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三十九章(1 / 1)
“小宇,你怎么会来这里?”女人看清来人,有些慌乱。
墨尖顺着那双大手的方向看去,施宇身着白色T恤,LV的牛仔裤,紧张的握住女人的手:“妈,你没事吧?”
女人摇了摇头,慌乱的道:“小宇,我……”
施宇轻按了按她的手,对她露出灿烂一笑道:“妈,我知道。”他转而对呆愣住的墨尖道:“墨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墨尖看见施宇,忽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十岁那年的照片会在施宇手里?为什么十岁那年给她拍照的人会和父亲出现在一张照片里,为什么当时女人给钱父亲,父亲很生气的没有收?这些疑惑全都串在了一起。
见墨尖脸色很不好,应简忙紧了紧她的手,对施宇笑道:“施总,墨墨似乎不太舒服,我们先走了。”
他拉着呆愣的墨尖,对女人歉意的笑笑,转身便快速离去。女人扑上前来叫道:“小尖,你别走,小尖,小尖……”
施宇搀着她,安慰道:“妈,你给她一点时间消化吧。”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声音破碎的叫着墨尖的名字。而被应简硬拖着离开的墨尖,一直到上了的士仍然是一脸凝重的神色,她怎么敢想象,她的母亲竟然是她最不耻的一种女人:贪图富贵、抛夫弃子……
坐在她身旁的应简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未松开牵住的她的手。他的脑子里也回想起了那日“新娘我最爱”颁奖礼上,施宇对他说的话。这么看来,施宇定是墨墨同母异父的兄弟!本来以为母亲已难产而死的她,怎么去接受一个富豪太太的母亲?
他们走后,卓维一个人找到了镇长,将自己与墨尖的故事讲给镇长听,镇长点头道:“也难怪你妈妈会那么对墨尖。”
卓维诧异道:“是因为尖尖的父母亲曾经伤害过她么?”
镇长收起老花眼镜,叹息道:“岂止是伤害……那是七几年的事了。”镇长似乎在回忆那段时光,为他又泡了一壶茶,用小瓷杯斟上,边道:“那时候,墨聪生和张曼曼、何茗绘还有施穆平都是上山下乡的知青。英俊的,又有才华的墨聪生是当时所有知青和镇上少女们的追求对像。张曼曼也不例外,还是最逛烈追求他的一个!她的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但是,爱情就是这样,不分付出多少,只分有缘无缘……”
卓维见他沉浸在回忆里,不再讲下去,只得插话道:“墨伯伯没有爱上我妈,而是爱上了尖尖的妈妈?”
镇长点了点头:“何茗绘是个很温顺,很纯真的女子。长得倒不见得有多漂亮,但是,她的性格与张曼曼是迥异的。张曼曼敢爱敢恨,而她呢,优柔寡断,多愁善感。可偏偏就是这样如林黛玉一样的性子,让墨聪生这个酷爱文学的男子深深痴迷。他们之间的爱情,纯洁得如同一幅画,太不现实。所以,在墨聪生回不了城,只能留在阳乡支教,而墨尖已经出生,何茗绘又迫于娘家家庭的压力,两人最终分道扬镳。”
“得知墨聪生和何茗绘离婚的消息,已为人妻人母的张曼曼仍然怀念着旧时的美好,屡次回到阳乡,甚至不惜家庭破裂,只求留在他的身边,却哪知,墨聪生宁愿一个人拉扯着墨尖长大,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接受张曼曼孤注一掷的爱情。”镇长略微苍老的声音听起来备感沧桑。
那时的母亲与此时的自己多么相似,那时的墨父与现在的墨尖如出一辙,他们都是极自私,极脆弱的人,只希望拥有便是全世界,失去便是一个人。他们的爱情观里没有勉强,没有将就,没有凑合!
卓维忽然很想知道抛弃了墨父和墨尖的何茗绘是否拥有了她想要的一切,但是,镇长却知之不多,或是不愿多谈。
“其实我妈在我家过得并不太好。”说话的是施宇,他正坐在酒店客房的沙发上,虽是对应简讲述,脸却朝向套间里的墨尖。他不相信她会完全不关心何茗绘的事情。
应简一面给他拿烟,一面道:“施伯母她还好吧?”
施宇点了点头:“总算是睡了。这么晚还来打扰,真是不太好意思。”施宇歉意的笑笑,又朝房间里的墨尖努了努嘴道:“小尖,她还好吧?”
应简淡淡的笑了笑道:“她一直很坚强!”转而又道:“你刚刚说施伯母……”
墨尖坐在房间里,支着耳朵听他们的对话,只听施宇道:“当年我妈同墨叔叔离婚,跟着我爸去了南方,刚巧南方遇上改革,我爸赶上了机遇,这才一点一点的有了些积蓄。奶奶一直都不喜欢我妈,在她眼里,我妈就是个第三者,就是因为她爸爸才会和闽姨离婚的,偏偏我爸又是个孝子,所以我妈在这个家里没少受委屈。”
应简点了点头,对于豪门大户的家事,他不太想过问,但关系到墨尖,他倒是很认真的听着,适时发问道:“你说的闽姨是……”
“我爸的第一任妻子,也是施诗的妈妈!”
这句话无疑是晴天霹雳,房内的墨尖一阵颤栗,当年妈妈夺走了施爸爸,如今,自己从施诗的手里夺走了应简……
应简紧张的看了一眼屋内,对施宇道:“我去看看!”未等施宇回答,他已走了进去。墨尖正低着头思索着什么,应简轻轻的上前,从后面抱住她道:“在想什么?”
墨尖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对他笑了笑道:“我没事!”
应简的手指划过她的手臂,找到她的手指,然后紧紧的扣住:“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放开你!我希望你也是!”
墨尖轻轻的转过身,将脸埋进他的胸口:“简,我觉得很愧疚!”
应简叹了口气,他就知道她一定会内疚,会难过,所以才急急的进来,表真心的。轻轻的抚着她的发,长长的舒了口气道:“墨墨,对于过去,我们都没有办法去改变,可是,未来的路,无论如何也要一起走!”
墨尖静静的伏在他的胸口,瓮瓮的声音传来:“以后,我只有你了!”
“我只有你了!”墨尖对他说出这句话,应简鼻子微微的发紧,她一直是个紧强的人,就连墨父离去,她也是不声不响的一个人挺了过来,倒是今日,面对着她二十几年未曾亲近的母亲,她对他说“我只有你了。”
应简用力的拥紧她,下巴在她的额间轻蹭:“墨墨,我们结婚吧!”
诧异的抬起头来,墨尖乌黑的眼睛对上他深邃的眸子,仿佛有一种细碎的声音从心底里长出来,慢慢的发芽,那颗种子就叫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