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10(1 / 1)
天空把它那一身疲惫歇下,换上一神秘的黑面纱。天色一暗,锦瑟山庄转而点上了明灯。花样如一的小灯塔,一字列开,仿佛一连串夜明星,落在山庄上下。
花城从埋在书案上,抬起头,揉搓片刻仍然迷蒙的双眼。本来她是想一天下来,把玉食谱上面的记载全抄下来,可是她写着写着,便也睡觉了。到此时才醒来,谁知天色已暗淡下来。
落霞姐她要玉食谱,她答应了帮她的忙。但她也不能违背师父的意愿,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她唯一牺牲自己的时间,到这一水阁抄玉食谱经来了。而且花城认为这种做法简直是一举两得,一承诺了落霞姐帮她拿到玉食谱,二也算是对得起师父他老人家,没有把玉食谱带出一水阁。但她的行为也是违反了锦瑟山庄的第一条规律,没有允许不能进一水阁内。这无疑也造成了她把在狐瀑泉练功的时辰,放到这抄写的事情上。只能偷偷着做,不能告诉庄内的任何人。如果有天被人发现了她这种不正当的行为,师父他还不扒她的皮才怪。
从门栏处往外张望,见静夜里四下无人,花城也就放心出来。拍了拍怀里的东西,那只抄了数来数去只有十来个字的白布条。还有那支黑乎乎的短硬笔(由花城精制而成的一种丁不丁笔,其实是木炭头。她说了这种笔比毛笔好用多了,不用墨水,也不会写坏好多字,需要的时间也不多)。以后应该多做一些出来,给大伙用。不过说来,锦瑟山庄里的大伙也不会用到她那种丁不丁笔。
“看来,得等明日再来了。”花城说罢,便摇晃着双手,大步流星地离开这一水阁。漆黑一团的红树林那里,传出一声震动。无名得让花城顿时疑神疑鬼来。“谁?谁在那边?是人?还是鬼?”
“呱呱!”一声怪异的鸟叫声传来,顿时吓得她逃也似地奔出那一水阁。她以后再也不敢走那树林中去,她就算要绕远点,也不能让那条捷径来害人。
花城一路狂风暴雨般奔回添花屋,她听不少鬼故事,并且看过有关这类的书藉,却没有亲身经历过。听一听还可以,可她就是不见得会如此怕。
“不行,赶明日,我得把那玉食谱借出来一段时间。”花城这样说,也准备这样做。
夜色下,一条黑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红荆屋不远处,相对黑暗的石坵山下,转而消失在另一边。
红荆屋里的人一直朝那边看着。玉沉雪站在落窗前,子夜色的双眸,顿时冷光一闪。叶四从外面走了进来,对他说道。
“爷,庄内似乎跑进了一只老鼠。”
“先不要动,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玉沉雪回答。
“对了,花城小姐把一样东西留在了一水阁里面。”叶四说着,从身上抽出一样东西,“是一块玉佩。”
玉沉雪接过那玉佩,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便把它放到一旁的水盘之中,顿时一道绿光从盘中升起,要多绚丽就有多绚丽。照亮了这本来就不点灯的红荆屋。玉沉雪一惊,把玉从里面取了上来,一阵凉的感意从玉传到手上。但玉的绿光并不因为被从水里取了上来,便失去了色泽,现在它看来就像一个绿宝石样美。“玉伽蓝!城儿怎么会有这玉佩?!”这玉只要沾有水珠,便会发出异光。
“爷,这事说起来也与庐川的凤凰楼有着联系。花城小姐也正因为它被人关起来。”叶四说道。
“哦,她才出到外面不久,便已经历了不少事情。你怎么现在才把事情告诉我?!”玉沉雪把玉握在手上,顿时那微光也印在他俊脸上。叶四却不敢看着他的眼神,只能低下头承认错误。叶四没有说,那也只是花城她不让说出来的。玉沉雪闭了闭眼睛,接着说道。“看来我是真的太过纵容她了。”
添花屋上,小灯塔里的火一直晃动着没有灭掉。这也是它能够在风里,雨中依然如故的照亮的妙处。那种妙处如何的妙法,也只能有那些制造出来它的人知道了。这里就不用多说。
晚上明着灯睡觉,也是花城一直以来的习惯。不然,如果真有天离开这种环境,真不知道她会怎样?看她,在那张若大的床上,伸开两手,跨着两脚,嘴唇微启,似笑非笑的睡容,世上多半也难找到像她这位人士了。
她一定是在做着一个美梦。不然,瞧她甜丝丝的笑容,还有不知何时起开始不断地捶打着床面的左手,发出咚咚作响的声音,一时惊吓了不知哪里跑来的黑面人士,发出一阵桌椅板凳的声响。黑衣蒙面人一慌,幸好及时扶住了要倒下的椅子,瞧床上的人望了一眼,并没有醒来。他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处的冷汗。于是趁着那边呼呼直睡地人未醒来,赶紧到屋子内,按着计划,翻箱倒柜地寻找着什么起来。他差不多把这整间屋子都找遍了,而床上的人也都静了下来。盯着她的双眼,慢慢地朝她那走去。现在唯一一处没有找的就是她那里了。
谁知,床上的人突然叫了一声:“站住!”胆小的他顿时惊吓得停止脚步,下一秒就是一个转身,准备着要逃跑。却听见身后传来这句话。“回来!”
说来也奇怪,他居然也听话地回过身来。一看,才发现,床上的人根本没有醒来,她是在梦呓。黑衣人顿时用手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捏了一下,并无出声,走到了床边。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此时也安静下来。再看看整张床,若大的床连一帐篷也没有,空荡要不是床面上铺有锦单被,别人还认为这是一张大桌子。还有上面挂的东西是什么,好像一个花鼓戏里面的东西。还真是特别!黑衣人看了想了,就是猜不明白。不过他现在最要紧的事还是找到东西。于是他开始在床的四周找起来,从这边绕到那边,又从这里走到对面,或者直接从跳上床,翻过去。
他没有找着,却看向床上的人。她又开始说起了梦话来。他就是不明白她睡觉就睡觉了,话还真多。真想拿块布条来给她塞上算了。他是有这么打算,如果不是去找那该死的东西的话。“小春,你听过风转舵拳与三教九流的功夫吗?”
“究竟把它放到哪里去了?”他没找到,最后直接坐在床中间,盯着睡觉的人。靠近她,问。“东西放在哪了?”
“什么东西?看吧,我就知道你没有听过。靠过来一点,看我示范一遍。这学起来很简单,不需要用刀剑之类的东西。这手吧,这脚啊,还有这拳。呼哈!”
“哎哟!”从床上发出震动声,并接着听闻一惨叫声。掉到地上的黑衣人忍着痛,人还未站稳,就已赶紧夹着屁股一溜烟逃了。这里也再次恢复了平静,床上的人儿仍然如故地睡得正香呢,似乎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花城动了动身子,整个人也翻到了床的别一侧去。只是她再也没有说过梦话,在这后半夜里。静得只有她那发出的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