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失败的婚姻(1 / 1)
清晨。
萧锦寒刚刚醒来,芷玲就急急忙忙的跑到她的房中说:“主子,不好了,不好了。”
听着芷玲这么说,萧锦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几天前,她也说不好了,可只是她将鞋子穿错了。萧锦寒看着芷玲已经进了她的房间,她就懒散的说:“没礼貌,你先敲门,等我答应让你进来,你再进来。”
芷玲“啊?”了一声,萧锦寒说:“‘啊’什么,敲门啊。”
“哦”芷玲听着她说,便走了出去,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萧锦寒没有理她,躺在床上接着睡。
芷玲敲了几声,看萧锦寒自己又睡了去,她便又走了进来,小心的说:“主子,这回真的不好了,您没有听说吗?”
萧锦寒笑:“芷玲啊,我知道的所有事都是从你和浅雪那里听来的,你要是有事你就说,没事我就睡了,我刚醒,什么事都没听说。”
芷玲语无伦次的说:“有大事啊,昨天江淮有人暴动,赵将军在大婚当夜向皇上写了《谏兵三言》,请求去江淮镇压起义军,他说自己没有功劳,百官不服,没有资格娶公主,然后,然后皇上同意了,他就在昨夜,带兵去江淮了。”
萧锦寒听得此言,惊了一惊,她坐起来说:“你的意思是,他没和公主成亲?”
“是。”
“哥哥真是胡闹,竟然在大婚当夜,抛弃娇妻,去了战场,他胡闹,皇上竟然陪着他胡闹,居然答应了他,还有,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才告诉我。”
“......我想早说的啊,你不让我进......”
萧锦寒皱了皱眉,昌宜公主顾凝安是个烈性女子,大婚当夜,丈夫抛却,这对她来说,是个极大的侮辱,想必她也是无法忍受的,萧锦寒摇摇头问道:“那昌宜现在怎样?”
“她昨夜声称有歹人进了府宅,驱赶了府中下人后,命人一把火烧了那府邸,现在她已经称病回到了宫中,并去了万安寺中,声称一辈子都不出来了。”
萧锦寒叹了口气,此事说来是萧成不对,不过顾凝安性子也实在过激,这两个势同水火,想来是做不出夫妻了,萧锦寒摇摇头:“改日找个机会,我去看看她吧。”
再过些时日,天气渐渐燥热,后妃们也不安分起来,各自仗势,斗个没完。
萧锦寒呆在房中懒散不想出门,因而并未卷入后妃的争斗之中,对朝里朝外的事情,知道的也并不太多,索性芷玲对后宫的八卦异常上心,她告诉萧锦寒,前几天有个宝林被宠幸,皇上答应封她为正统主子,她高兴之下到处宣扬,可昨日却因为吃东西吃多,噎死了。
萧锦寒听后微微一叹,人怎会那般容易噎死,只怕她也是被人所害,后宫之中看来位分低的想要活下来,着实不易,自己总算还活着,这就罢了。
芷玲又告诉萧锦寒,皇上有一个妹妹,封位为昌顺公主,据说她生的千娇百媚,只是喜欢上了一个御前侍卫,她大着胆子和那侍卫私奔了,但后来才知道,那个侍卫是个太监,昌顺一气之下,又回到了宫中,但没多久就和另一个侍卫私奔了。
此事是真是假,萧锦寒并不知道,她也并没有太过关心,也不想去听,可芷玲高亢的情绪让她不得不听。
芷玲还告诉她,昌宜公主顾凝安虽然身在佛堂,可已经发过三道英雄帖,让江湖上的武林人士杀了萧成,凡重伤萧成者,可得昭武校尉之职,若有杀死萧成者,可得中州刺史之职,只怕如此下去,萧成性命堪忧。
萧锦寒听后,并不为萧成担忧,顾凝安如此做,不过是生气萧成大婚当夜不辞而别,她如此做,那看来她对萧成还是有感情的,若是她此刻什么都不做,那才是真正让人害怕的事情,那说明顾凝安心中,全无萧成。
再说,萧成武功高强,不是人人都能伤的,况且许多武林人士并不屑于做官,他们若知顾凝安和萧成这一段情愫,想来也不会理会此事。
虽是如此,她也该去佛寺看看昌宜公主顾凝安了,若不是萧成大婚之夜离开,顾凝安绝不至于去佛堂之中,想到此处,她就对着芷玲说:“我看你每日和别宫的太监打情骂俏的,看来日子过的不错,今日有一事,我准备去万安寺中看看昌宜公主,你随我同去。”
“啊?”
“啊什么,我平日对你不薄,怎么这么一点事情,也不想做吗?”
“奴婢不是故意推脱,是那个昌宜公主,她太凶了,我怕咱们两个去了以后,就没有命回来了。”
“有没有命回来那是另一回事,可你推三阻四的,像什么样子,大不了我死在万安寺,然后你给我殉葬,这样你还能在宫中落下一个好名声。”
“......那好吧,今日我就舍命陪主子。”
说着,芷玲就颇有大义凛然的样子,然后去给萧锦寒备衣服。
万安寺是皇宫之中的佛寺,平日里供奉香火,先皇驾崩后,有些娘娘便到了佛寺之中,吃斋念佛,悼念先皇,还有一些犯了过失的后妃,被皇上贬到此处抄经。
萧锦寒走到外面,便发现寺庙之中冷冷清清,偶有几个僧人打扫寺庙,萧锦寒慢慢的走了进去。
顾凝安所在的禅房并不大,里面有一尊佛像,顾凝安正拿着念珠闭目跪在佛前,叨念着经文。
萧锦寒在方丈的指引下,走到了禅寺之中,她看到顾凝安正在里面,顾凝安身着一件素纱袍子,逶迤拖地,她发髻简单绾起,并未簪金戴银,她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虽身在佛堂,可掩不住娇美面貌,萧锦寒不禁叹道,哥哥怎得这般无福,如此美貌的公主,竟然连见都没见过就离开了。
萧锦寒就在佛前燃了三炷香,然后跪在顾凝安身边说:“公主。”
顾凝安仿似没听到一般,继续念经。
萧锦寒轻声说:“我大哥对不起你,新婚之夜他竟然去了江淮,抛却你一人在府中,此事说来是他的不对,我代他向你赔罪。”
顾凝安听到此处,不禁停了下来,她睁开眼睛看着萧锦寒,她似乎只是听说过萧锦寒,并未亲眼见过,如今见到,她微微怔了怔,忽然一笑:“他没什么错,为国效力,他是天上无双的好将军。”
“可他不是一个好夫婿,若我是你,必定也会怨恨他,可留在佛堂终究不是什么长久之策,府宅已毁,不如你仍旧回到出阁前的寝宫中,等我哥哥会来,我让他给你负荆请罪。”
“不必,你可知我为何在佛堂之中,我恨他,恨不得杀了他,我在佛堂之中,日日祈祷,祈祷他能死在战场,永远不要活着回来。”
萧锦寒笑听得她说,不禁一笑。
顾凝安抬眼看着萧锦寒,寒声问道:“为何发笑?”
“看来你心中喜欢哥哥,无爱则无恨,你恨他,那便是因为你心中有他。”
顾凝安听得此言,霍然起身怒道:“萧锦寒,你不要自以为是了,我告诉你,我今日恨不得生吃其肉,喝其之血。”
“我是她的妹妹,有什么事情,都该替他承担,倘若你想杀他,不如先杀我吧。”说着,她就站起身,不卑不亢看着顾凝安。
“你以为我不敢吗?”
顾凝安此刻显然是生气了,她双手用力一扯,竟然将多日来念诵佛经所用的佛串扯断,佛珠“哗啦啦”的散落一地,顾凝安扔掉手中的两颗佛珠,忽然伸出右手掐住萧锦寒的脖子,萧锦寒只觉得脖颈被箍住,竟然呼吸不畅,她想要说话,喉间紧锁,竟也说不出,她攥了攥拳,只觉得全身颤抖。
顾凝安眼神凶狠,手劲不减,萧锦寒第一次觉得死亡竟然离自己如此的近,她不能做什么,只能这样承受,倘若顾凝安杀了她,那顾凝安必然也会杀死萧成,可若顾凝安没有杀她之心,想来萧成也不会死了。
芷玲吓了一跳,急忙跪在顾凝安身边说:“公主,快住手,我家主子并未做什么错事,此事不该惩罚她。”
顾凝安自幼习武,力道甚大,她并没有放开萧锦寒,而是又用了一分力,芷玲将顾凝安丝毫没有听她的话,不禁大急,她站起身,便要去扯开二人,场面一时混乱。
萧锦寒此刻只觉得呼吸更是困难,她面色泛白,嘴唇也变白,顾凝安的指甲已经将她的脖颈划破,殷红的血从脖上向下滴。
顾凝安看到此处,就放开了她。
萧锦寒方一被放开,不禁觉得呼吸顺畅,她使劲的呼吸了一口气,便被呛得咳嗽了几声,她的脖颈早已被掐的出了五个红指印,她看着顾凝安笑笑,一边咳嗽一边说:“我说过,我会替我哥哥偿罪,你不杀我,看来也原谅了他。”
顾凝安也冷冷一笑,她伏身去捡散落在地上的念珠:“我已经告诉过你,你别自以为是,你不欠我的,萧成的债,你也偿还不起,请回吧。”
萧锦寒皱了皱眉,她摸了摸脖颈,只摸到了斑斑血迹,芷玲将她扶起,她对着顾凝安拜了拜说:“且容我叫你一声嫂嫂,我不会阻碍你杀哥哥,倘若他死在战场或是被你的那些武林英雄杀死了,我绝不会替他可惜,告辞。”
说着,她就朝着外面走去,刚走一步,身后就传来顾凝安冷冷的声音:“萧成真有个‘好’妹妹。”
萧锦寒不知顾凝安说的是好话,还是反话,她没有回头,只是轻声一笑:“我姑且认为你是在夸我。”
顾凝安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的说了几句和方才不搭边的话:“嫁夫从夫,夫君应当是你的全部,况且你嫁的是当今的天子。”
“你自嫁入皇宫,你就不再姓萧,你姓顾。”
“我是你的嫂嫂不错,可你也同样是我的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