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水手服契机（1 / 1）
第十七章
这几天有栖川润都是绕着林凌祈走的。
再一次在一百米远处见到某人看到了这边然后拔腿就跑的场景，有栖川奈绪叹气。
“阿祈，你用了那个吧。”
林凌祈高冷一笑。
“嗯，我用了。”
“……干得漂亮。”
只不过眼下不是对有栖川润再接再厉打击报复的时间，有更重要的任务正等着林凌祈——
那就是樱兰高校一年一度的音乐会。
樱兰对音乐会的重视程度，比起某个笨蛋部长心血来潮就举办的文化祭要来得更高。
上台演出者都是从校内选拔出的技艺最为高超的学生或教师，而观众群体则是樱兰学生的亲人，亦或是说日本上流社会中大部分家族。
因此这场音乐会不仅仅是学生们展现自身大放光彩的一个舞台，同时也是这些家族相互勾搭，结下某些不可告人契约的时刻。
来的都是些大人物，自然校方对音乐会的安保工作相当重视。林凌祈打听到主要负责安保的是凤家，想必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她也不能就这样松懈。
上次的文化祭事件给整个有栖川家都留下了阴影，而这一次林凌祈要拿出百倍的精神不会再令意外发生。
只是这几天有栖川奈绪都快被神经兮兮的林凌祈给弄得无奈。
上课时总感觉背后有一道强烈的目光；在音乐教室排练时因为音乐老师不放林凌祈进去，她干脆就爬上了窗；夜晚回到家里甚至在她卧室门口打起了地铺。
“阿祈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和我哥哥有什么区别！”
一句话就让林凌祈瞬间恢复了正常。
过程中磕磕绊绊不可避免，不过好歹是顺利等到了音乐会的那天。
酒红色的帷幕缓缓移开，露出的是身着黑色晚礼服、妆容精致气质高贵的有栖川奈绪端坐于乳白色的钢琴前，在她的身侧是一个伴奏乐队。
她按下第一个音符。
在潺潺的音乐流动声中，林凌祈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
此刻她正站在二楼一个阴暗的拐角处，也是观察整个会场全方位的最佳视点。
正仔细留神着有没有什么异样，她耳朵一动，听见身侧传来微小的脚步声。
“啊，佐藤桑也在这里。”
有点意外的，但凤镜夜很快就恢复如常。
他与林凌祈并肩而立，同样俯视着楼下。
“佐藤桑是为了保护有栖川小姐的安全吧，毕竟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
虽然有栖川奈绪在原来学校受过伤的事被有栖川润隐藏得很好，但林凌祈想，凤家要想知道这件事也不会有多难。
只是之前看到有栖川润和凤镜夜两人的那种样子——
她斜眼瞟过去。
“你……不会对奈绪怎么样吧。”
双手搭在栏杆上，凤镜夜仍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从下面传来的音乐。
“这是哪里的话，有栖川小姐是有栖川小姐，和她的哥哥无关。”
“更何况，就算我与有栖川先生有过什么过节，但被置于最高点的，永远将会是凤家与有栖川家之间的共同利益。我是不会做那种损人且不利己的事情的。”
艾玛有钱人的世界果然就是这么复杂。
也不再继续追问，林凌祈也分出一半的心神聆听有栖川奈绪的演奏。
演奏中的是一支恢弘大气的曲子。之前排练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完整听过，此刻听起来却如此激昂震撼。
“《出埃及记》，原本是1960年电影《出埃及记》的主题曲，后来被改编成了交响曲。”
凤镜夜开始做起解说来。
曲子隐隐演奏到一个高|潮部分。
“……曾经繁华却在数年后烟消云散，但是留下来的还有希望与自由。”
他轻声念着，发音标准声音清冽。
“Though I am just a man , when you are by my side.”
“With the help of the God , I know I can be strong.”
“And walk this golden land with me.”
这一支曲子结束，掌声如潮水般一波波涌来。
微微笑起来，凤镜夜眼睛所看向之处是观众席上，正突然就发生了一阵骚乱的公关部众人，领头的人貌似是常陆院兄弟。
“不错的歌词，不是么。”
“嗯，很不错。”
林凌祈赞同地点点头。
既然有栖川奈绪演出完了，告别了凤镜夜后林凌祈去后台找她。
走下楼梯后，她抬头看了看大半面容隐在了暗处的那个人，然后掉头离开。
嘛，这样就可以了。
「我虽孤身一人，你却与我并肩而行。」
「在主的庇护下，我知道我能变得坚强。」
「并且在这片乐土上，他永远与我同在。」
☆☆☆
这天林凌祈久违地被月见山春叫到了研究室。
打量着有段日子没见的人，她笑眯眯的。
“气色不错嘛宅男，还有你那个什么新课题有进展了么。”
考虑到对方就是个嘴炮星人，月见山春不打算和她对他的称呼计较。
“就是有了进展才叫你来的。”
身子随意地靠在椅背，月见山春双手十指交叉。
“听说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跟着铃木君训练，这过程中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林凌祈立刻将头摇得如拨浪鼓。
“我才没有感觉到什么啊！阿三哥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阿三哥都有喜欢的人了你别想来搞破坏！”
“……”
月见山春才不会承认有些日子没见他居然还对这姑娘有了点想念的心情。
什么重逢后的安心愉悦都见鬼去啊！
看出来对方脸色不太好看的样子，林凌祈赶紧见好就收。
她扯过来一张凳子坐下，抓了抓脸。
“都认识这么久了还没看出来我是在开玩笑么……我知道你大概是想问，我的身体上或者其他地方有没有什么变化么？”
闭了闭眼，月见山春终于能够心平气和下来。
“没错。”
“如果是体质和水手服方面的话，和原来是一模一样。其他方面，其他方面——”
她想了想：“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心境上吧。”
有栖川奈绪出事后林凌祈想的是她要变强，因为她要保护她珍视着的。
这句话看着总有点歧义，但这意思倒真不是说百合花开什么的。
而是重视的人就在眼前发生了那样的意外，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深深感到自身的无力之外，还有由内而外彻头彻尾的挫败感。
她惶恐于自己的存在，却也是为了自己的存在而努力着。
然而那次与云雀恭弥的战斗令她直接正面感受到了何为强者。
对方的强大带给她的却并不再是挫败气馁，而是——
对于真正强者的臣服、嫉羡，以及仰望。
林凌祈想，终有一天她能否也会登上那样的高度。
“原来如此，那么契机就是对于实力的渴望么。”
月见山春若有所思。
“什、什么契机？”
有点摸不着头脑，她问道：“和你的研究是有什么关系么？”
对方抛过来一个东西，林凌祈手忙脚乱地接住，然后举起来仔细地看。
是一枚做工精细的指环。
“……夭寿啦月见山大大您这是在向咱求求求求婚么？！”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他直接赏了她脑门一个爆栗。
“痛！”
好不容易老实下来，林凌祈顶着发红的脑门，双手恭恭敬敬捧着那枚指环虚心求问。
“请问我应该拿这个怎样做呢？”
已经懒得再施舍给林凌祈一个眼神，月见山春垂眸开始处理电脑上的数据。
“戴在手指上，然后再回想一下你刚才想的那些。”
有点不能够明白，但她还是乖乖将指环戴了上去。
皮肤上传来冰凉的质感，默默盯着那枚指环，林凌祈按照刚才月见山春教她的说法那样做。
想要保护人想要变得强大想要获得更多的实力——
努力地想啊想啊想，她突然从身体内的最深处感受到有股异样正在溢出。
“啊来感觉了！”
月见山春抬头：“嗯？”
看了看她的手指，没有看到预想中的那样，他狐疑地问道：
“什么……感觉？”
突然觉得有点想哭，林凌祈以她的项上人头发誓这次她绝壁不是故意的。
“我我我……每个月总会有的那几天……”
“它刚才又来了。”
“……”
☆☆☆
不记得是第几次被轰了出来，林凌祈摸摸后脑勺，叹息一声。
夜色已晚，整个有栖川家宅安静极了，只有树叶被风吹过发出的“簌簌”声响。
沿着长长的木质回廊走过去，暂时还不太想回房间，她直接盘腿在地板上坐下。
用手捋了捋散开在肩上的发，突然感到发丝被轻轻拉扯的疼痛，这时林凌祈才发现那枚指环还没来得及取下来。
举起手臂，手背则是面向自己，张开的指缝间月光漏了下来，流动的凉白色光束在指环边缘的折射下更显温润。
那个人是想让她用这个来做什么呢。
苦苦思索着之前听到的那些话，林凌祈企图靠自己琢磨出来。
只是十分钟后她领悟到了一个悲伤的事实。
……智商不够肿摸破。
干脆自暴自弃了，林凌祈开始又胡扯起来。
“说不定是要什么口令才能触发某些隐藏剧情吧。那么——”
“燃烧吧我的小宇宙！”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究极进化！我的指环兽！”
“隐藏黑暗力量的指环啊，在我面前展示你真正的力量。”
“爆炸吧，现实！粉碎吧，精神！Banishmentthis wor……”
「你在搞siao么少女。」
还在绞尽脑汁想着下一句台词的林凌祈呆住了。
这次，这次绝对不再是幻觉。
和那天晚上听到的是同一个声音！
缓慢地水平移动着脑袋环顾四周，林凌祈声音僵硬。
“你……你到底是谁。”
「低头看看不就知道了。」
其实心里从那晚起就隐隐有一个猜测，只是当被证实了的时候多少还有一定的不真实感。
拉起袖子捂住脸林凌祈开始呜呜呜地哭。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喂你倒是别把鼻涕蹭在我的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