘芳名,幸见天颜,此次冒昧相求,望姑娘入舍赐教。”虽是谦卑的言辞,语气却是势在必得不容推却的强硬。

“是他。”待看清青年的长相,我心里一惊,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白姑娘显然大吃一惊,处境颇显尴尬,但却镇定从容道:“奴墙柳路花之属,不甚卑贱鄙薄,蒙公子盛情厚爱,受宠若惊。本应欣然相从,叵耐内有严师拘束,希乞容禀家师,再行答复。”

青年脸色顷刻阴沉下来,说道:“姑娘接连几次也是以这套说辞,难不成尊师至今未允许吗,还是姑娘嫌弃在下,不愿同往呢?”气氛一时箭弩拔张。

白姑娘微颦娥眉,看来很是为难。

阿黛看到这,转头对我笑道:“看来这趟阳阿馆是来对了。”

我皱起眉,脸上露出古怪的似笑非笑的表情,道:”确实如此。”毕竟我唯一的姐夫,也不是处处可以见到的。不知我那良善温柔的二姐此时过得如何,不过终不至于凄惨就是。

想到这,再看楼下,此时馆内执事匆匆出来,身后也带了数十人,上前道:“夏公子光临蔽馆,蓬荜生辉,秋霜虽得公子青睐,但苦于师命难违。公子如不嫌弃,蔽馆……”话未说完,便被夏公子身侧随从恰好迎面一拳击中鼻梁,摔倒在地,管事哀声连连,场面一时大乱,座客大多惶惶离去,

只见夏公子怡然走上台阶对白秋霜道:“在下对姑娘一见钟情,相逢恨晚。只是想请姑娘略移尊步过府共叙,别无他意,姑娘莫再推辞,连累他人就不是在下本意了。”

说着就伸手去拉眼前女子的纤手,白秋霜不住后缩脸上惊惧交加,颤声道:“公子快且住手。”

眼看着就要触碰到,台后跑出一个头梳双丫髻的少女,大叫:“不准碰我家姑娘!”边说着就跑上前一股脑撞向夏公子,夏公子显然是会些武艺,片刻地惊讶后忙闪身,于是可怜的人儿刹不住脚,竟从台阶上直直滚下来,幸亏台阶周围铺有地毯,否则这样一摔也得头破血流。

白秋霜惊叫道:“激楚!”

名叫激楚的少女晕头转向地爬起来,额角血丝蜿蜒而下,我看到这里,不禁动了些心思,微笑道:“这个女孩倒是有趣。”激楚护主心切,刚起来就叫骂道:“夏瑛你这个乌龟王八蛋,到处钻狗洞的蠢材,没人伦的畜生………我姑娘冰清玉洁,你算个鸟,姑奶奶都不屑你,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模样,就有脸上这抢人,狗蛋,强盗。”秽语村言不堪入耳,我却听来新鲜极了,阿黛也笑道:“这个阳阿馆号称清雅,竟有这等婢子。”夏瑛神色漠然,毫不理会激楚的骂声,只使了个眼色,已有随从上前捂住激楚嘴巴,把她拖走,“夏公子,奴随你去。只是激楚待奴素来忠恳,不要害她性命。”

夏瑛这时才微露笑意,温和道:“姑娘金口,敢不从命。只这贱婢嘴里不干不净,污了姑娘玉耳,得缝上才行。”秋霜泪水涟涟,泣不成声,只说到:“只求勿要伤他性命。”激楚被制,却仍顽强地一通抓掐踢打,嘴里呜呜出声,夏瑛淡淡瞥了眼她,随从会意,将激楚扛上肩就要离去。

“慢着。”声音冷冽如金石敲击,韩厥一身黑衣骤然出现阻拦道。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咫尺间呼吸可闻,每个人都吃惊看着眼前英姿挺拔的黑衣少年,韩厥不卑不亢地朝夏瑛道:“我家主人吩咐这个叫激楚的丫头留下,其余尽可随公子带去。”

夏瑛皱眉看向韩厥,半晌才道:“你家主人是谁?”

“是公子惹不起的人。”

气氛顿时紧绷,夏瑛从鼻孔里冷笑几声,道:“惹不起?这天下还没有几个是我夏瑛惹不起的人!你家主人既要这个丫头,何不下来,藏头露尾装腔作势,不过宵小之辈也敢阻拦本公子!”

韩厥神色不变,从怀里拿出一面金牌,仅是一瞬金光亮眼,夏瑛神色乍变,良久默然不语。

韩厥垂下眼睑,道:“我家主人无意与公子相争。还望公子谅解。”

似从齿缝里硬挤出来,夏瑛说了声“走”便恨恨甩袖而去。

“公子,这白姑娘……”

“……”

一行人气势汹汹而来,怏怏狼狈而归。

管事起身蹒跚踱到韩厥面前,拜道:“贵士高举,老奴感愧不尽,望壮士替老奴向贵主人致谢。”韩厥侧身不收拜,淡淡道:“高管不必多礼,我家主人想要的是这个丫头。”说着指向尚且怔愣的激楚,白秋霜敛容上前道:“贵士救命之恩,奴无以酬答,情愿把激楚送与贵主人。”管事亦唯唯应声不迭。白秋霜向韩厥行了个礼,便转身而去。我想,这个白秋霜是个知趣的人,她知激楚忠义,若稍表惜别言语,激楚必感义不相从,莫若表现地绝情毫不在意些。激楚头脑简单,必以为是自己给秋霜添了麻烦。

“秋霜姐姐。”激楚开口叫到。

秋霜脚步微顿,说了句“今后好好服侍贵主”就决绝离去。

韩厥走到女孩面前,说道:“跟我来。”

脸较扁,嘴过阔,眉毛略粗,皮肤显黑,唯一对大眼炯然有神,稍稍有些看处。我素喜一切美的事物,无论是人还是物。似她这过目即忘的长相原是入不了眼,但这女孩却如此生机勃勃,全身上下都充满鲜活的生气,像团永不停歇的火焰,多么让人羡慕啊,是,羡慕,我竟有片刻开始向往那种截然不同样子。实在是厌恶那些高高在上而不堪一击的贵族,就像厌恶自己一样厌恶他们,重重金玉包裹下得不过是一群懦弱,自私,虚伪的衣冠禽兽,戴着自以为的优越笑容,说着自以为的高深言辞。

我坐在上首,淡淡看着眼前的女孩,粗短的手指不自觉扭结在一起,鞋子耐不住似得轻轻蹭着,垂着的眼睛总在不经意间向韩厥身上溜去,双肩微塌,一身腌臜,灰头土脸。我竟会羡慕这种卑微庶民,转瞬间换了种想法,“你很不错。”我笑道,“你有样东西我很喜欢。”女孩略显迷茫地抬头直视我,“大胆!还不低下头!”小蓝喝道。女孩噘噘嘴,懊恼地依言低下头,我佯责道:“小蓝,不可无礼。这位激楚姑娘现在是客人,哪有叫客人低头的道理。”

小蓝立刻请罪道:“奴婢僭越了。”

虽这般说,我却没有让激楚抬头,而是继续笑道:“激楚姑娘,你想必还是愿意回到白姑娘那儿去的,是吗。”

激楚愣了愣,说道:“嗯,秋霜姐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我无父无母,是个乞丐,是秋霜姐姐大发慈悲收留我,我发过誓要一辈子跟着她。所以……”样子颇显踌躇。

我微笑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激楚姑娘知恩图报,我岂会阻拦。只是…”我顿了顿,笑容愈发灿烂,道:“我对激楚姑娘某样贵物很是好奇,特请姑娘不吝赐予。”

她张开嘴,一副疑惑的样子。小青提醒道:“我家主人向你要样东西。”

她这才明白,奇怪道:“我没什么东西啊,你家主人要什么?”

看着女孩稚气的脸,我缓缓吐出三个字:“你的心。”你温暖炽热跳动不息的心,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

众人皆骇然变色,唯独女孩更疑惑了,挠挠头笑道:“心要怎么给?难不成挖出来嘛?”又似乎开悟道:“激楚的心已给了秋霜姐姐。大人不是也说不阻拦吗?”

我不语,转向韩厥,少年苍白的脸上无任何生气,如冰般沉寂,他会意走到兀自疑惑的女孩面前,尖刃寒光一闪,尚且发热搏动的模糊血肉顿时出现在少年冰玉般的手上,鲜血淋漓,仿佛冰与火的碰撞,诡异地美丽耀眼。

“真暖。”我笑道,不过就这样看着就很温暖,然而终是会慢慢冷却下来,室内尽是鲜血的腥气,我有些厌倦地道:“趁热拿去喂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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