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1 / 1)
林敬明心里存了事,去王府的次数就少了。
林归晚有些不放心,派了珍珠去林敬明的宅子去看他。如今家里只养了一辆马车,还给王琪用了。珍珠嫌外头的雇的马车,便宜的太脏,干净的又太贵,干脆用布包了头,提着篮子,喊了个叫蛐蛐的小厮跟着自己走着去。
蛐蛐才十岁,长得却和珍珠差不多高。珍珠买了个糖葫芦给他吃,他乐得不行,殷勤的帮着珍珠提东西。
走没两步,就有石子打到珍珠的背上。珍珠愣了下,扭头去看,见舒默正懒洋洋靠在一颗大树下看着自己。
既然已经决定了不嫁人,珍珠看到舒默,也没了之前患得患失的心,让蛐蛐在原地呆着,珍珠悠闲的走了过去,用手里的狗尾巴草扫了下舒默的鼻子:“哟,好久不见啊,舒大统领,今儿怎么有空来看小女子呀!”
舒默揉了揉鼻子,笑着看着她:“你现在这样子,倒有点想我刚认识你那阵子了。我刚从陕西回来,王府都没回,就来看你了。”
若是平日,珍珠听了这话,心必要跳的如同小鹿乱撞般,欣喜于他对自己的重视,露出一副害羞的模样。可现在珍珠听了,却淡定得不得了,啊,这大概心如止水,超凡入圣的感觉吧。
“看我干什么?你不用急着回去复命吗?”
舒默没得到意料中的反应,有些纳闷:“你怎么不脸红了?”
“红着红着习惯了,就不脸红了。”珍珠道,打量了舒默几眼,笑了,“我说,你既然刚回来,这衣服鞋怎么这么干净啊?总不至于是为了见我,特地洗漱了番吧?”
“你想得美。”舒默扭头,“对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哎,不太好,少奶奶有点钻牛角尖,我不知道怎么劝她。”珍珠抱着胳膊皱眉道。
“哦,是不是在愁那个荷姨娘的事?”舒默一副“你们这些女人就知道纠结这些肚子里的肉疙瘩”的表情,“要不要我帮忙?”
“也是也不是,不过你要怎么帮忙啊?”珍珠不好跟他细说,含糊道。
“一碗药下去,搞定。”舒默打了个响指。
珍珠这次是真愣了,直直的盯着舒默:“你,你是要打掉那个孩子?”
“是啊,放心,我的药,绝对不会被人查出来,干净利落,永绝后患!”舒默得意道。
珍珠直接给了他一巴掌:“人渣你!我是讨厌采荷,少奶奶也容不了她,但孩子是无辜的,那也是一条人命!”
舒默被打懵了,喊道:“你,你竟然打我!我是为你们好啊!你们这些女人,不就是这么对付姨娘的吗?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后院里的那些破事吗!”
“别的女人这样,我和少奶奶不会!”
“你怎么知道不会,说不定她现在心里巴不得那个姨娘出什么事,一尸两命呢!”舒默冷笑。
“我呸!”珍珠还想再打,手举起来又放下了,“你,狗屎看谁都是一坨狗屎。”
“你,你说什么,你说我是,你什么?!”舒默气得语无伦次,“你才是,狗,那什么呢!”
“哼,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用这么恶毒的想法去揣测我和少奶奶,也许是你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但是我告诉你,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以为的那样不择手段,阴险歹毒。我们没有丧心病狂到和一个孩子过不去的地步!”珍珠转身就走,临走前不忘补了句,“别自作主张做什么坏事。”
舒默愤愤的踢了旁边的树一脚,看着珍珠拉着吓傻了的蛐蛐走了。
李敏默默的从墙角走出来,拍了拍舒默的肩膀道:“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呢?”
“她,她,她……”舒默她了半天,也她不出个所以然,垂头丧气道,“我是为了她好啊,而且我就是开个玩笑,又不是真的要害人。我像是要害一个未出世的小孩子的人吗,在她眼里我这么恶毒吗?而且我哪里说错了,后院里那些破事,她还不清楚吗?”
李敏摇头:“这种事能开玩笑吗?珍珠也是物伤其类,你这么看清不起那个姨娘,你可曾想过,珍珠和那个姨娘,又有什么区别呢,都一样是为人奴婢,死生由主子做主。”
舒默愣了下,抓着李敏的袖子道:“你是说,珍珠也要做姨娘?她那少奶奶,要她给王琪那书呆子做姨娘?”
李敏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不妨碍他这么误导舒默。舒默这个闷葫芦,不在后头抽他几鞭子,他是不会往前走的。之前就是因为他老是对着珍珠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手段,弄得人家小丫头生气了,好几个月不理他。
见李敏不吱声,舒默就当他默认了。
“对啊,她那主子现在不能生,只能借身边的丫鬟的肚子了,这也是后宅里常用的伎俩啊,我怎么忘记了呢!”舒默烦躁道。
“什么,林归晚不能生了?”李敏吃惊道。
“是啊,我没说过吗,不能生了,大罗神仙来了也不能生了。”舒默不耐烦道,揪了个柳条一边抽着空气,一边念念有词的往西走去,“不成,得赶快想个法子把人给弄出来。”
李敏面色阴晴不定的站在原地,看了眼王府的方向,垂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珍珠气呼呼走过两条街,对着蛐蛐道:“刚才的事你可别跟别人说。”
蛐蛐愣愣的点头:“知道了,珍珠姐姐,刚那人是谁呀?”
“没谁,一个过路的。”珍珠往前走了两步,喘匀了气,才道。
真是,自己这还是头一次出门呢,为这还求了少奶奶好久,难得的好心情,都被舒默给毁了。哼,不行,不能白出这么一趟门,古代的街道,她可要好好的逛一逛!
这么想着,珍珠四处打量着附近的院墙。这是一处僻静的住宅区,只有零散的小摊贩在街上贩货,胭脂、蔬菜、泉水、针线、首饰,虽然挺齐全,但远没有珍珠想象中,那种繁茂的街市模样。
珍珠心里有些失望,但还是走过去,挑了几样还算精巧的簪子买了,预备着回去分给翡翠几个人。
旁边有个衣着干净的大婶带着个刚留头的小丫头也在买针线,听谈话,那小丫头似是那个大婶的外孙女,这针线是买了让小丫头练女工的。
那小丫头话很多,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珍珠没留心听,刚想走,零星几个词“李姑娘”“古蜀绣”传到了耳边,顿时如遭雷击般。
古蜀绣,她跟着李静容当徒弟那几天,可没少听到这个词。掩饰的拿了个镯子端详着,珍珠往那边站了站,还想细听。结果那对却已经挑完了,大的带着小的笑嘻嘻的走了。珍珠不甘心,往前跟了几步,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那两人的鞋子上。
不会错,不会错,那是李静容的绣品。
珍珠眼睁睁见着那两人进了宅子,直到蛐蛐出声,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目的地。
“珍珠姐姐,已经到大舅爷家了,怎么不去敲门?”
珍珠瞅了眼林敬明的宅子,又看了眼刚才那两人走进去的地方,心里有些明白,林敬明最近不对劲的原因了。
林敬明人不在,珍珠放下东西就告辞了。出来后珍珠在外头遛了一圈,打听了些消息就回了王府。
将买来的东西给了翡翠,珍珠进屋将自己打听来的事告诉了林归晚。
“大舅爷之所以不告诉少奶奶,怕是因为那家人背景不浅,贸然要人会惹出事端。”珍珠歪了歪头,发愁道,“奴婢只打听到那家人大概半年前买的宅子,除了采买的人就很少见到其他人出入了,那宅子的主人貌似是个男子,一个月,仅有七八天在这住。”
林归晚闭目思考了半响,道:“那个小丫头买针线是为了学女工,是不是有可能,是静容在教她呢?”
“有可能,那小女孩买的都是各种深浅的红线,古蜀绣的入门就是绣红。而且,奴婢想着,李姨娘给这两个人做了鞋面,怕也是为了让别人看见吧。常出入的女人只有这些采买的大娘们,她们不穿太精细的衣服,也不带荷包不系绳结。做鞋不易,但做鞋面却很简单,且别人一眼都能注意到。”
“她想让人发现她在那里,说明她被人困着,那里的人不许她往外递消息。这样,你明儿和我再去趟我大哥那。”林归晚道。
“这,少奶奶不是要把李姨娘给硬抢回来吧?”珍珠有些害怕。
“就算硬抢又如何,那是我们府上的贵妾,在官府那都过了档留了底的,他们私自扣留已经是犯法了。”林归晚冷笑,“静容若愿意留在那里就罢了,她明摆着是不愿意。”
“那,是不是和大爷通个气?”珍珠问道。
“不用,但是记得带着大爷的名帖,明儿可能用得上。对了,我大哥那里人多吗,人多的话,我就不多带了。”
“挺多的,没丫鬟,有七八个婆子,还有十几个伙计呢。”珍珠回忆道,“哦,还有两个账房先生。那少奶奶,咱明儿去那,找个什么理由呢?”
“我去看我大哥,还用得着找理由吗?”林归晚敲了敲茶碗,“对了,上个月不是厨房新腌了一缸子咸菜吗,装两罐,明儿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