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为何入宫?(1 / 1)
腊梅看着自家主子再获恩宠,心里也跟着高兴。主子得宠,她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跟着脸上有光,连带着在主子手底下也好过些。
皇上到清婉宫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虽说是个风流的皇帝,但却是个更爱江山的皇帝。今儿浩泽一到清婉宫就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若是一般人恐怕还真就闻不出来。浩泽垂下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这香可不是谁都“用”得起的。再抬起头来时,又恢复成了一幅痞痞的样子。
对于皇上气质瞬间的转变,郑德胜只当是没有看见。他能跟着皇上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该聋的时候他就是个聋子,该哑的时候他就是个哑巴,该机灵的时候他的毛病又会全都好了。郑德胜郑公公只当什么都没有看见,转身便像一个石雕一样为皇上守着门,听候传唤。
婉嫔今儿特意穿上了上次皇上赏的轻纱红装,大红的腰带把腰束的不盈一握,盈盈叩拜,自有一段风流。只是今儿浩泽看着这样的婉嫔,心里就很是不喜。他是喜欢媚的,但是也没想到婉嫔就穿着一个肚兜和纱裙就迎出来了。虽然没叫护卫和太监看了去,但是宫女还在这呢。他现在就已经被冠上风流的名号了,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还不得说他欧阳浩泽就是喜欢衣着露骨的狐媚子!
皇帝就算风流,也决计是不会委屈了自己的。而且今儿这清婉宫里不干净,至于为什么不干净,他可没有兴趣儿知道。在这后宫里保护不了自己的人,都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
浩泽就站在清婉宫的外殿,换上了可以和欧阳浩锦媲美的面瘫脸,用他清冷的声音说:“婉嫔身居嫔位,却不懂自尊自爱,于御前失宜。夺其封号,降其为兰贵人,移居清婉宫偏殿。”语毕,竟是连一丝留恋也无,转身就离开了清婉宫。
而还没被叫起的刚才的婉嫔,现在的兰贵人,已经完全傻在那里了。她从贵人爬到婉嫔的位子用了近两年的时间,其中的酸甜苦辣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本以为爬上高位也可以福泽家里,没想到皇上一句话就将她打回了原形,她该庆幸皇上没有直接把她降为答应吗?
兰贵人现在也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做错了,以前皇上看到她穿着他赏赐的东西都会赞不绝口的,怎么今天就说她御前失宜了呢?
清婉宫内一片黯淡,就连那灯笼也蒙了尘似的,显得跪倒在地的兰贵人特别寂寥和悲惨。窗前德妃送的狐尾百合还在月下散发着清雅而魅惑的香甜气息,只是呆在地上的兰贵人并未察觉到。
第二日,婉嫔因御前失宜儿被降为兰贵人的事情便已被宫里的各个主子知道了。听到的要么幸灾乐祸、要么就拍手称快,当然也有一些因此而感伤的女人,这帝王的恩宠,岂是那么好承的?
也就只有凤仪宫的皇后和庆德宫的德妃最平静了。一个是看透了帝王的脾性,一个是早就知道本该如此。
今儿思源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本以为太后会拿昨天的事情说事儿,没想到太后她只字未提。思源虽不懂其中深意,但是如此甚好,她也懒得再解释一番。
在皇后宫里,今儿奔着各种目的来请安的,注定要失望了。思源非但没有因为昨儿的事情有所消沉,反倒是威严更胜以往,简直就是不怒自威,就连德妃今儿也没敢开她的玩笑。
德妃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忽然觉得有点儿惺惺相惜之感。她们都爱着同一个人,却都没有得到那人的爱情,同时又都做了一个愿意相信爱情的傻女人。所以今儿德妃显得很是安静,就连思源也忍不住多瞧了她两眼。但是这样的德妃正和她意,人多了太吵,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刚好。
琉答应和静答应今儿依然坐在偏远的角落,唯一不同以往的是,琉答应也和众人开始攀谈了。之前琉答应愿意做一个小透明,她们自是高兴,但是也会不安。因为这样的人,经常观察着别人,所以她很可能就掌握着你的秘密,所以那些答应常在们也不愿意理她们。
今儿这琉答应和她们攀谈了,虽然都觉着奇怪,但是她们还是很欢迎的。毕竟这后宫里,怎么能容忍一个旁观者似的“异类”出现呢?
思源看着和往日并无不同的氛围,有些想笑,也有些可悲。这就是后宫的女人,都盼着她赶紧被处置了,好把这位子腾出来,却又不敢有丝毫的表露,还要继续说着讨巧的话,这样的生活可不是她想要的。
思源抿了口茶水,看到下面没人逗趣儿了,才说:“兰贵人既然是贵人了,宫里不和规制的都去了吧,直接搬去清婉宫偏殿就好。至于以后入住清婉宫的是谁,还得等晋封了在说。今儿没什么要汇报的就散了吧,本宫也有些乏了。”几乎一夜都没睡,她能不乏吗?
待众人走后,思源在绿蕊的服侍下回到了内殿,准备着小憩一会儿。不料转头就看到一个有些鬼鬼祟祟的太监在门口朝里看,这是要打板子的事情,就算她因此打死了那小太监都不为过。这人即知规矩还敢朝里看,其中必有隐情。
思源示意绿蕊去看看,绿蕊会意。上前轻喝道:“大胆!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呢?也不怕掉了脑袋。”
那太监一听,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扣头说:“奴才小方子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态度称得上是毕恭毕敬了,但是思源却有总觉得有那么一丝的违和感。
她在主位坐定后说:“这般没有规矩,到底所为何事?”岂料那小太监竟说:“可否请皇后娘娘屏退宫人,奴才有些话只能对皇后娘娘一个人讲,奴才也曾在襄南侯府当差。”
在思源现有的记忆里,自是有襄南侯府的,也知道那是她的母家。所以她屏退了众人,只留下了秦嬷嬷一人。“现在说吧,何事?”思源用眼睛盯着那太监,目光中似带着冰碴一样,能把人冻上。小太监也哆嗦了一下,但是却依然勉强保持着不卑不亢。
“奴才这次来,是侯爷要给娘娘带话儿。说娘娘您既已入宫,就该恪守本分,切不可因小失大。只要娘娘做好了该做的事儿,您在乎的人侯爷自会帮您照料,若是出了差错,那就怪不得他了。娘娘可有什么要带给侯爷的?”
思源没想到她这次进宫里面还有这些弯弯绕绕的,看来她以后的生活还真是没有办法简单呢!她看着底下虽然跪着并且自称是奴才的人,虽然态度很是恭敬,但是这不卑不亢的样子和语气中隐隐的不屑真是让人火大啊!
思源轻声说:“本宫要怎样行事本宫自有决断,还轮不到别人来教。来人,把这个不懂规矩的奴才叉出去,赏十个板子就让他滚回去!要是有手下留情的,本宫不介意教教你们什么才是尽责!”
她眼中的寒意令小方子身子一僵。这才真正认识到眼前这位早已不是那个在侯府里只会蛮横着的小姐了,她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岂是他一个奴才可以得罪的,就是仗着自己是侯爷的人也不行啊!小方子马上请罪:“奴才知错了!多谢皇后娘娘提点。”小方子并未为自己脱罪,而是真心道谢。毕竟这十个板子也是打醒了他,不然哪天命都没了,他还不知道是怎么丢的呢。
思源自然也看出了小方子对她的态度,她倒是没想到,打个板子还能得个奴才的人情。这奴才的人情用好了,甚至比主子的还好用,思源自是欣然收下。
待众人都退出去后,思源把秦嬷嬷叫到身边,问道:“姑姑可知本宫进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关于这件事儿,本宫实在是没有印象。”她能信得过的也就眼前这位了,从小就带着原身的,她相信自己作为旁观者时看人的眼光。
秦嬷嬷也有些犯难了,答道:“关于这件事儿娘娘您一直不愿和奴婢说,奴婢只是知道侯爷给您安排了任务,是和皇家有关的,其余就一概不知了。”
“那姑姑可知,那位被父亲照顾着的于我而言也很重要的人……是哪一位呢?”她不能直接就不管那人的性命,且不说那是一条人命,就是对原身也是不负责任的。她既然接管了这人的身体,就不能对那人不管不顾,至少她能求个安心。
这人秦嬷嬷倒是可以推断得出来,所以答道:“奴婢觉着应是安年公子。半年前娘娘曾在外面救了深受重伤的安年公子,因为身体落下了病根,所以要在侯府养上两年,外人只当他是侯爷给您请的先生,所以也没有什么流言。”
“看来我和那位公子相处还算愉快,不然怎么会为了他而进宫呢?”
“娘娘这话说的也不全对,因为侯爷和娘娘谈了许久。奴婢还记着娘娘回来就哭了一场,嘴里还说什么太感人了,您也要拥有一段那样的经历,倒不似为着安年公子才进宫的模样。”
思源有些黑线,以前的顾思源到底是什么样的脑部构造啊!真想切开来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