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Chapter 6(1 / 1)
听了我的话闷油瓶破天荒抬手朝我比了个OK,伸头看了看外边的动静,一闪身没了人影,速度快得我连反应都不及。心里暗骂一句挨千刀的没见小爷酒劲上头脚步虚浮呢跑这么快赶着投胎怎么的,我拖着有些踉跄的脚步也挪到门边看外面的情况。
还好,卫生间门口有座假山半挡着,酒桌上的各位正拼酒拼得不亦乐乎,也没人注意这边。我小跑几步出了厅,直接奔酒店大门去了。
出了酒店一阵夜风把我的酒吹醒了大半。现在已然是十月中旬,早晚的空气里隐隐有了秋天的清冷萧瑟。我站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上,看着不远处背对我伫立在路边的闷油瓶,觉得他凛冽而超然得仿佛是为这个季节而生。
下了台阶紧走两步来到闷油瓶身边,一时拿不准接下来应该有什么动作。
“小哥。”
闷油瓶看向我,带着点询问。
“你晚上有事吗?”
他摇摇头。
“走一走?”
嗯了一声,闷油瓶抬腿就走,我也不计较方向,跟上去和他并排而行。
今天并不是周末,这条街也不在商业区,道路两边小区一个连一个,底层商铺大多是些小店面,往来的行人脚步匆匆,并无多少人流。我和闷油瓶慢慢走着,身边时不时有人擦肩快步超过。
或许是夜晚的气氛本就静谧,我们没怎么交谈也不觉难捱,反而由心底生出一股安心和平静。
我想起每次当我心情烦躁的时候,就会找个人少的时间跳上第一辆出现在站台的公交车,然后在车尾找个靠窗的位置坐着。窗外景色变化,而我就如跳脱出尘世一样,只冷眼看着人间纷纷扰扰。有人喜,有人怒,有人哀,有人乐。但是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个看客。
人生在世,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我笑着跟闷油瓶说了这些,他头也没回,却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
又走一会,我忽然想起接下来我总算不再是打杂人员,新项目从头跟起的话设计也有我的份,便开心的说小爷要去印名片,正面就只写“城市规划师吴邪”。
正说着,闷油瓶冷不丁开口:
“过两天我会接一个厦门的项目。”
厦门。
有些模糊不清的片段一闪而过,我选择忽略它们。
“厦门是个好地方。干净又漂亮,鼓浪屿正适合建筑师参观。”
“你去过?”
“嗯。”
我去过,只是没印象。
闷油瓶没再追问,带着我转了几个弯。
“我到了。”
我了个擦,我这是被拐来送他回家?看着站在小区大门边一脸无辜的闷油瓶,我忍了又忍才没抽出口袋里的手机砸他头上。
只能自行拦的士回我的小公寓。
次日正常上班。事实证明那天晚上大家的确都无心关注领导以外的闲杂人等,我和闷油瓶聚餐途中半路落跑这件事除了胖子和王盟没第三个人发现。推脱说不胜酒力,被胖子取笑几句就完了。
又过一天,所长把大家都叫到一起布置接下来的项目安排。
反正我是新人,听凭发落就是。心里这样想着也就没在意所长都说了什么。
“……厦门……”
忽然这两个字如响雷一般灌进耳朵里,我一个激灵把早跑到九霄云外的思绪全集中起来。
“……总之这是个大项目,建筑部那边也会参加。小罗你熟悉就你来带,需要谁也由你决定。”所长说完就看着罗工,等他决定了人选好安排下一项任务。
此时我只觉得脑子里仿佛有人开着电锯锯钢管,乱糟糟地不知应不应该做这个决定。
罗工是所里数一数二的设计师,虽然只有三十出头,却设计过不少优秀方案。跟着他对我一个新人来说是绝好的学习机会。
而且还有闷油瓶。规划和建筑虽然方向有差,本质上却有相通之处,如果能合作,我学到的东西只多不少。更何况我一直就好奇这个传说一般的人物工作起来究竟和平常人有什么不同。
心里某个角落的抗拒,无视就好了。
等罗工考虑一会,我便开口说了我的意思。看得出罗工也有心要带新人,于是我进这个项目组的事就定下来了。
出发去厦门是在三天后,要在那边呆两个星期。期间除了跟甲方接触还要看现场做调查找相关部门要数据,时间紧迫得很。因此出发前的三天也没可能闲着,得先把公开的资料查了,比如地形气候自然条件人文历史,再把查不到的数据列一列,好去了现场有针对性地调查。
当天午餐时间我就把参加厦门项目的事跟闷油瓶说了,换来他一成不变的一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