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 出行不适（1 / 1）
就算是现今年还小，但以后总得要考虑这些事.哪怕是李氏现在再是如何欢喜自个，以后有了人上门，还不得一样将自己许出去。
芳姐儿摇摇头，怎么就心里面全是这不好的心思。
“咋啦，姐儿，头摇得活像是个拨浪鼓儿。”才跟着毛家婆子和张哥儿媳妇分开，向着屋院里面赶，瞧得芳姐儿摇头摇得紧，李氏猛地出声，倒是真把芳姐儿吓了一跳。
“是慌啥，惊惊咋咋，学着文哥那脾性儿。”
“娘，你说爹啥时候回来？”李氏要是想说，准能立刻说得天花玉坠，唾沫星子齐出，全能把你头弄得没劲，芳姐儿赶忙问着王华的消息。
芳姐儿这么一说，原本是想要转移李氏的注意力，却没料到李氏反而将手中的家伙什放下，“哪里有这么快，那可是南面，又不是像赶场，少说也还在水路上，也不晓得你爹吃不吃得消那船。”
芳姐儿一愣，难不成靠着王华那大家的身子板，还吃不住那船的晃荡？
不过想想自家爹虎背熊腰，却是在船上吃不消，芳姐儿也经不住乐了。
“你这妮子，混是没良心，你爹那糊涂虫白是心疼你这闺女。要是让他晓得你不心疼他，反而在这里乐呵，还不得心里面酸得不成模样儿？”
“娘，俺才没笑话爹。等爹回来了，俺就给他煮好汤水喝。”
芳姐儿不晓得晕船是什么感觉，但是以前做轮船的时候，总是会遇上一两个晕船的人，吐得是昏天黑地，一趟路下来，不要说是赏景，就是那一条命也折腾得够了。
自从王华离家之后，除了在地里做些小事，李氏也得是手把手教芳姐儿下灶头。芳姐儿个头小，所以每一次都只得是在芳姐儿脚下垫个大宽板子。
“这才真是俺的闺女。”
再说那王华随着李天化一路出了村头，来到了渡江渡口，那早就候着的船家吆喝了声，几个人就走了去。别的汉子见了王华肩上的包裹，都是羡慕有个好媳妇。这些人都是常年走在外的，性子不拘，说话又不藏掖，直白的人倒是欢喜，王华也不含糊，只是每次受住他们的打笑那黑黝黝的脸也得红上几分。
老二瞧了东家这个模样，也不由得乐呵了几声。这东家是个真汉子，对着媳妇不说骂不说叫，对着身下两个娃也是能够宠着就宠着，就算是自己和桶叔，被人压了卖，见过的人哪个是像王华这般对自己给吃给住，既不叫骂也不憨下地干活。
王华只得腆着脸说媳妇性子好，李天化听了心里更是高兴了，晓得这妹夫坐不得船，就早早叫了人闷煮了好大锅的姜汤，以防备着需要的时候用。
这不，刚是起了锚，王华也没啥不适应，却是船行到江中央，上了道之后，王华心中的那分不适应才是真真的寻了上来。头昏脑涨，越是行得久，心里面的那份恶心添堵就越是来得猛烈。
这行得少说也有了个把多月，顺说往常走的路子走，七八千里还未行到一个回头。下荆江过了大江畔才是见了南面的影儿，王华终日闷在船仓里，白天行得快，也还有姜汤在一旁备着，心里那分翻江倒海的感觉也得降下来一点。晚上船夫也得歇息，行得不急，不如白天摇晃。要是歇好了，王华还能让老二搀扶着上了外头吸着几口大气。
可别说这南面和北面的温就是不一样，早先时候穿着的厚重棉袄儿，不说是要脱干净，但也须得敞开不然紧扣在一起，还不得将你闷得头脑儿发热。
李天化进了仓，这里面的船仓边是找了人换的。说是有了外头的风吹着，王华心中那份恶心晕沉的感觉也能够有个适应的地。
“还是感觉不好？咋地上了这么久，不见一点适应？”李天化当初在船上也是差一点整得没了气，通晓得王华这般感受。总觉得是心里面想吐，就跟着屋头怀了肚子的媳妇一般，吃上东西就能差全将你肠子全吐出来，才是觉得心里舒服了。
瞧得王华憔悴没力的样，李天化倒真想起了以往的自己。
王华没有一点力，就算是使劲点头，那心中又是一番闹腾。
“老二去拿碗新姜汤，那是昨晚在边上抛锚时得的野姜，跟着老味不同，新挖鲜着的很，心许能缓解一番。”李天化叫了老二出去，看着王华的模样，“再是等几天，缓过劲心里就舒畅了，这船上的感觉就不如你踩在地面上踏实。但也没法，这下南面要快还是只得大船。这会子江面不挤，要是再晚走几天，江上寻眼之处全是各家出门的船。那时候船还晃荡得更厉害。”
王华晓得这些道理，觉得这一次下南面，衣服内缝里还夹着屋头李氏缝的银子，就更是想要挣个好路子回去。等到回去，也不晓得芳姐儿那闺女还能不能认出自个，王华心中暗暗想到。这要是被李天化听见了，还不得嘲弄一番，芳姐儿又不是个两三岁孩童，自家爹还不得记住？
家里有文哥和桶叔，但是真是那农忙时候还是差人手，王华心中越想就越是不爽，才是压制下去的恶心感又翻涌而上…
风风火火日子转了一个遍，芳姐儿在院坝里面撒着苞谷子儿喂鸡。这会子的秋收不如前年种得多，所以地里靠着桶叔一个人也能应付，至于文哥跟着那桶叔的关系却是越发的好上了。
突然院外面有人喊了声王家嫂子，就见着一个衣钗布裙，身上麻衫白的妇女走了进来，看着芳姐儿一个人，温声问了问大嫂子在屋头没？
芳姐儿见过的这个人，是李家媳妇，上一次跟着来过。
“在的哩。”
芳姐儿长得齐整，对着人也没个什么娇蛮跋扈，觉得比你整齐几分就飞到天不得了，整日就是待在屋头，甚少在外见着人。跟着村里人都说是李氏心疼这闺女，舍不得丁点受苦。
李家媳妇早些年就嫁到了李家，心里面也是清楚老子娘的一些事，总是爱拿东西，别人不愿意给还就守着不走。自己一个媳妇又不敢说啥，只能是后头看着娘不在意这些东西了才敢放心拿去还。
趁着娘带着自个的胡哥儿上了镇，清了些东西什，瞧见这簸箕，要不是这簸箕做工精致，是王家男人的做工，自个也不清楚这娘是拿的谁家的。
所以现在这李家媳妇手里面就是拿着这簸箕，芳姐儿进了屋头，寻了李氏说道是李家媳妇来了。
李氏正在用吹火筒生火，听着芳姐儿说是那李家来人，脸上可是不好。
“咋地又是寻来了，不晓得这一次又是看中了哪一个东西什。”
“娘，要真是寻东西还会把俺家的簸箕给拿来？”芳姐儿晓得李氏心中怕的是什么，就是看着那李家媳妇老实，要是也跟着李家那老婶子爱拿东西，李氏铁定是不愿见人。
“真的？”李氏眼中一闪，这要是真来还东西那还真是稀罕事，吃下去的皮谁见过掏出来过的？
扑干净身上的干灰，甩着步子走了出去。刚是见了光，就看见那李家媳妇拿着簸箕站在院里。可不就是自个屋头王华编制的簸箕？大清八早地去了隔壁村的林子砍的翠绿竹，小切成分支的竹篾编制而成，这翠绿竹的竹篾劲道强，像是放个十几年的绝不会坏。
本来屋头就只有两个，一个放在里屋头装东西，平日也舍不得拿出来，另外一个就是他爹给了上门的李家婶子，这一借就没个还头。
说了几句，那媳妇也腆着脸走了。
李氏拿着簸箕在屋头放好，转过灶头，瞧着芳姐儿有模有样的在灶台上忙碌，“咋地不升起火？”
芳姐儿转过头，满脸的黑毛划，原本白白嫩嫩的脸蛋变成了个大黑猫。
“光是烧火，你这一脸是在哪讨来的？”李氏将芳姐儿唤到了身前，沾湿了手搓着芳姐儿脸。说是不中用，你看那灶台下面也是烧点好的火候，只是力度不够罢了。拖了那个大板子在脚下踩，手里一把细竹篾子刷把唰锅，脸上又是这般光景，难怪李氏不乐呵。
芳姐儿任由李氏将自个脸上的黑毛划抹干净，过了一会看着李氏手里面的黑团团一片，惊叫：“俺脸上真有怎么多？”
“可不是这么多，也不晓得光是站在灶台下，就哪里有那么大本事弄来这么多的锅灰。”
夺过芳姐儿小手中的刷把，干净利落地唰起锅，“你就好生看着火，别是让它灭了。好得有火干事，蔫些芹头泡在坛子腌。”芳姐儿吐了吐舌，跑在灶台底下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