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水手服真相（1 / 1）
第三十七章
“你一个人刚才去做什么了。”
端坐于办公椅上，面前的桌上是大摞关于袭学旅行的报告文件，鬼龙院皋月眼睛也不抬，轻轻吹拂着茶杯里水面上的热气。
专心致志地剥着一枚橘子，大大咧咧地半躺于沙发上，林凌祈漫不经心地回答：
“也没做什么。就是杀掉了宝多金男而已。”
满室充满了红茶苦涩的香气，以及橘子剥开皮后散发的芳香气味。
静了一瞬，鬼龙院皋月慢慢饮下整杯茶水，放下，又抬手——
然后空杯以极快的速度向林凌祈的方向砸去！
“啪。”
收回伸长的胳膊，林凌祈坐起身来，将手里的茶杯随意地抛了抛。
“真是很危险呢。有什么话皋月大人就好好说嘛，总是乱动用武力这一点不怎么好嗯。”
指了指自己的脸，她一本正经。
“更何况这里本来长得就不怎么样，万一撞破了留下伤疤毁容以后嫁不出去了怎么办？”
对这个拙劣笑话一点反应全无，鬼龙院皋月厉声道：
“我没心情陪你瞎扯，给我一个解释！”
“啊拉啊拉生气了。”
从沙发上蹦下来，林凌祈几步窜到鬼龙院皋月面前，扯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理由很简单——”
“就是我想这么做而已嘛~所以就杀了那个人哦。”
鬼龙院皋月静静地看着对面这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女孩子，目光愈发冷了下去。
“又是一个针目缝么。无聊。”
“先别管那些了。我也有事想问一问皋月大人的说~”
手撑在乌木办公桌上，林凌祈兴致勃勃地问道：“听说有一个叫做缠流子的女孩子也去闹腾了一下，貌似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皋月大人有兴趣和我聊一聊她么？”
“没什么好聊的。”
冷哼一声，鬼龙院皋月阖上眼睛，背向后倚靠上去。
“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以后如果再让我知道你随便行动的话，别怪我不给母亲大人留一份情面了。”
“无情的人啊~”
眯了眯眼，支起身子，林凌祈放下手中的茶杯，瓷器在桌面上碰撞发出轻微声响。
“看样子也很厌烦了呢。那就不打扰皋月大人了，以后再见哦~”
走出学生会办公室，带上门，身侧传来一个甜美而又隐隐透着阴沉的声音。
“好久不见了呢，残次品。”
侧过头，发现是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林凌祈赶紧挂起一个官方又客气的笑容来。
“啊难道说你就是针目缝么？听说你还缠着绷带的胳膊是我伤的呢。”
在对方顿时阴沉下来的脸色前，她继续不怕死地说：“虽然都不记得了，但是我那个时候果然也很厉害的嘛哈哈哈。或者说——”
手抬起，紧握的太刀挡住对方紫色太刀剪的当头一劈。林凌祈笑得愈发嚣张。
“是你太弱了呢。”
针目缝清丽的面容变得越来越扭曲，她狠狠投过来怨毒的目光：
“不过只是一件残次品……一件残次品而已！为什么你能得到罗晓大人的宠爱！你和那个捡回来的女人一样，全部都该死！”
刚想张嘴说些什么，身后的沉重木门突然在极为巨大的炸开声音中四分五裂。
鬼龙院皋月收起刀鞘，面色不耐。
“要吵就出去或者回母亲大人那里吵！全部给我滚出去！”
两人从本能字学园“滚”出去后，在回鬼龙院府邸的一路上相互无言。
在登上台阶进入府内之前，走在前方的针目缝停下脚步。
气势汹汹地转过身，她叉着腰趾高气昂地指着林凌祈。
“给我记住了残次品！就算你得到了罗晓大人的器重，你也不过是一件残次品而已！还有既然你已经也是罗晓大人的人了，那我也可以不计前嫌，让你和我一起为罗晓大人效力并且献出一切。”
“但是！我才是罗晓大人最为重视的人这一点不会改变！如果你和那个有栖川奈绪企图弄出什么乱子来，或者为所欲为的话，我会毫不留情地就干掉你！”
垂着头，针目缝看不清林凌祈是什么表情。再抬起脸来，她却是在笑着。
“一个二个都叫我死。那个宝多金男是，你也是。”
拾阶而上，她抬手，然后被针目缝嫌恶地打掉。
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林凌祈直视着对方，微笑起来。
“我才不会顺你们的意呢。”
仿佛又一次看到了那天，落在污浊水中的女孩子眼带笑意，神情倨傲。
可不是说对方明明已经被罗晓大人控制了大脑么？！
针目缝赶紧凝神再次仔细打量，却根本就没有在林凌祈脸上发现那种令她厌恶的神色，仍是弯着一双眸子的面容纯良无害。
心底下仍有些疑惑，她听见对方轻声说：
“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呢，所以我不会死的。”
“我会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
鬼龙院邸，大浴场。
乳白色的雾气袅袅蒸腾，水池中央高大精致的古铜色雕像下，隐隐约约看得见两个身影。
抬起一只胳膊撑着下巴，林凌祈懒洋洋地侧过头。
“为什么罗晓大人不带我们去那个什么大文化体育祭呢。啊啊我也很想去凑凑热闹来着，一定会很有趣。”
有栖川奈绪没有睁开眼睛，仍是极为疏离的语气。
“让我们两个留下看守鬼龙院邸是罗晓大人的命令，林小姐就不要抱怨了。”
“欸比皋月大小姐还要冷淡呢~”
又歪着脑袋打量身边的人半天，林凌祈慢慢在水中挪过去，出其不意地用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胸部。
“……请问您这是在做什么！”
恼怒地从水中站起来，被突然袭击的有栖川奈绪原本因热气就带着红晕的面庞，此时更是涨得通红。
四溅的水花糊了林凌祈一脸。毫不在意地擦去，她一副纯良无辜笑眯眯的模样。
“哎呀抱歉~只是觉得有栖川小姐发育得真的很不错呢，所以有点好奇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达到这种程度~”
“让我猜一猜~”
缓缓地睁开眼睛，她的眸子被水汽洗得澄澈而干净，却让人完全看不透那其中的情绪。
“是这些年来一直在吃‘黄金牛排芝士烟熏火腿面包’的缘故么。”
“你在说什么让人听不懂的话，意义不明。”
皱着眉，有栖川奈绪觉得十几分钟前，因为被缠得不耐烦而勉强答应共浴的自己简直蠢透了。
有栖川奈绪一直对眼前这个小姑娘有种复杂的情感。
那天罗晓大人感应到有生命战斗纤维的波动，于是派她去把林凌祈抓回来了。
然后她冷眼旁观着罗晓大人毁掉林凌祈的意志，控制住林凌祈的大脑，将林凌祈彻底改造成一个截然不同的怪物。
按理来说，同样被罗晓大人赋予了新生命的自己对于这个小姑娘，应该是怀着嫉妒的心绪，甚至还可能有“终于等到了同类”的心态。
可有栖川奈绪并没有。
盯着那双失去意识前血红的眸子，那一刻她模糊地意识到，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个人可以是有些怯懦的，柔和的，无奈的，坚定的——
唯独不该是清醒过来，像是把一切看在了眼里，但仔细寻找的话，那里面其实是空虚的。
使劲地晃了晃脑袋，有栖川奈绪暗自嘲笑着瞎想的自己。
多么无聊而毫无根据的想法，她只要一心一意看着罗晓大人就好了。
稍稍用力，手撑着浴池边缘起身站在湿滑的瓷砖地板上，有栖川奈绪拾起下人整齐叠放好的衣物。
“你也快一些，罗晓大人吩咐我们要好好看守地下研究室的。”
是的，眼下有很重要的任务在等着她。
所以她只要一心一意看着罗晓大人就——
“嗤。”
后脑处透过皮肤层一直到神经末梢，传来古怪而细微的疼痛。
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有栖川奈绪顿了顿，极为缓慢地回过头来。
伴随着她的动作，一柄尖利的太刀正被紧握着的人不紧不慢地抽出。
艳丽的红色血液顺着刀锋滴落了一地，混在地板上的积水里，被冲淡成极浅的粉色。
仿佛四肢百骸有奇怪的火焰燃烧了起来，就像眼前刀上的一模一样。
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冰凉的触感直达到心底最深处。
想张嘴说什么，可是被对面的女孩子捂住了嘴巴，再加上大脑深处正有什么在崩塌殆尽，轰隆隆地吵得她已经无法再思考一切。
闭了闭眼，有栖川奈绪瘫倒在对方的怀中。
在意识完全消散的那一刻前，她恍惚地想：
这个女孩子的肩膀可真瘦弱啊，仿佛施上一点点重担就会被压垮。
可为什么，好像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总觉得她承担了很多很多的样子呢。
☆☆☆
又来了，这种熟悉而无法阻止的痛意。
忍受着脑袋快要炸裂开的痛楚，林凌祈将昏迷过去的有栖川奈绪放在地上，弯腰拾起衣物覆在了她的身上。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咬着牙勉强扯出一个笑来。
“好好睡一觉吧，奈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