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故事的伊始(1 / 1)
1940年6月。法国巴黎。
“报告长官,一切已经准备完毕。”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尉军官正在向上级做汇报。
“辛苦了,保罗·古尔少尉。法国人刚刚投降,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说话的是一名拥有明亮而深邃的湖蓝色眼眸的上尉军官。习惯性抿住的嘴唇显示出它的主人坚毅而倔强的性格。黑色的军装妥帖地将他的身姿衬托地更加俊逸挺拔。毫无疑问,这样的男子不论走到哪里,都是姑娘们追逐的对象。
“请您放心,长官。我们做好了严密的部署,不会有任何闪失的。”虽然巴黎人已经做出了俯首称臣的姿态,但仍有残余的游击队伺机进行毫无意义的抵抗。一些军人因此还受了伤。
“你做得很好。”男人赞许地点了点头,顺便点燃了一支烟。透过弥漫在空气中的烟雾,保罗·古尔看不清长官地表情,只能隐约见到那张俊逸非凡、棱角分明的脸庞。不知道有多少法国姑娘要缠着长官不放了,他在心里好笑着。
“长官,今天晚上没有其他任务,要不要……”古尔试探着建议道。自己的上司自从结婚之后,就和其他女人绝缘了。对倾慕他的女子都是一副公事公办地表情,绝不越雷池一步,更不会给她们任何希望。这和军中的“惯例”极不相符。很多军人,特别是一些军官,即使有了家室,也会在外面包养情妇。更不必提像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宣传部长戈培尔这样的大人物了。戈培尔和那个捷克女人的关系已经是全国皆知的秘密了,甚至连元首都过问了此事。而里宾特洛甫夫人大闹宴会的闹剧现在还在被人们津津乐道。相比较而言,眼前的这位简直有些不正常。
“不必了。”真是意料中的拒绝,“如果你想出去转转,我不反对。还有其他今晚不当值的人,他们也可以去享受巴黎的夜景。但必须牢记我的命令。不许和姑娘们眉来眼去!我不希望我的部下在占领区制造桃色新闻!”
“是,长官!”古尔响亮地答道,一脸遗憾地走出了指挥室。
古尔离去后,这位英俊的上尉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封信。邮戳显示这封信来自柏林。当他拆开信封,看到来信的内容时,原本严肃的表情柔和了几分。
“亲爱的约亨,巴黎的天气怎么样?家中一切都好。我们的孩子下个月就要出生了,希望他会是个聪明乖巧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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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夏日的午后,阳光像一面通体明亮的镜子,把万物映照出一片晃眼的灿烂。警卫旗队师的马克思·温舍中尉和他的顶头上司,约瑟夫·迪特里希将军正漫步在巴黎街头。自从法国投降之后,街上随处可见德国士兵,而法国人似乎很快便接受了这个现状,对满街晃荡的德国人见怪不怪了。只是一些带着孩子的母亲,或是一些老妇人,会在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害怕似的低下头,加快步子迅速走开。仿佛这些德国人都是什么可怕的东西。而一些年轻的小伙子,则露出几分愤恨地表情,但这种表情很快便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麻木和漠然。
温舍是个典型的日耳曼人。身材高大,金发碧眼,五官犹如雕刻般立体清晰。这样的小伙儿在警卫旗队师并不少见,不过除了英俊的外表之外,温舍还具备了敏捷的思维和聪明的头脑。虽然刚刚从元首卫队转入警卫旗队师,但已经迅速获得了迪特里希将军的信任与喜爱,不论去哪儿都喜欢带着他的这位副官。
今天两个人没有任务在身,纯粹是迪特里希将军想遛大街。他们顺着巴黎市区的主干道,转到了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这条道上大多是二层的公寓式建筑,很会享受生活的巴黎人在门外的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草植物,一到夏天更显姹紫嫣红。正当温舍欣赏眼前的景色时,敏感的他察觉到头顶上方一个重量不轻的物体迅速落了下来。他瞬间做出了反应,推开身边的迪特里希将军,自己也闪到了一旁。只听“嘭”的一声,坠落下来的物体被摔成了几块。温舍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花盆。几株紫色的矢车菊散落在一旁,顿时失去了生机。
难道游击队已经穷途末路到用花盆当武器了吗?这是温舍的第一反应。当他还没来得及做出第二个反应的时候,只听上方传来一个婉转柔媚地声音。
“我的天哪!没有人受伤吧?”
温舍和迪特里希同时循声望去,只来得及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影子。它刹那间消失不见了。十几秒后,从两人身侧的小花园里走出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温舍仔细端详了她一番,竟有些移不开眼睛。
这名女子约莫三十岁左右,一头秀发随意地披散在身上,像一股金黄色的小瀑布一样,波浪起伏。一双水蓝色的眼眸如一红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风情。她的衣着很简单,一条淡青色的碎花连衣裙,身段在裙下凹凸分明、婀娜多姿。足下虽只随意地穿了一双家居拖鞋,却仍显得足踝与小腿都圆润有致。如此风姿绰约的女子,饶是见惯美女的温舍也忍不住在心里暗暗赞叹了一番。他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警惕。
“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我在阳台修剪花草,不小心把这盆花碰掉了。没有伤到两位吧?”面前的女子微笑着开口了,说得一口流利地德语。
“我们没有受伤。”温舍柔声说道,“您不必担心。”
“那就好。实在抱歉。”
“您是德国人?”迪特里希忍不住问道。女子的德语完全听不出任何口音,使他不由得对她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我的母亲是德国人,父亲是法国人。”
“您的父亲……”迪特里希警觉地问了一句,他可不希望在这个僻静的巷子里遇到一个反德的法国家庭。
“他几年前就去世了。”
“我感到十分遗憾。”
“我的酒吧就在香榭丽舍大街上,离丽都夜总会不远。如果两位愿意赏光的话,就请来喝一杯。我请客,算是赔礼道歉。”她的耳朵上佩戴着红玛瑙石的耳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着,煞是惹眼。温舍顿时感觉这是自从他来到巴黎后,最为难忘的一天。
“非常乐意。我们一定会去捧场。”迪特里希说道。丽都夜总会?那里现在几乎都是德国军人,恐怕这位女士的酒吧也少不了德国军人的光顾吧。怪不得完全不在意他们身上的军装。
“敢问小姐芳名?”一向在情场中左右逢源的温舍绝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奥菲利亚·德·萨伏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