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军营(1 / 1)
城西的军营。
“军医,可是看出了什么?”
眼看已过了午时,却迟迟不见人。等候多时的大将军容彦正要派人前去,却见他们容家的老幺冰着一张脸踏进了军营。虽然那小子的脸时刻都臭着,但他这个做大哥的又岂会看不出他身上的怒意。
一番询问下才知,竟是有人胆大包天的,居然敢在城门口袭击他容家的马车。
今日,那刺在马腿上的银针若是朝着马车里的三弟而去,先不提家里那群护崽的祖宗饶不得他,就是他这个做大哥的,也会后悔一辈子。
“这针,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个刺客显然对穴位把握得极其精准。马的问题不大,休养几日便无事。”
出了马厩,一身戎装的容彦与裹着狐裘的容华并肩而行,看着三弟若有所思的眼神,容彦试探性的问道。
“三弟,你可看到是何人?”
摇了摇头,脑子里却突然窜出那个靠坐在城墙上的身影。
“我的营帐在何处?我要休息。”
唉!这就是所谓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呸!他容彦可是纯爷们儿,才不是那不男不女的娘娘腔。
不过三弟这一路赶过来,必定是累坏了。路途遥远,路上多有不方便,想必他的洁癖又犯了。
果然,进了营帐,容华吩咐下去的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更衣。幸而这营地扎在了城西,附近便有一条河,饮水洗澡自然不成问题。更何况跟随在他身边的侍从,对于自家主子这点习性,早已心领神会,不需吩咐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吩咐手下的人将午饭没动过的的饭菜将就热了一下,送到三少爷的营帐里。
军营里,吃的用的都是朝廷发放的俸禄,他们可没有资格去铺张浪费。这桌酒菜还是大将军容彦自个儿掏腰包,让城里的酒楼做好了送来了。
毕竟,这人是他请来的。
再说他家这位小祖宗的身子骨可比不得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十岁前一直都是个病秧子,小豆芽的身材让娘亲在他五岁的时候不顾他的抗议,硬是将三弟打扮成一个女娃娃。直接导致上府里来玩的三皇子,嚷着长大后要娶这个漂亮的小妹妹。
不过洁癖归洁癖,三弟对吃的倒也不挑,只是必须干净。再加上他那张脸常年冷着没有表情,搞得旁人就是与他面对面坐着,也猜不出他此刻是喜是怒。
“三弟,你今日当真没见到那刺客?”
拿起一旁干净的竹筷给容华夹了一块肉,容彦打量着他瘦弱的身形,心里不由得担忧。虽然三弟的一身武艺已是得到外公和老爹的真传,论这天下年轻一辈,怕是鲜有敌手。可这边境气候严寒,稍不注意引发了旧疾·····
“看了一眼。”
他就猜到这小子,喜欢什么都往心里藏着。
“你打算如何处置?”
“你说呢?”
嘴角轻启,漾出一个微笑的弧度。容彦这个大老爷们却是虎躯抖了抖,不寒而栗。每次这小子做这个表情时,他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你别插手。”
他要自己解决。
“没问题。缺人手自管开口。”
用了晚膳,容彦拿出自家媳妇儿给他准备的碧螺春,亲自动手烧水沏茶。军营里的都是烈酒,他可不敢给这位小祖宗喝。
“说吧!你信上提到的急事。”
若不是半个月前的一封家书,容三少爷又何必从国公府跑到这边境来受罪。说到底,平日里的三少爷虽然面冷,但最见不得家里受难的,也是他。
驻扎在边关的将领,没有当今圣上传召的圣旨,自然是不敢擅离职守的。只是,半个月前发生的那件事,事关重大。容涟手上有案子待查,他只得求助这位闲散在家的三少爷。想来出发的时候,家里的老娘必定是哭红了眼。
唉!明明都是儿子,待遇怎么差别这般大。
吐槽归吐槽,对于容华的到来,容彦自然是万分的感激。这小祖宗虽然懒散,可那脑袋瓜子却是最灵光的,容涟那小子能坐稳刑部侍郎的位子,私底下自然也有容华的功劳。
“你先看看这个。”
趁着烧热水的工夫,容彦动作小心的抽出衣袖中的一卷羊皮纸递过去。
莹润修长的指尖挑开上面系着的细绳,容华将羊皮纸放在矮桌上展开,竟是一幅军事布防图。
“你一路从京都过来,可曾听说了江湖中近三个月来发生的那件大事。”
二十年来,江湖中最负盛名的四大家族,便是清河孟氏、范阳卢氏、荥阳幕氏、太原王氏。短短三个月,除了荥阳的幕家,其余三个家族皆被一股神秘力量袭击,家主惨死,门下弟子也是死伤无数。
江湖众人纷纷猜测,这件事必定与荥阳幕氏脱不了干系。说到这里,就得牵扯出二十年前的一件秘辛。传闻前朝皇帝端木泓在皇城被攻破之际,将宫中的财宝尽数运出,藏于一个秘密的据点。
后来为避免怀疑,便在大军冲进皇城的时候,一把火点燃了宫殿。当时尚在襁褓中的皇太子,也不幸殒命。
运送财宝的皆是端木泓的近卫军,为有朝一日能光复前朝,他们将宝藏所藏的地点画在一张图纸上。那张图后来被四大家族的人找到,为公平起见,一分为四。
为保江湖安稳,避免祸端,四个家族共同签署了一份协议,相约四大家族的子子孙孙皆会守护手中的藏宝图,不会让其落入贼人手中。
“镇东将军卢瑾瑜,便是出自范阳的卢家。而你手中的这张军事布防图,本该在他手中保管。半个月前,有人将这张羊皮纸丢在了军营门口。探查了半个月,却至今查不出是何人所为。”
丢失了军事布防图,那可是重罪。他自然不期待卢瑾瑜会将图纸丢失的事昭告天下,只是这种事情毕竟纸包不住火,早晚会被发现。
但若是让卢瑾瑜知晓图纸在他手中,再怎么解释对方也会怀疑到他头上。所以,拿着难办啊!
挪过矮桌上的油灯,容华拿起桌上的羊皮纸,翻过背面,赫然是几个血红的手指印。
“也许·····不是你查不出,而是那人已经死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