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1 / 1）
白襄见他仍不肯答应，失望的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没有用的人吗？我也想为你，为大家做点事情啊！”
说着眼眶竟微微地泛起了红，刘原珅心疼之极，把他抱在怀里，不停的吻他，眉眼，高挺的鼻梁，顺着吻住让他爱极的唇，细细的吻着，白襄有些生他的气，轻轻地推着他，没有用力，刘原珅更是抱紧了他，嘴上也不停，吻着他的脖颈，道：“那我多派些人给你，你一定要担心，早些回来。”
白襄听他终于答应了很高兴，搂着他的脖子与他接吻，半响，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白襄道：“嗯，我一定早些回来。”
刘原珅又低头吻了吻他的唇，鼻梁与他的相贴着道：“傍晚之前再不会来，我就亲自去找你了。”
白襄笑道：“是，长官，一定回来。”这才转身去找药品去了。
白襄本想只带一个勤务去，但是刘原珅不肯，执意要多叫一些。现在人员不足，怎么能这么安排，在白襄的坚持下，最后刘原珅才不得不妥协，只派了两名勤务兵随白襄向城内去了。
此时的南城城内，乌云密布，到处是被日军轰炸烧毁的断壁残垣，时不时地，仍有些未烧尽的屋宇，兀自在冒着浓烟，到处都是散落的砖瓦和人们四处逃窜时散落的行李物件。
白襄一路走来，望眼这些曾经熟悉的街道，身边随时都有衣衫褴褛的人，面孔带着死灰的神色，匆匆从身边走过，现在虽然没有敌机在头顶上空盘旋，但是时不时仍可以听见枪声，大家脸上都难掩惧色，看着这满目疮痍的情形，白襄内心悲痛、无奈，百感交集。
白襄一行脚步不停，绕了几条街，直奔目的地，来到了一家医院前。
这所医院是南城城内最大的医院，虽也难以幸免被敌机轰炸到，但所幸还有一幢楼还能使用，现在所有的医护人员和病人都集中在这里，十分的拥挤。
白襄从身上掏出了一卷钞票转头交给两名勤务兵道：“你们先去采买些生活用品，现在所有东西都紧缺，有些什么，用的上的，都买些回来吧。买完后直接送到守城去，我这里寻到了药物就直接回去。”
一名勤务兵道：“刘团长交代了，务必跟随着白大夫，现在战火不断，必须保护您周全。”
白襄道：“我就在这医院，办完了事就回去，不必跟着了，要不然待会再去采买天黑前恐怕也赶不回去了，岂不误事？好了，你们自去吧，不必管我。”
勤务兵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双腿立正，朝白襄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开了。
白襄转过了身体，走进了医院。
这次来，也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虽然军营情况特殊，但是刘原珅顾虑到百姓，所以并没有强征医药品，此时也是万不得已，抱着微弱的希望，能寻到一些，至少是些酒精纱布也好的。
走到上摆满了病床，白襄绕过拥挤的的人群，朝院长室走去，上到了三楼，这里反倒是非常安静的，每间病房的门都关上了，白襄疑惑，走到过道的尽头，到了门口，正要敲门，一个人正巧从里面打开了门，白襄的手还伸在半空，微蜷缩的拳头做着要敲门的准备，两人都吓了一跳，白襄忙道：“对不起，对不起。”
对方听到他是声音，惊得抬起了头来，见到是他，眼眶里立时就红了，两行眼泪滑落了下来。
白襄见眼前之人，不就是自己的姐姐，白玉茹吗？
他愣在原地，隐隐约约听到院长问道：“外头站着的人是谁？”
白襄这才回过神来，他凝了一凝神，对姐姐小声道：“姐姐且在外头等我一会，我现在有要紧事要找院长谈。”然后握了握白玉茹的手以示安慰，转身走进了院长室。
孙院长见进来的是他，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道：“之前在电话里也说过，医院里现在药物也紧缺，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了。”
白襄道：“这个情况我也是知道的，但是现在将士们在第一线，为了这个国家和人民，深受着炮弹的威胁，哪怕连一点该支援的理由都没有吗，难道连南城城内的百姓都不能够体谅吗？”
孙院长道：“这我也是清楚的，但恐怕很难。”说着拿起桌上的水杯想喝水，但杯子里已经没有水了，他就放下杯子，显然有些烦躁道，“现在这个时候，每天都有因药物不足而死去的人，大家早已经人心惶惶，倘若是知道，不论男女老少，恐怕都要大闹一场不可的，白医生，你还是别处寻去吧。”
白襄气急，反而说不出话来，这样自私的人性，真为前线的将士们不值得，他告了辞，出了门来，看见姐姐在门边的长椅子上，兀自坐着，见他出来，抬起头来看他，此时她的眼泪已经擦干，但眼睛还是红红的。
白玉茹见他出来，站了起来，示意白襄先不要说话，然后拉着他下了楼，一路到了后院里来。
后院里的人不多，白玉茹拉着白襄的手到了一颗树下，各自寻了地方坐了下来。
白玉茹问道：“你现在在军队里做事，和那位刘原珅团长一起吗？”
白襄点了点头的道：“是的，姐姐，我和他……”白襄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想跟白玉茹坦白他和刘原珅的关系，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要在这个时候说的好，现在既然遇到了姐姐，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再说吧。转而问道，“姐姐，现在南城这么乱，你怎么会到南城里来？而且还在医院里。裕臣呢，也随你一起来的吗？”
白玉茹道：“他生意上的事很忙，走不开。我遇到了你的学弟戴小社，他帮忙打听到你在南城的消息，我才急急地寻到这里来的。但是南城内战乱不断，我一时半刻寻不到你，虽然听说你在军队里头，但是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里。经过医院里时，看到这里病患不断，医生有紧缺，就留在医院里先救治病人，这里每天来往的官兵很多，我也可以顺便打听你的下落。”
白襄将身子靠在树干上，道：“姐姐辛苦了，家里还好吗？父亲他……他还好吗？”
白玉茹看着院子里的两个小孩子在嬉闹，完全不受战乱的影响，这么幸福和惬意。孩子就是这样，虽然也会有泪水，但是快乐总是来得很快，很容易把那短暂的伤痛给掩埋了。但是，人毕竟是要长大的，在快乐中，或多或少都有掩埋不掉的伤痛随着年龄的增加不断积累起来，伤口还没有痊愈，又新增了伤痕，最后把那原本的快乐反倒掩埋了，忘记了笑，忘记了还有开心的事情值得庆祝，只留苦涩在心间。
白玉茹看着白襄年轻英俊的脸庞，他的眼里那么干净清澈，她现在实在是不愿把家里是事情告诉白襄，免得影响他的心情，她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家里一切安好，你不要担心，专心救治伤员才是要紧事。”然后问道，“前线现在怎么样，我听说南城城要守不住了是吗，他们有什么打算？”
白襄犹豫着不知道是否要把那日在筹款晚宴上听来的话告诉姐姐，毕竟这件事，连刘原珅都是不知情的，也不能确定就是真的，于是道：“现在将士们伤亡非常惨重，药品急缺，军用物资和生活用品也不足，我也不是非常清楚中央的打算。但是南城……恐怕是很难守了。”
白玉茹问道：“是当真不清楚，还是在这里跟我装糊涂？有什么事，是连姐姐都不能说的吗？”
白襄一愣，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这么说，道：“我不明白姐姐的意思。”
白玉茹把头转向前处，两个小孩已经笑闹着跑向远处，白玉茹就这么看着他们，出了一会神，然后把头轻靠在并拢的双腿上，道：“我刚才在院长室外听说你们部队药品紧缺了是吗，你知道院长为什么不同意拿医院的药物支援前线吗？”
白襄想起这件事，还恨得牙痒痒，道：“那是他们太自私！前线的将士们拼了命的杀敌抗战，保卫国家，难道他们所保护的人民就这样对待他们吗？”
白玉茹看他义愤填膺的样子，气得脸颊鼓鼓的，因为年轻，皮肤又白皙，反倒有些可爱，不自觉的笑了笑，而后又叹了口气，道：“谁在拿性命保护他们，难道你以为百姓真的不知道吗？知道了，那又如何呢？”白襄不解地看着白玉茹，白玉茹继续道，“你知道三楼里住的是什么人吗？”
白襄道：“我也正疑惑着，楼下那么多病人，都挤不下了，为什么三楼却这样冷清，那里究竟住着什么人？”
白玉茹道：“这个人恐怕你也认识，就是南城守城主将叶佩生。他昨日在撤离时被被爆炸的弹片擦伤，不过就是点小伤，本来他要逃就继续逃也没事，但是却怕伤口感染，贪生怕死的躲到这里来，还把原先三楼住着的患者全部赶到楼下去，自己独霸占的三楼。”
白襄气得站起来，道：“岂有此理，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