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乱世用重典(1 / 1)
我想尽了办法,想把十三弄出来,想去看看十三到底天天被怎样押解着,最不济,也得找个人关照着他,但是没有任何办法,里三圈外三圈的大内侍卫,一流高手都不一定能进去,就我这种二流高手,肯定是别指望了。
再一看见老大那副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官腔嘴脸,我就知道什么叫变脸比翻书还快。让他照顾胤祥,那是不可能的,胤祥倒霉,他绝对是最开心的人之一,弄死胤祥估计是他的心愿,我也懒得去看他的脸色了。
我又试着去找老康,找了几次,他都给我熬了火候十足的闭门羹。李德全和小金子不断的安慰我,说老康对十三爷宠爱有佳,绝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等皇上气消了,也就没事了。
我心说,全是他妈的废话,我也知道老康气消了就没事了,关键是,胤祥是个心高气傲急脾气的家伙,等老康气消了,不知道这孩子气成什么样了!而且,野史说十三就是在废太子的时候被关出来了一个什么鹤膝风,导致后来演变成结核病,最终落得个英年早逝!你要是说真就是单纯的关他几天,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太担心的,他确实该收收性子了,要不以后怎么当贤王啊?关键是,我就怕关他的时候还折磨他,或者,他自己折磨自己,要是他真的就这样把身体毁了,我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我的彷徨无助没有阻挡前进的脚步。
大约老康真的是伤透了心,一路上凄凄惨惨,人心惶惶,走到一半的时候,他把老四也招来了,和老大一起负责押送太子回京。
老四一来,我落下了心中的大石头。就老大那种想当皇帝想疯的人,一个把十三视为眼中钉的人,他肯定会在一路上折磨十三的。而老四不一样,十三和他感情深厚,即使他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表达感情,起码,他不会故意为难十三。
回京,老康把太子和十三一起关在了上驷院,也就是马棚里,而不是传说中的养蜂夹道。
同时,老康迅速的召集朝中大臣,发表了那篇著名的废太子的论文:“朕承□□、太宗、世祖弘业四十八年,于兹兢兢业业,体恤臣工,惠养百姓,维以治安天下,为务令观。允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暴戾□□,难出诸口。朕包容二十年矣。乃其恶愈张,戮辱在廷诸王、贝勒、大臣、官员。专擅威权,鸠聚党羽。窥伺朕躬起居、动作,无不探听。朕思国为一主,允礽何得将诸王、贝勒、大臣,官员任意□□,恣行捶打耶。如平郡王纳尔素、贝勒海善公普奇俱被伊殴打,大臣官员以及兵丁鲜不遭其荼毒。朕巡幸陕西、江南浙江等处,或住庐舍,或御舟航,未敢跬步妄出,未敢一事扰民。乃允礽同伊属下人等恣行乖戾,无所不至,令朕难于启齿,又遣使邀截外藩入贡之人将进御马匹,任意攘取,以至蒙古俱不心服。种种恶端不可枚举。朕尚冀其悔过自新,故隐忍优容至于今日。又朕知允礽赋性奢侈,着伊乳母之夫凌普为内务府总管,俾伊便于取用。孰意凌普更为贪婪,致使包衣下人无不怨恨。朕自允礽幼时,谆谆教训,凡所用物皆系庶民脂膏应从节俭。乃不遵朕言,穷奢极欲,逞其凶恶另更滋甚。有将朕诸子遗类之势,十八阿哥患病,聚皆以朕年高,无不为朕忧虑。伊系亲兄毫无友爱之意,因朕加责,让伊反忿然发怒。更可恶者,伊每夜逼近布城裂缝向内窥视。从前索额图助伊潜谋大事,朕悉知其情,将索额图处死,今允礽欲为索额图复仇,结成党羽,令朕未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书夜戒甚不宁,似此之人宣可以付祖宗弘业。且允礽生而克母,此等之人古称不孝。朕即位以来,诸事节俭,身御敝褥,足用布靴。允礽所用一切远过于朕,伊犹以为不足,恣取国帑,干预政事,必致败壤我国家,戕贼我万民而后已。若以此不孝不仁之人为君,其如祖业何谕。□□,太宗,世祖之缔造勤劳与朕治平之天下,断不可以付此人矣。!”
由此,废太子之事便算是昭告天下,康熙随之派人前往太庙、社稷祭奠,以告天地祖先。最后,康熙下了死命令:“诸皇子中,如有谋为皇太子者,即国贼,法所不宥。”
我们比押送太子的队伍晚一天到达京城,废太子的消息已经像炸弹一样炸开了。
乌云罩顶的气氛弥漫着,但其中不乏乐在其中的人,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大约就是这个意思。老八老九大约以为自己要上天了,老大更是春风得意,老三蠢蠢欲动,老四在整个事件中沉默不语。
我没有回家,直接就去接和靖,从宁雅的院子出来的时候,碰到了老四,我想,也许老四是在等我吧。
他看了我几眼,欲言又止,看得出来,他有他的彷徨不安,我想,本来应该是他安慰我的吧,我却忍不住安慰他。
“四哥,你不用太担心,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我抱着和靖,轻轻的拍着。
“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过去,太子一倒,朝中必定大乱,十三弟前途未卜,我也不一定能安全到什么时候!”
“既然太子倒了会大乱,那不乱的办法也很简单。”
“皇阿玛说了,诸皇子中,如有谋为皇太子者,即国贼,法所不宥。”
“四哥,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现在大家都虎视眈眈,自然不能谋,可以,谁规定废了的太子就不可以再立?”
“你是说?”
“对!四哥,皇阿玛心中想什么你们比我明白,既然明白,你为什么不能去说破?大家都盯着那个位置,难免有人看不清事情的真相,四哥,你没有必要和他们一起糊涂。”
“毓敏,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四哥,胤祥就拜托你了。”
“胤祥的事情,我自会尽力,你自己,也需多加小心,毕竟树大招风。”
“呵呵,这个我倒是不怕,比我大的树有的是,风吹不到我头上来。”
“毓敏,你比我预料的要坚强。消息传来的时候,我还担心你会乱了阵脚。”
“如果我会乱,我就没有资格去做胤祥的福晋。四哥,我相信你对时局看的明白,其实,你方唱罢我登场也好,这样闹过之后,皇阿玛反而能真正明白,谁才是继承大统之人!”
“毓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
“知不知道又怎样?就像人都知道自己要死,可是依然无能为力!四哥,还是那句话,要经得起诱惑耐得住寂寞。天不早了,我先回府了。”
“我送你走吧。”
“胤祥牵涉的毕竟事关太子,四哥还是先敬而远之为好!如果一旦你也牵涉其中,后果真的就不堪设想了。”
“小顺子,送十三福晋到门口。”
“四哥保重。”我抱着孩子出了门。
家里迎接我的,依然是鸡飞狗跳。
进门,说是在迎接我,不如说是在集体表演,晴芳在哭,文玲在闹,玉霜等三个低着头如丧考妣。
看着这一切,我不由怒火中烧。
“爷还没有死,你们现在哭什么哭闹什么闹?我告诉你们,爷倒不了霉!管家,去,把大家都叫到前院来,我有话要说。”外面的事情已经够乱了,她们简直是要命了。
我把孩子让奶妈抱着,“晴芳,你说,你哭什么?”不一个个收拾,不知道我的厉害。
“妹妹听说爷受了牵连,心中担心。”她变脸似的,用手帕掩住嘴,嗲声嗲气的说了出来。
“好,那我现在告诉你,你不用担心,爷没什么事,所以,你以后也别给我哭了,要哭,你也最好不要哭给我看见,如果我看见了,爷在西郊有别院,到时候我就送你过去。”再美的美女,这个时候哭起来我看了都心烦。
“知、知道了。”她表态倒是及时。
“文玲,你闹什么?叽叽喳喳的叫唤什么?”解决了一个,还有第二个。
“没、没什么,我、我只是担心皇上会把我们也一起关了……”她倒是担心得够多。
“我告诉你,要是你再闹,用不着皇阿玛,我就把你关了!”
“你、你凭什么关我?”
“凭什么?不凭什么,凭我乐意,你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爷不在你就可以无法无天吗?”
“我还正想问你这句话呢!我跟你说,你不要以为爷倒霉了,你就可以胡闹。先别说爷倒不了霉,就是爷真倒霉了,你最好也不要闹,你不闹,我还可以保得住你,可以好吃好喝供着你,你要是闹,自然有人帮我收拾你。”
就在这时候,大家陆陆续续的都到了院子里。
“十三爷的事情,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我知道你们心中现在各有各的想法,这不奇怪,我能理解。有想另寻高就的,我决不拦着。有没有要另寻高就的?”我停住,抬头扫了一眼,顿了半晌,没有人说话。
“福晋,您和爷都是好人,我们是不会走的。”老管家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大家跟着点头。
“要是还把自己当成十三爷府上的人的,就不要在这个时候胡思乱想,更不要吃里爬外兴风作浪。要留下来的人,从现在起,先把头给我抬起来,不要一副天要踏下来的样子,然后把自己的嘴巴给我管严了,什么是能说的,什么是不能说的,都不准跟我乱说。而且,一切如同从前,各人管好各人手中的事情!我自然不会亏待大家。”
“爷一定会平安的。”跟着我回来的小丸子最先说了这句话,大家也都跟着点头。
“好,你们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