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解封(1 / 1)
“少主,如您所料,您走后屋里确实有人来过。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属下一路跟踪,发现那人最后进了淑雅阁。”
容华挥退门外静候的下人后,一身深色劲装的年轻男子突然出现在屋中。收拾摊子的容四儿还未回来,此时屋里只有容华与那男子两人。
听完年轻男子的汇报,正在用热毛巾净手的容华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又恢复正常。慢条梳理的放下手中的毛巾,缓步踱到桌边倒上一杯茶水,拿在手上却不急着喝。
“淑雅阁?是紫罗山庄的人吗?”
“看他的身手和轻功,应该是紫罗山庄的杀手无异。”
既然是紫罗山庄的人,那必定是为了他身上的那两张藏宝图而来。而人进了淑雅阁,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故意而为,为了将这件事与月儿牵扯在一起;要么,这个人本就是月儿派来的。那么晚上的走水,也该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只是,月儿这次回来,真的只是为了那两张藏宝图吗?
“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属下遵命。”
二月十九是观世音菩萨的圣诞纪念日,也是荥阳镇一年一度的庙会。这一日,整个镇上的男女老少都会整装出行,到镇东的观音庙去祈福。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求您保佑我儿顺利接掌家主之位。保佑妾身永享荣华富贵,长命百岁。”
跪在观世音菩萨坐像前的夫人,今日的装扮虽然刻意朴素了些,平日里珠光宝气的首饰头饰都收起了不少,但手腕间不经意露出来的那一截翡翠镯子却是价值连城。
虽然年过四十,但因保养得体,肤色白皙红润,眼尾处偶有一丝鱼尾纹隐现,面容看不去极为年轻。妆容适宜的脸上,是故意伪装的虔诚。许完愿后乍然睁开的凤目中,透着一股精明强悍。显然是个极为厉害的角色。
此人正是幕家的当家主母柳氏,也是大少爷幕熔的生母。
许完愿,身旁的丫鬟机灵的接过柳氏手中的三炷香,替她插在案桌上的香炉里。另外两个月丫鬟则扶着柳氏站起身。
看着眼前在香火寥寥的烟雾中面貌慈祥中带着威仪的菩萨,柳氏的一双凤目微眯,眼中划过一丝嘲讽。
她向来不信佛,自小爹爹便教导她,想要的东西只有自己动手才能得到。若不是家里那位老夫人迷信这些,平日里又是吃在念佛,再加上幕凌峰突然去世。未免在儿子争夺家主之位时落人口舌,她才替那个老不死的跑这趟。
“夫人可是要回府了?”
“不急,今日难得出来,逛逛庙会再回去。”
幕凌峰现已经下葬,一切对他们不利的因素都不存在。现在只要熔儿顺利当上家主,以后幕家便是她儿子的,自然也是她柳氏的。
她若要晚些回去,谁敢说个“不”字?
“是。”
背靠着身后的墙壁,低垂着头无所事事的寒月,默默的将身后庙堂中的对话收入耳中。没想到这一趟出来,居然会碰到这个女人。
虽然在幕家待的时间不长,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都略有耳闻。如果要问幕烨在幕家最大的敌人是谁。不是那个现在跟他争夺家主之位的幕熔,而是庙堂中的那个女人。
在幕家,除了德高望重的老夫人,作为当家主母的柳氏权利很大,一向说一不二,无人敢公然挑战她的权威。而她之所以敢这么嚣张,无非是因为有一个在朝为官的大哥。“自古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势争”,便是这个道理。幕家虽然不缺银子,但也不愿事事都被官府挟制,束手束脚。
一大早被拉出来,没吃早膳,肚子现在空空的。见日头还早,一时半会儿李甚悦估计也不会回来,寒月决定先去解决吃这个问题。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李甚悦同行的缘故,容华居然眼也不眨便点头答应让她出去。话说她现在可是半个囚犯的身份,这会不会太自由了点?
还是说他以为封住她的内力,就算放她出去也折腾不起风浪?
不过这回,她可要让他失望了。
拔下出门时偷偷藏在墨发间,与身上的衣衫同色系的绿色发簪,素手握着簪子的一端,寒月突然扬起手将尖锐锋利的那端刺向身上的大穴。虽然感知不到灭顶的疼痛,但身体的反应却在表明着她正在经历什么样的痛苦。
强行借助外力冲破穴位,换做普通人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但她的身体在冷残年的改造下,早已与常人不同。也许,感觉不到痛也是一件幸运的事。至少现在,再非人的痛苦,她也没有感觉。
除了胸腔间像是被一只手按压着,有些喘不过气来。撑着膝盖平复了许久,那种眩晕的感觉才终于缓了过去。
将簪子重新插回发间,寒月捋起衣袖撩起面纱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活动了几下似乎有些僵硬的手关节,站在原地向上蹦了几下,终于感觉到体内有种热流正在自丹田处涌入全身,原本绵软的四肢也充满了力量。
满意的双手握拳,感受着内力恢复后带来的充盈感。寒月回头透过窗格看了一眼早已无人的庙堂,鬼魅的身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原地。到达提前约定好的地方时,已经有人在那里等候。
“大小姐。”
“昨晚吩咐你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大小姐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好了,动手的是这镇上的一伙地痞,与山庄没有半点关系。至于事情结束后,属下会亲自动手处理,绝不留后患。”
“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自作主张的权利?”
“大小姐息怒。属下只是····”
他只是按照山庄行事的一贯原则,从不留半个活口。有什么不对吗?
“行了。你记住,这里是荥阳,不是紫罗山庄。本小姐可不想招来一群官府的苍蝇,时刻在后面盯着。所以事后怎么处置,是我的事情。”
“是。”
“退下吧!”
要不是时间紧迫,实在想不出法子,她也不会用这么白痴狗血的方法。不过现在,她也只寄托于君无心这个身份,在那人的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份量。
面纱后的容颜苦涩一笑,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已经沦落到,需要用那段过往来当做对付对方的筹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