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大结局(1 / 1)
莫宇赶在迎亲之前到了。看着依依上好了妆,拖着坠地婚纱,小腰身玲珑纤巧,模样楚楚动人的在那等着,“就这么把你嫁了,我还真舍不得呢!”他说。
姚铃不着痕迹接过话:“舍不得,也没法,怪你魅力不够,依依没看上你。”
他笑笑,也不避忌,伸手过去捏了捏她的脸。两人一晃又有十几天未见,这会儿,彼此互相瞄了一眼,“这个舍不得,可不是你想的那个舍不得。”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哪个舍不得?”姚铃反问他。她的动作麻利,粉刷扫着依依脸边腮红,却好像染着的是她的脸色。
莫妈妈分别看了看他们两个,接过嘴说:“不知道我送完女儿,是不是就开始娶媳妇了?”姚铃抬眼看莫妈妈,触到对方笑容,脸色红了几分。
“行,”莫宇揽过姚铃的腰,顺势在上面悄悄捏了两把,对着莫妈妈说:“她什么时候有了,我就什么时候娶,让你双喜临门。”
“那我做伴娘。”刘晨率先喊了起来。
张颖将手里的新娘红花递给姚铃,看着她帮依依戴上,悄悄看了一眼莫宇,红着脸认真地说:“我也想做。”
姚铃搡了一下莫宇,朝对方嗔了一眼,“真的假的,都不知道。”
莫宇笑起来,也不多说了,挨个房间瞅瞅,摸摸这个,拍拍那个,“我好歹也是大舅子,等会儿是不是该有我的事啊!”
“你挂钟。”姚铃笑着说:“你还有红包拿呢!”
“你呢?”莫宇斜睨着她问:“北方的习俗,嫂子叠被子,是不是轮着你啊!”
姚铃把脸被过去,连脖子都红了。她收拾好东西,往外走,低声嘀咕一句:“去你的,我没名没分,怎么算嫂子?”
莫宇凑过去,瞅瞅满房间的人各忙各的,没人注意他们,便将嘴唇附在她的耳边说:“这部戏拍完,我们就结婚。”
姚铃怔怔,转头看看,莫宇已经走开了,她看着他的后背,琢磨着他的话,下意识地咬咬嘴唇,“你说真的?”她喊过去。
莫宇头都没回,往厨房走。“真的。”他大声回她。
她立在那儿,心口开始砰砰乱跳起来。
时间离六点钟开始倒数,虽然是老夫老妻,虽然被安慰了无数次,可是,依依仍然莫名的紧张了。手心里都出着汗,一颗心整个提到了喉咙口。
大家也传染了她的这份紧张,几个人中,秦雨浠最紧张,总算,这两人的事尘埃落定,她可以功成身退了。两年前,她也是这场婚礼的女主角,想不到,今时今日,婚礼的主角变了人,缘分该是何等的奇妙!她找到依依的眼光,两人相视一笑,均百感交集。
到了六点钟,楼下没有任何声响,既没有鞭炮声,也没有音乐声,安静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华源的几个员工在楼下候着,将鞭炮就地摆齐,将沿途的全部井盖用红布遮好,放上苹果,只等着迎亲喜车一到就鸣鞭放炮。
六点十五分,张颖从窗外边缩回脖子,“怎么还没来?”
秦雨浠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有些困惑地说:“大家没找到韦俊。”
刘晨那边也狐疑地放了电话,“陈明说,大家去找了一圈,没有人看见韦俊。”
室内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怎么能没看见韦俊呢?”依依问。她有些心神不宁地去找手机。
“你别打了,”秦雨浠阻止他,“他们都打过,韦俊的电话没人接。”
没有人接?依依愣了愣,随即,心提了上来,她提着裙摆,快步冲到窗口的地方,
楼下安静,几个同事在小区门口那边打转转。
曙光已经充满满了整个窗口地方。灰蒙蒙的晨雾逐渐稀薄开来。
怎么会找不到他呢?他这会儿没理由去了哪里?莫宇把手机递给她,她去拨韦俊的电话,电话是通的,但始终没有人接。她掐断又按了一遍,电话仍然没有人接。不知怎么,她忽然心向下沉过去,脸色就变了,从昨日开始,她的眼皮就跳个不停,这会儿似乎更加明显起来。
依依爸爸在旁边看手表,“没什么问题,韦俊那孩子不是什么没有分寸的人,许是什么事耽误了。时间来的及,九点钟才举行典礼呢不是么?”
莫宇爸爸端来汤圆,“吃点吧!许是车在路上耽误了,北京这路况不比老家,一百米都得走上一会儿。”
“我想也是,”莫宇察看着她的脸色,安慰她说:“一定没有别的事,不要担心,韦俊那人也不是没准谱的人。”
她几乎立即就认同了他们的说法,可是,下一秒钟,她就即刻反应过来,根本不可能是路况问题,所有的婚车全在酒店停着,没有开出一辆,连陈明都落了单,没有理由,他来接她,扔下伴郎,不带任何人。
六点四十分,全部人都等的心急如焚。楼下平静如常,等着的那几个人已经按捺不住,有人上楼来询问状况,才发现屋子里的人都坐卧不安了。
依依变了脸色,她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想想昨晚,对方的古怪神情,一定有事瞒着她,是什么事呢?他不想结了?他后悔了?他又不想要她了?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越想心越往下沉过去,不祥的感觉开始兜头绕着上来。
这种不祥感觉没有持续多久,慕浩东就送过来了消息,仍然没有人能找到韦俊。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天没亮,韦俊就和刑警大队的走了,到底去干了什么,他们把消息封的死死的。
也就是,他的消失不是不要她,是与林栎天有关?依依突然松了口气,可紧跟着心又提了上来。比刚刚的更紧张,更害怕,冷汗一下子从后背窜了出来,他该不会是去救林栎天了?那会不会有危险?一定是的。她见过那帮歹徒,穷凶极恶,几乎不要命的。她想起昨晚他的古怪,抑制不住浑身发起抖来。
“怎么了?”莫宇问,“怎么这个脸色?韦俊去了哪了?还有什么事比结婚更重要的?”
她望着莫宇,欲言又止,那份心惊肉跳就又回来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心慌慌地去问秦雨浠。
秦雨浠略一沉吟,拿了主意,交代给慕浩东,“韦俊既然没有告诉依依,也就是,他一定有把握会回来,九点钟举行典礼,其他的程序都减免。无论如何,不能把依依留在这,你们先来人把依依接到酒店再说。”
于是,一行人轰轰烈烈地开着喜车过来,把人直接接到华源。
来自四面八方的宾客把华源塞得满满登登。到处都是笑语喧哗,婚礼司仪,录像的,摄影的,都各就各位,来了新娘子,却不见新郎,没有新郎的婚宴是奇怪的。
逐渐的,热闹的喜庆气氛开始低落,随着主人家的脸色来越不好看,宾客中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莫宇最先沉不住气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韦俊去了哪了?”
依依爸爸也耐不住问:“发生什么事了?依依,”
大家都拥在喜房里,七嘴八舌地问。
依依开始坐卧不宁了,心里像塞了一团乱麻。她的一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惧过。他一定出了事,他一定出了事,天没亮,他就走了,办什么事都该办完了,他没回来,也就是他出了事。
不,不会的,他不会有事。她仓皇中抓住慕浩东,“他在哪呢?他怎么还不回来?我们应该报警,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了?”
慕浩东那边放下电话,脸色吓人,“名城花园今日凌晨发生枪战,现场工人全部被控制,有人劫持了开塔吊的工人家属,将一辆面包车吊起。车里有三个人,韦俊,林栎天,还有一个歹徒。他们三人分别受了重伤,警察现在封了现场,救护车把人送到了哪里,还没问出来。如果不错的话,应该是名城花园园最近的医院——。”
依依头一阵昏厥,眼前金星迸现。她等不及慕浩东把话说完,提着裙摆没头没脑地往外就走,喃喃失神地说:“我不能在这等了,我要过去,我要去找他。”她的人整个向下软过去。
莫宇抢先一步过去扶住她,稀里糊涂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韦俊怎么好端端的去了名城花园那儿?”
依依泪眼模糊,无力冲他摇着头,哀哀低语:“他一定拿赎金去救林栎天了,他竟然拿赎金去救人了。”
顾梦莲脸急的没了血色。“韦俊没有理由不和我们说一声。”
“说了,你还会让他去么?”慕百通说。“我看,我们不能在这等了。”
依依已经拨开莫宇,先一步冲出房间。满走廊都是人,两步电梯都停在楼上,她来不及等了,挨着楼梯就拐了下去。她跑的跌跌撞撞,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大家跟着她追过去,有员工迎头过来询问,“顾总裁,到时间了。”
是的,到时间了,泪水疯狂地在她脸上迸现,越流越欢。不会,一定不会,他一定不会有事,可是,他如果没事,他不会不来。他对她是有承诺的。
“你穿上婚纱一定最漂亮,真不应该只做十二套,哪够瞧啊!应该做二十四套,不,最好,十分钟就一套。”
“我过了三十六关了,我已经可以将我的睡公主领回家了。”
“依依,给我生个小依依吧!我喜欢女孩,可以一世被人疼爱。”
……。
她的眼泪像出闸的水狂流不止,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痛的心口无以复加,满大厅都是宾客,气球,鲜花,彩带在半空中飞舞,像一幅虚幻的图画,所有的人,所有的面孔和愕然的目光都成了浮影。她头脑昏沉,意识恍惚,脚步绵软无力,已经走得不支,血液在她血管里快要冻成冰块了。
大厅门口,有人发出惊呼声,跟着有人跌跌撞撞地进来,伏着酒店的门在那休憩。一群人即刻涌了上去。这一定是在做梦。依依骇然站住了。她触目惊心地盯着门口那人,头发凌乱,身上伤痕狼藉,几乎都是血。
韦俊硬撑着站在那儿,擎着一条腿,撑着支架,满脸污浊的后面,他那双眼睛灼灼闪烁,像璀璨的晨光,犹如冬日朝阳将温暖从头盖下,“依依。”他费力地笑,艰难地唤她。
“你,你——”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卡在喉结的地方。她难以置信地盯着他,脚步费力地往前挪过去,她整个人都簌簌发着抖,直到近前,她像看个外星人一样上下看着他。
“我没有错过行礼的时间对吧!”他注视着她,又费力地笑出来。“我到底没对你食言。”
“韦俊,”顾梦莲惊叫一声,扑过去,把人扶住,着急检查他的伤口,“你受伤了?严不严重?没有危险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一声?你怎么回来的?”继而心有余悸地叫出来,“原来你哥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去救人了,你怎么这么傻啊!”
“到底伤到哪了?”慕百通过去,左右看。慕浩东也过去检查,大家齐齐涌过去,七嘴八舌地问开来了。“你怎么回来的?难道没有人送你么?”“怎么不打个电话,让我们去接你呢?”
“我从医院跑出来的,手机掉到车上了。只有腿中了一枪,子弹已经拿出来了,其他的都是皮肉伤。”韦俊说。他的目光始终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人影在眼前纷至沓来,他的目光带着强劲的穿透力,执着而迫切地停在她的脸上。
他们在人群中对视着。
她的眼眶逐渐充满眼泪,在睫毛上轻颤,她的脸色几近苍白。她闭了闭眼睛,眼泪成堆地滚出来,这不是在做梦。是真的,她呻/吟一声,跌跌冲冲扑过去。如此短的距离,她跑的费力而艰难,犹如倾注了她一生的热情与期待。
从来没有人会知道,等待是什么滋味?等待他爱上她,等待他走出阴影,等待他死而复生,等待他揭开她脸上面纱,将她从梦中唤醒,带出那座孤独的城堡。
他跟着一步踉跄上去,眼含热泪,情绪激动地展开双臂迎接着她。从此以后,她就是他的了,再无其他,从此以后,生生息息,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富裕与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信任她,与她合二为一,互为彼此一部分,去分享彼此的幸福,互为忠实伴侣。
你是我的生命,我的爱,我的挚友,愿我们天长地久,直到永远,司马依依!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