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路上生变（1 / 1）
等到第二天，王华果真带了文哥进林子里打了几只野味，寻常猎获的多数不过野兔田鼠河鱼般，但这忙活了大半天，竟然生生的打了只傻狍子，丢了地面，喘着剩下的口气。
芳姐儿原呆在屋头的炕上，听见文哥的呼声，脱了李氏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到了院里，瞧见着那傻狍子，觉得稀奇，这肢短脖长，浑身上还是栗红色的毛色，躺在地面就令人欢喜。
伸出手摸了摸，这傻狍子也不晓得躲，只顾着撕开眼皮缝瞧着芳姐儿。
芳姐儿哪里见到这般温和的动物，就算还是宋文文的时候，能够见到的动物除了被当做宠物的狗犬、猫外，其余的都是被牢笼锁链的圈养在动物园里面，看眼还好，要想要这么近距离的触摸着实不成，这芳姐儿心里稀奇也不足为过。
文哥将身上担着的几匹鱼放下，这鱼也是长得壮实，个个都是男人膀臂粗，更别说在那鳞片之下的味，经李氏一煮，香气飘得老远。
“姐儿，离傻狍子远点，要是被顶住了咋整？”这傻狍子略忽是雄性，头上竟然都有角，光滑得似乎都能够映衬出芳姐儿的脸蛋。
被这么一说，再加上这角，芳姐儿自觉的离开傻狍子，在一边好生的站着。
“哥，还跟爹一起打了啥？”除了狍子还有鱼，明摆着的大丰收。
文哥挠挠头，这傻狍子也不是自个瞧见的，全是爹眼尖，追了好远才是逮住的，傻狍子性子也像这模样般的淳朴，听不见响声偏生停下，这一停下就刚好中了爹的计。文哥说着脸上就像是泛起了一层光，瓦亮瓦亮，比起晚上煤油灯还来得敞亮。
“还愣住干啥，收的多还不得收拾？”王华摔下肩上的野兔，没瞧着李氏的身影，招呼了几声，李氏出来也是惊呼住，哪里看得过这么多的野味，还有只傻狍子，就是那毛色，竟纯的板栗色，比起前阵子在别处瞧见的棕褐色不知要好上哪里去。
“这是要吃到啥时候才能吃干净啊。”李氏虽是这般说，但是话里也掩饰不住的是欢喜，整个人眉开眼笑的，乐得直呼。
芳姐儿被李氏放在了一边，全部都是在捣弄，舍不得姐儿手上沾上东西，只得是叫得远远的。
李氏才是将这院里的东西整干净，猛地想起前些天那堂婶子说好备上的粉面团子，那可是堂婶子家离门的姑娘从镇上带回来了，村里八家几家的瞧不见那物，混上别的，去皮剥水，那味道可是美妙得很。
这今个又是猎获了这么多，李氏洗干净了手，拍掉身上衣裳的灰尘，拿上两匹鱼，一直野兔，叫上空闲的芳姐儿就出了院。文哥跟说王华一起忙活着，没多久头上汗水直流。
芳姐儿跟着李氏走，李氏两只手都用上，要是放在一只手上，手心里还不勒出好多道的红掐子，芳姐儿舍不得，乖巧的跟着李氏走，打消了李氏想要牵着芳姐儿走的想法。
自个住的地方离那堂婶子的地方有些远，顺路上都是黄土泥走踏的路，踩得顺溜的倒是光滑，不顺溜的地面还有些石头包，一个不注意就得绊倒。
家家户户的外面都是用紧实的黄土泥巴弄成了高围，不过也有的人家那围道只有半腰高，芳姐儿一边跟着李氏走，一边耳中还能够听见那些围道里面的声音。
“姐儿要是累了，俺们找个地歇歇。”还是自己想得不是很彻底，让闺女跟着自个走，那堂婶子屋头离得远，还得是再走一番才行。
姐儿喘得不停，额头顶上直冒着汗水，可这也是走了一阵子，转回去也是得要走一会子，但是遣了姐儿一个人，心里也不踏实，不遣吧，这姐儿走得又不是个样子，转也不是，走也不是，李氏也是为难住了。
说要自己背，芳姐儿又是死活不要：“瞧吧，还是自个做的苦。”
芳姐儿晓得李氏说的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自个不准上李氏的背，偏要自己走。
“娘，俺不累。”
“不累？怎么听着这气都上不来？”李氏打笑，这闺女就是性子硬，说啥就是啥，打定注意了就不改，这整个村里怕是只有自己摊上了这么个闺女。
寻了一个矮处，芳姐儿也不像李氏不顾屁股底下的模样，只顺着心坐了下去，而是喘着气，好生找了处干净的。惹得李氏又是好笑，都已经气上不来了，还念着干净。
在歇气的时候，也是遇上了下地干活的人，跟李氏打了招呼，爽朗得很，还有些姑娘媳妇的，见了李氏也是招呼声不断，芳姐儿想不到自家娘还有这么的人缘，一时之间也是乐呵乐呵的。
别个见到了芳姐儿长得水灵灵的，都想要用手摸脸蛋子，先前几回，芳姐儿还是受住的，任由那些人在脸上摸，只是到了后面芳姐儿只得是朝着李氏身后躲着，自己皮薄，被那茧子横生的手摸过了，脸蛋子都红了。
李氏也心疼，打走了那些人，心疼的看着自己闺女的脸：“那些婆娘真不当这是自家闺女，瞧把俺姐儿的脸搓成啥样子了。”
虽然脸上还是疼，但李氏的手总比他们的好，再是看着李氏心疼的模样，芳姐儿不由得扬嘴：“娘，俺刚才瞧着好几个姐儿都脸红了。”
“怎么，还不乐意那些姐儿欢喜你？”
“才不是欢喜俺呢，明明就是问的哥。”芳姐儿抗议，就是刚才见着的姐儿们，问了李氏几句便就是红完着脸蛋问文哥，芳姐儿哪里还不晓得这心思，再是说了文哥不光是长得壮实，还有那疼人的脾性，长得也算是有了模样，被村里的姑娘惦记也算是正常的。
李氏敲了几下芳姐儿额头：“才多大，竟被文哥带成这般模样，心思都变坏了。”
“娘，俺才没有变坏。”芳姐儿不依，摆扯着李氏的手摇晃。
“好好好，没变坏，是娘便坏了，竟不晓得姐儿也长心了。”
芳姐儿心里直在痛骂自个，好说不说，偏生说起了这个，还又是被李氏笑话。
正是说着，却听见了底下看不见的地方传来了阵阵的骂声,“你这个臭娘们，老子养你这么久，竟生出这般的心。”
“放开俺…放开…”
“放开你，做你娘的大头梦，看老子回去不打断你的腿，臭娘们，快给俺生出几个大胖小子，算是你这娘们做到了功夫。”
“不要…呜呜…”
“哭！哭！哭！整天的哭，除了这哭还有啥子，要不是瞧着有那个皮像，俺才没这功夫抓你。”
突然就是停了下来，没有了声响。
才是过了眨眼功夫，那叫骂声又是响了起来。
“好你个臭娘们滚家子，竟敢打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你，打死你个臭娘们。”
还没见着人，就听见这人的叫骂，还有打人的声响，李氏听了，这可不得了，瞧着是不好。扯了芳姐儿便是走了下去，走下坡再转了两个头，远远的就看见好大一围子的人围在一起，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是钻了进去。
芳姐儿人小，顺着口子就钻到了里面，李氏满头大汗，幸亏是抓得紧芳姐儿的手，要是松了止不住跑哪里去。
芳姐儿已经是到了前面，只看见这人群中央是一男一女的，男的也有四十几光景，头上秃顶着，两环还有几缕的皮发，嘴里黄牙横生，吐出的唾沫星子好不顺溜。
那手也是黑黝黝着，顺着手臂望见了那手臂下面正是抓着一个女人的后领子，那女人兴许是被打狠了，原本整齐的头也是乱蓬蓬，完全没有了干净，透过遮掩的皮发，芳姐儿还能够瞧着那女人脸上不光是有血，还有着青肿。身上穿的也是件破破烂烂的衣裳，咯吱窝、后领子、下摆处都是缝补的痕迹。
现在除了那男人的叫骂声，还只能够听见女人小声的抽泣声。
除了那声响，女人一动不动，活像是没了气的人。
芳姐儿看着心惊，平日里瞧见的都是一家和乐，哪里看过这般场景，一时之间也是愣住了。
“你嘞个臭娘们，老子不打你就不晓得老子的本事，这一下子还不是老实下来。”
估计是那女儿规矩的模样让男人出了口气，松了手也是在原地喘气。
可是接下来的架势完全是出乎芳姐儿意料，却看见那原本像是没了气的女人乘着男人送气的功夫猛地向着自个冲了过来，芳姐儿才是真正的完全的瞧见了这女人的面貌。
只见这脸已经不成人样，满脸的血丝青肿，眉角下流着浑浊的血水，沾上了皮发在脸颊上，右眼已经是打得眼棱缝裂，瞧不见还有眼珠子，左眼亦是血迹模糊，不堪直视，嘴角歪斜活像是被脱臼了，合不上嘴，里面中的口水已经湿哒哒的向下，整个前襟依然湿了。
芳姐儿来不得反应，那女人便是跑到了面前，双手直直的向芳姐儿伸出了手，想要扒开芳姐儿像前面冲，可是还没有碰到芳姐儿，那身后的男人便是追了上来，一脚踢倒女人，女人来不及缓冲，摔到了地上。嘴里已经说不出一句话，腿脚也是被男人抓住，向着身后拉扯，女人痛苦得摇头吱呜，原本就是凌乱的头现在就像是白白添上的而已。
“老子今个就真的打死你这白眼狼，养不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