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二十九章 逼近（1 / 1）
“奶奶，你今天血压怎么降低了那么多呀？”
刚走进家门就听到冬矢惊奇的叫声，夏叶走进起居室，青山美穗刚好收回右手，冬矢报出测量的数字时，夏叶也觉得奇怪。
“虽然是正常值，但一下子降下来那么多也太奇怪了吧，尾崎医生开的也不是新药。”
“奶奶，正好降压药也快吃完了，我们一起去趟医院吧，我今天也得去复诊。”夏叶握着青山美穗的手说。
青山美穗木讷的转过头，眼神还像以往一般慈爱，说出的话却非常坚决，“我的血压明明很正常，哪还需要什么降压药啊，没病没痛去什么医院。”
夏叶无法，血压骤降虽然很不寻常，但测量值是正常的，可以说比以往都正常，老人家不愿意，他们也不能强迫着去医院。
“姐姐，你感冒好了么？”
冬矢突然问道。
“嗅觉还没恢复以前的百分之二十。”
“那今天让尾崎医生上门看诊吧。”冬矢飞快的下了决定。
“你……”夏叶迟疑了，最近尾崎医院都很忙，这不仅是武藤彻抱怨的，昨天她去医院的时候也被爆满人的等候室吓了一跳。
“事出反常必有妖，奶奶的脉搏和血压都在正常范围内，我不认为是那些降压药的功劳，而且，刚才我看见奶奶的手臂上有两个暗红的洞。”
“虫子叮咬的吗？”
“看起来就像虫子叮咬的。可是不偏不倚它正好出现在今天，奶奶血压骤降的时候。”冬矢的手指无意识的敲打在膝盖上，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好吧。”
尾崎医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到青山家，看过夏叶的病情后他绷紧的情绪稍稍放松了一点，这都被夏叶和冬矢看在眼里。
“正如我昨天所说，夏叶你只是急性鼻炎，一周就内就会好的了，病情没有加重，所以实在不必担心。”
叮嘱夏叶按时服药，尾崎医生欲收拾医疗器具赶往下一家时被冬矢拦了下来。
“冬矢小弟弟，你这是……”
尾崎医生疑惑不已，即使他已经身心疲惫，仍保持一贯的宽容，没有对冬矢冒失的行为作出训斥。
收到冬矢的提示，夏叶按计划道出原委，“其实今天主要的目的是想请医生您给奶奶看病的。”
“美穗女士血压又升高了？”
“恰好相反，血压降低了不少，奶奶不想麻烦您，但为人孙子孙女的总想弄个明白。”
尾崎敏夫听过夏叶的话当即给青山美穗做了一次检查，在青山美穗唠唠叨叨的歉疚声中尾崎敏夫再次测量了血压与脉搏，数值的确如青山姐弟所说比以往的记录低了不少。
“我就说嘛，我身体健康得很，耽搁院长你宝贵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青山美穗嗔怪的瞪了青山姐弟一眼，愧歉的对尾崎敏夫说道。
“两个孩子也是关心你，再说我都来到府上了，也不在乎这点时间，保险起见，美穗女士还是让我取点血检查清楚。”
看似健康的病患并没有让尾崎敏夫放下心来，想起医院最近接收过的患者，他谨慎的提出抽血化验，拿出针管时，他的目光明显在手臂上两个小孔的位置停了一会。
“医生，奶奶真的没事吗？”夏叶送尾崎敏夫出门时担忧的问道。
尾崎敏夫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如果有新的症状请一刻也不要迟缓疑的送到医院来。”
骑着破旧的自行车离开的他留下这一句话。
枞树围绕的小山村，郁郁葱葱的树木将外场村与外面的世界隔开，被死亡围绕的山村，这个夏天死亡的阴影毫不留情的降临。
夜半时分，夏叶又一次惊醒，依旧动弹不能，外面依旧是风声、水声、沙石声。
这次不是梦，夏叶很清楚耳边细微的声响，无言的访客再一次走进这个家里，踏在房门前木质的地板上。
谁？
夏叶张着喉咙发问，可是喉咙就像被锁紧一样，只有气流涌出的声音，夏叶听着那个飘渺的声音慢慢走过自己的房间，冬矢的，然后在青山美穗的房间停下脚步，“吱呀”是木门被拉开的声音，它走了进去，张开血盘般的大口朝着熟睡的青山美穗扑了过去。
住手！
夏叶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胸口上下起伏，大口大口的喘气，她掀开被子，脚下生风的跑到青山美穗的房间，打开日光灯，亮白刺眼的光芒照亮了十方左右的房间。
青山美穗紧闭双目，呼吸平缓的躺在被窝里，夏叶一边扫视四周可以藏人的地方一边摇醒青山美穗。
“怎么了，小夏？”
青山美穗迷蒙着双眼疑惑不解的看着孙女，冬矢也被夏叶的动静吵醒，揉着眼睛走进青山美穗的房间。
“冬矢打开所有柜子、查看这间屋子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夏叶严肃的命令道，她焦急的问青山美穗：“奶奶，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个房间里一直只有你一个人吗？”
得到的是青山美穗困惑中的否定，而冬矢遍寻过后也一无所得。晕眩感排山倒海而来，夏叶抚额，觉得额头痛得似乎要裂开一般。
“怎么会，又是梦吗？”她踉跄着站起身又颓然倒地，接着眼前天旋地转，两眼一黑不醒人事。
醒来时已是清晨，青山美穗坐在一侧为她擦汗。
背光而坐的青山美穗笑容慈祥，晕韵的晨光给夏叶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喃喃出声：“奶奶？”
“傻孩子，自己发烧了也不晓得吗？半夜跑到奶奶房间还那么威风，转眼就倒在地上，吓死老婆子了。”
青山美穗嗔道，无奈与宠溺溢于言表。
“我梦见奶奶被恶鬼吞掉了。”
夏叶费力地扯了扯嘴角，发现声音又涩又干。
“烧糊涂了吧，哪里来的恶鬼，那都是糊弄那些顽皮的孩子的，什么都没有，吃完药再好好睡一觉吧。”
青山美穗温柔的扶起夏叶，失去水分的手臂干瘪粗糙，力气却很大，夏叶把手搭在她的上面，感觉脉搏有点急速，夏叶微弱的笑道：“今天奶奶量血压了没，脉搏好像变快了。”
“小小年纪老像大人一样cao那么多心，伺候你吃完药我就会量的了。”
“要记住哦，如果你不会用就等冬矢回来！”
“是。”青山美穗彻底没了脾气，对倔强的孙女似乎毫无办法。
再度醒来，夏叶感觉头痛舒缓了不少，身体也没有了灼热的滚烫，夏叶软着手试了一下额头的温度，已经不烫了，只是全身上下都是高热遗留下来的酸软。
她走到外面看见冬矢正在听电话，放学了呀，可怜她的全勤之王的称号，今年是注定落空了。
“姐，你醒了？”冬矢见到夏叶走出来对着电话那头说，“你和我姐说几句吧。”然后把话筒递给了夏叶并作了“结城夏野”的口型。
夏叶接过电话，那边立即响起结城夏野清冽的嗓音，
“夏叶，你好点了吗，今天居然没有来上课。”
“好得差不多了，多谢关心。”
“听说你半夜跑到青山奶奶房里找人，你看见什么了吗？”
不知是不是脑袋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夏叶觉得电话那头好像含着几分探寻。
“做恶梦而已。”
夏叶想起昨晚无比真实的梦境，心里疑虑重重，真的是做恶梦吗，连续两晚做差不多的梦境？
“是吗，最近还是小心点好，我可不想下一次见你是在你的告别会上。”
“这就是你对大病初愈的人说的话吗，结成叔叔真应该重新考虑你人际交往这方面的教育。”
“不劳挂心，等我考上大学之后，他恐怕就鞭长莫及了。”
“那我就拖着这残破的身躯盼望你带上学士帽的一日。”
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夏叶放下电话后，冬矢倚在墙边饶有兴趣的问道：“姐，你最近和结城哥哥走得挺近的呀！”
“人小鬼大，你不是一直觉得小彻哥和结城才是真爱吗？”
夏叶阴测测的问。
“我们不说这个，身体真的差不多好了？”知道这是夏叶揍人的前奏，冬矢忙不迭的转移话题。
“嗯。”
“昨晚的事情究竟怎么回事，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我也不知道，”夏叶身体重重的落到柔软的沙发上，她用手抵着额头，“太真实了，真实得我不管不顾的就冲进了奶奶的房间，顾不得去理会当时自己究竟有没有醒来。”
“你真的认为有人在半夜到我们家来，家里的东西并不见少也不见多啊！”
“我觉得自己是有感觉到他的存在的，非常清晰，它在外面的时候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至今都还感觉得到，如果说是一个梦未免太清晰了。”
夏叶单手撑着脑袋努力回想昨晚的情形，大病初愈的她此时脑中像煮开了的浆糊混沌一片，无力深究。
“真是无法想象，姐，你还记得昨天尾崎医生给奶奶看病时候的样子吗？”
“嗯，他看到那两个红色的小孔时明显愣了神，却没有发问，就好像他已经看过千万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