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Chapter 28（1 / 1）

两河流域的传说，古埃及和希腊的神话诸神，圣经的故事，以及远东的神话。

在人类起始之时被写入身体的设定中，就从未有一位“好父亲”出现。是的，“父亲”这一角色极少以正面的形象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他们大多都不近人情或满怀空谈，甚至心生丑恶或逃避现实。最起码在我出生的年代，也是如此。

“……所以，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他是个多好的家伙；不然，我的三观可是会碎掉的啊。”最后，我这样说着。

我们走到附近的浅滩旁。已经涨起的海水漫到了临近植被的地方。这个夏岛的晚风竟带有几丝秋冬的凛冽，刮在皮肤上让人有了身处另一层世界的错觉。

或许，这本就是另一层世界。

地形的变化太过剧烈，无论怎样也难以让我把它和记忆中的欧罗巴大陆联想起来。而语言……却与西日耳曼语支的语言相似。

每一个“我”的记忆起始点都停留于乌尔班二世时代，因此在时间上几乎无法组成判断的条件。比如，我听说这里的纪年方法是……海圆历。

收回思绪，迎面吹海风的我微微侧身，望向了一直都没有答复我的人。

那个已经长大的孩子神色有些僵硬，就着暗淡的月光我难以辨别他的脸色，不过我想大概不会太好。

帽檐随风微微颤动，他的目光别向左前处的地面，像是犹豫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那个……您突然这样说，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吗……”

我仰头，望向夜空中零星的几点星光，并未打算继续追问。

然而，兴许是尚未掌握察言观色的精髓，或是想要说完这关乎自身的话语，他的声音再次传来：“母亲她……这些天其实也和我说了很多。”

海浪拍岸的声响，远处聚餐的吵闹。

夜空中因为月亮太过明亮而让星辰失去了色彩。

因着他的话，一时间，脑海中闪过露玖的笑脸，我发觉了某个事实。作为一名母亲，她远比我合格而成熟。虽然，方式有些离谱。不过……

轻轻笑出声，我感到自己的心情莫名地变得好了起来：“感性如她，一定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发言。”

我是不太擅长说话，而她的政治思想教育恐怕也是感叹辞居多。如此想来，这孩子这些天还没成长歪掉也是个奇迹。

于是，我对他说：“稍微……告诉你一点儿你出生前的事情吧。”

他的双眸微微睁大，站在距我三步远的地方没有动。

我抬起胳膊，伸出手掌。他会意，抬手与我的相抵。成年男性的手掌比我大出将近一个指节，由于烧烧果实体质的缘故，比常人略高的体温在夜晚还算舒适。

我问他：“名字是艾斯是吧？”

他点头：“是。”

我忆道：“在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一直期望露玖怀的是个女孩子。”

他讪笑：“呃，我是不是该道歉？”

我摇头：“不，现在看来也挺好。”

真的……挺好。

尽管你一人还是无法改变我的两性观。

掌心传来的温度，在晚风渐冷的海边，可以暖到心脏。

“你知道吗，这个宇宙漫无边际，这个世界也并非单一。”站在这里的、作为人类机体的我们实在是太过渺小，但也正因为这份渺小、正因为渺小的无理取闹不对神明造成任何伤害，才能让个体的任性达到极致，“我，诅咒你哦。”

这是……必须通过肢体接触才能烙印的“诅咒”。

他愣了一下，但并未显露出恐惧或移开手掌，只是低头叫了我的名字：“赫尔加阿姨，你……”

“如果，”我没有理会，继续浅笑着说着自己的话，“如果有幸能够遇到我的后裔的话，请一定要……去和她搭讪。”

然后，若是在这本就极小的概率下抽中了“那张牌”的话，请不要忘记：斩断亚历山德拉女人的命运之锁，打破那个广为传颂的家族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