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悔悟(1 / 1)
怎么会···死了?
“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踉跄着步子追出门去,门外哪里还有幕凌天的身影。失魂落魄的幕烨望着空无一人的庭院,眼前一黑险些跌坐在地上。
“少爷,您没事吧!”
隐在暗处的暗卫一把扶住险些摔倒的幕烨,瞧见二少爷眼中的悲痛,暗卫张了张嘴,却不知是否该将那日的事告知少爷。人如果已经死了,现在说出来了还有什么意义。
只是若是不说,少爷不是很可怜?
找了那么久的人,其实一直就在身边。
“还请少爷恕罪,属下一直有一事隐瞒您。”
“那日在南宫夜的地牢里,救您的并不是属下。属下赶到的时候,您已经被一位姑娘救了出来。”
“不管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不管谁救了他,都已经不重要了。他要找的人,再也找不到了。
“不,您且听属下说完。”
被幕烨挥到一边的暗卫,见他身形摇晃脚步不稳的朝着屋里走去,忙在后面跟上。
“属下查到,那位姑娘明面上的身份是紫罗山庄的第一杀手,寒月。但在两年前,她却在凤阳县出现过。而那时,她的名字叫君无心。”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走在前方的幕烨突然神情激动的转过身,抓着暗卫的胳膊,紧盯着他的双眼。
无心怎么可能会是女子?又怎么会是紫罗山庄的杀手?
“少爷,其实当初您在街上救回来的那位姑娘,便是君无心。那日在南宫夜的府上,她将您交给属下,嘱咐属下若是您醒来后问起,便说是属下救的您。属下能看得出,她其实很在乎您这个朋友。所以,当初她不与您相认,定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其实想想也知道,她的身份是杀手。而老爷的死,便是紫罗山庄的杀手所为。更何况,道不同不相为谋。她想必,是不想让少爷为难吧!
无心她,是女子。而且,一直就在他的身边。可他却从没有认出来,更没有保护好她。那个傻瓜,两年前如此,两年后也是这样,只要他有危险,她便会不顾一切的来救他。
为什么这么傻,明明该保护的对象是她。
现在,他终于有了能力,可她却再也不给他机会了。
“给我查,我要知道无心是怎么死的。若是被人所害,我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是。”
“另外,明日给我召集幕家所有的管事在议厅集合,我有事宣布。”
***
紫罗山庄,摘星楼。
大漠晴朗的夜晚,璀璨的夜空格外的迷人。
躺在软榻上的人一身火红色衣袍,领口微敞,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手中拎着一壶清酒小酌了一口,不慎从嘴角处滑落的液体顺着苍白精致的下巴,一滴一滴,滑落到脖颈处,衬着白皙玉质的肌肤极为妖冶性感。
碧蓝的眼眸静静的看着窗柩外,倾泻了一地银辉的圆月,美如妖孽的冷残年暗自琢磨着再过几日,月儿也该回来了。三月之期眼看就要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刻,月儿也该乖乖的听话。
“主上。”
“何事?可是有了月儿的消息?”
这么多人派出去,若是连个人都看不好,那也不必再留在庄里了。
“是。属下刚得到飞鸽传书,大小姐她···”
跪在冷残年三米开外的人手心后背全是冷汗,想要欲言又止,又担心不说会死得更惨。
“怎么,月儿不乖又不肯回来?”
莫非这丫头是要他亲自去接?也好,懒散了这么久,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也无妨。
“不是,信上说,大小姐她,坠落悬崖生死不明。”
“你,再说一次。”
眼前火红的衣袍一闪而过,倚靠在软榻上的冷残年眨眼间已经出现在那人面前。苍白如玉,形状极为优美的手闪电般的扣住那人的脖颈。仿若淬了毒的碧蓝眼眸中,眼神比刀刃更锋利。
“咳咳,主上息怒,属下也是刚收到的消息····大小姐她,重伤坠崖,生死不明。”
嫌恶的扔掉手中的下人,冷残年拿着锦帕擦了擦手,而后厉声问道:“谁干的?”
“这个,是···是雪姬大人、君子兰,还有一位叫吴漱玉的女子。”
“好,很好。”
以为离开山庄,就可以逃开他的视线吗?居然连他的人都敢动,看来,雪姬和君子兰,当真是活腻了。一个依仗着这几年建了点小功劳,便妄图主宰他冷残年的意志,她那些小动作,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是想着月儿无聊,给她找点乐子也无妨。
另一个披着伪学究外皮的前朝太傅,才高八斗的假先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一心贪图荣华富贵的伪君子。不过月儿她,终究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
月儿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杰作,怎能毁在那群肮脏的人手上。这丫头又不乖了,这次找回来,得好好的带在身边。她那么容易被骗,可不能随便让她再出去了。
“这件事,暂时不准透露任何风声。”
“下令让所有在外执行任务的杀手火速赶往凤阳县,全力搜寻大小姐。本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属下遵命。”
若月儿死了,他便让所有人陪葬。
“若雪姬来信,一切照常回复。”
敢动他的月儿,就要想清楚后果。他们不是喜欢玩儿吗?那他冷残年就来好好的陪他们玩一场!看看最后,谁能玩儿死谁?
***
凤阳县。
悬崖边,一抹紫色的修长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自从听完手下人的汇报,那人已经不吃不喝的站在那里一整天了。
“容少爷,人死不能复生,您要节哀!”
站在容华身后的吴漱玉,看着那个笔挺欣长的背影,眼里一丝恨意极快的闪过。脱口而出的话语,语气却极为悲悯黯然,似是在唏嘘着那坠崖之人的不幸!
“是谁告诉你,无心死了?”
转过身,那双泛着琉璃般的眸子淡淡的瞥了一眼身后的吴漱玉,眼中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一向温润如玉的容三公子,那双一向淡然的眼眸中,有狂烈的风暴在不停的聚集、酝酿。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记得之前,幕凌天曾问过他。
无心,算是他的什么人?
那时候他以为,无心在他心中的地位,也许仅仅只是一位喜欢的女子,有所亏欠的女子。但现在,一路奔赴这里,却得到她坠崖身亡的消息时,他才突然明白。
她不是故人,也不是朋友,更不是喜欢的女子。而是他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子。是他一生一世,想要与之共度的女子。
是的。他在后悔!
后悔,为什么没有在荥阳的时候留住她?为什么要给她机会逃走?
即使明知道她回来,是为了他身上的藏宝图,但他依然愿意去相信,在她心里有一部分,即使是一小部分,也是为了他而回来。
所以这次,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不然,不管你是君无心还是寒月,任何人都不能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不要!”
心有不甘不愿离开的吴漱玉,一抬头,便被眼前的一幕惊骇住,脸色苍白得瞬间失声吼道。只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