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1 / 1)
又值江南梅子黄熟,连日来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整座宅子都仿佛浸润在江南四月梅雨的氤氲湿气里,又湿又冷的天气直叫人烦闷不堪。
云生前天夜里发了热,这几日一直躺在床上养病,林烈放心不下,只要一得空便来看她,多数时间云生都是面冲墙背对着他,不肯与他怎么说话,饶身上再是如何难受,也是一味强忍着。这几日她病着,林烈不放心便早回来了些,坐在床前看着云生在睡梦中也不得安眠,忽然一皱眉,嗫嚅着不知说些什么,林烈稍微靠前,细听之下才知她是在叫疼。
“……好冷……疼……大哥……”
被天蚕丝穿骨,这种痛,想必是极难忍受的。
云生的手被林烈握在掌心里,她方才已在他的手臂上抓下数道红痕,也不知梦里梦见了什么,她猛烈的喘息般哀求着,脸上尽是汗水与泪水。
“……痛……大哥救我……”
人在最痛苦的时候,总是呼唤自己最想亲近的人,林烈听云生在梦中呼唤的人并不是自己,心里有些吃味,但总归是自己活该,他与云生愈行愈远,总要归咎于自己的所作所为。
林烈怔愣着思考着往事,云生悠悠转醒过来,见他坐在自己身前,虚弱地叹息着:
“……你来了……”
“姑姑受苦了,我叫人熬了副药,应该对缓解疼痛有效,你先起来把药喝了。”
见她醒了,林烈温柔地冲她笑道,扶云生起身,小心吹凉勺里的汤药,给她一口口喂了下去,云生熟识药理,刚喝下第一口并未觉察出汤药里有何异常,便放了心,慢慢将碗里的药喝尽。
云生重新躺好,片刻后发觉身上好似没先前那么酸痛,想着这幅药果真有些效果,渐渐身上感觉一股燥热从下腹处蔓延至全身,云生再是糊涂,也不会不知其中道理,抬手猛地推开林烈,自己也险些从床上掉下来。
“……畜生!……”
“我没骗你,我只是不想你再受苦……”
“孽畜,你只当我不知你存的什么心思?口蜜腹剑是你父子一贯做派,丑事做尽却还要拿好话唬我,……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不该留你在身边。”
林烈知道云生是对自己恨极才会说出这番话,他心里有愧,也不敢反驳,赶忙上前扶云生躺下,刚到跟前却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一巴掌甩在林烈脸上,林烈只觉得脸上火辣辣一片,嘴角也沁出鲜血,再看云生看向自己的眼神,仇恨已如寒冰一般,直扎人心肺。
许是被这一巴掌激怒,林烈脸上也不复方才柔情,狞笑着说道:
“呵呵,说的这般义正言辞,那你刚才梦里唤得是谁?没错,我这么做的确是存了私心,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不想法儿据为己有,难道还等着再将你拱手送给他人不成?”
不理会云生恨极的目光,林烈一挥袍袖,满室烛火尽熄,落下床上的帷幔轻纱,门外守候的几名仆役此刻哪还敢站在门外,一早便识趣儿的退了下去。一阵厮打过后,室内隐隐传出了几声无力反抗的喘息与痛苦至极的哭泣声。
身上袭来一具温热的身体,云生身子轻颤,将自己更往对方的身上贴近了些。
“我还要……喜欢……”
她媚眼如丝的睇着他,撒娇似的轻喃,被这么柔媚的声音所蛊惑,林烈只觉得喉头一窒,眸子里顿时升起欲望的火焰,心神荡漾之际,云生已将犹如抹上胭脂的唇畔贴近他的脖颈,细细吮吻起来。
“姑姑……”
眸里的欲焰已成了燎原之火,用力将云生按倒在锦被上,疯狂的啃咬她美艳的嘴唇。其实是不该走到这一步的,可若不至此,云生迟早怕是还要被人夺走,沉溺于这销魂的快感里,林烈已不顾一切的冲刺起来。
身子被强大的力道撼得频频移位,吐出的吟哦更加媚人,眼角溢出被快感逼出的泪水,迷乱的叫喊着,让在她身上逞恶的人更加不知节制的索求。
“姑姑,我是谁?你说,我是谁?”
他要她知道,自己是第一个真正占有她的人,只是云生迷蒙的眼中,眼前之人的身影早已模糊不清。
“我是烈儿,姑姑,喊我的名字,来……”
“烈……烈儿……”
紧紧攀附着身上的躯体,口中不断吐出妖娆的媚音,林烈因她的话律动得更加粗蛮,浑然不觉身下人的秘地已被他的野蛮伤得血流如注。
“姑姑,你是我的,我以后带你回玉璧峰,叫他们再也找不到你,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想要你……全都给你……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快感与剧痛相交,意识在朦胧中载沉载浮,林烈在云生体内释放了不知几回欲浪,药效终于逐渐退去,云生迷迷糊糊的揭开覆裹在外的被褥,血淋淋且令人作呕的景象全呈现在她的眼前。
是谁在她身上逞恶?是谁如此作践她,是谁?
云生掩面尖叫起来,怨恨、悲哀、凄惨……所有负面的情绪全都涌上,化作悲戚的泪水。她的一生从未这样感觉害怕过,就连林玦残忍的捏碎她全身关节,再用天蚕丝穿起来将自己制成傀儡,也没有这样让自己感觉屈辱恐惧。
“你杀了我吧!林烈,你杀了我吧……”
伸手一挥,指甲已在林烈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沈溺在快感中的林烈只是亲吻着她,不住的在她耳畔低声说道:
“不,我不会让你死的,为了你,我背叛了我的父亲,我要你永远和我在一起……”
云生双目渐渐朦胧起来,她看不大清楚,只感觉此刻与自己十分亲密的人似曾相识,明媚的双眸,尖挺的鼻子以及略带戏谑轻佻微笑的嘴唇,都让自己是那么的熟悉与心动。
“大哥,你带我走吧……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不……”
一把推开云生,林烈跳下床,用衣服遮盖住身体,满目含泪,似是不信、委屈、愤怒,但最终尽数化为绝望的表情。
“我知道我对你不起,你等等我,我会改好的……你嘴上不说,可我知道你恨我……你终究还是爱上了别人,对不对?”
没有方才占有了孺慕许久之人的喜悦,林烈只觉得此刻被一个强大的敌人打败了,心里是这样的沮丧,他一向自视甚高,但他也很明白,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毁掉了,就算自己再是如何弥补也是无济于事,自己喜欢的人心里有了别人,可能她自己也并不知道,但这就是事实,尽管这事实让林烈觉得有些残酷与猝不及防。
“她还是不怎么肯吃东西吗?”
“还是老样子,每顿只进些粥,一桌子她平日爱吃的菜,她连碰都不碰。下人们送药进去,更是不肯喝,直接砸了药碗,把人统统撵了出去。”
身着白衣的男子站在林烈身边与他说着话,云生从那日起便不怎么肯吃东西,任是林烈跪在床前怎样哀求也无济于事,她有时见林烈过来,惊惧的更是死也不肯让他接近,眼见她越发的瘦弱憔悴,林烈想不出办法,只好与眼前之人商量对策。
“这样下去着实不是办法,不如我去劝劝她如何?”
“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你足智多谋,定有办法劝得动她。”
白衣人领命,只身来到云生所居的“停云馆”,见房中只有一婢子在床前伺候,屋里静悄悄的,床帐后躺着一银发女子,虽容貌生的极端庄,却憔悴的不像样子,面色十分苍白,又瘦弱的很,像是许久不曾好好进食过了。
让那婢子退到房外,屋里只留下他与云生二人,那白衣男子搭上云生手腕,替她诊了诊脉,见她身子虽虚弱的紧,但于性命倒是暂且无碍,只是她眼下心里存了心结,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非得将话讲到关键处,才能真正的起到效果。
“我知道姑娘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你这样糟蹋自己,还不是做了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这番所为又有何用?”
云生睁开双眼,听此人说话的声音,不过四十岁左右年纪,想来自己并不认识此人,刚才听他那番话,心中悲怆,叹息着答道:
“我无父无母,师尊又在多年前便已仙逝,剩下的人不是要置我于死地,便是拿我做可利用的棋子,我在这世上举步维艰,了无牵挂,先生方才那番劝说之言是好意,可是却并非说到我的心里。”
“此言差矣,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能体味生命的美好,若是就这样死去,以姑娘的性格又岂会真的甘心?我若告诉你,我有助你从此地逃脱的办法,姑娘这次是否觉得我方才的话有了几分道理?”
“先生若真有办法助我脱困,便是云生再生父母,日后若得了机会,我必定要好生报答你,只是先生方才所言可否当真?!”
听他说能助自己脱困,云生心里只是半信半疑,但她到底并未真心存有死志,见有了希望,暗淡的眸子忽然有了几分神采,人也有了一些生气。
“姑娘先将眼前小几上的这道汤用了,便自会明白我的心意。”
云生勉强支撑起身子,拿起汤匙,将瓷碗中的汤尝了一口,未几,转头向身边人谢道:
“先生果不欺人,云生感激不尽。只是我不明白,你我素不相识,你没有理由帮我。”
“我帮你自有我的道理,且我看不惯他父子二人这般欺辱于你,若是今后你我还有相见的机
会,我再告诉你我相助于你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