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自古贞烈女子多(1 / 1)
“回皇上,不仅与这画中女子分毫不差,属下特意接近询问,得知其姓殷,如今住在一户人家,观其意,恐不会急急离开。”
“好,下去领赏去吧。”弘乾面露喜色道。
“谢皇上,不知是否遣人去告知荣安王府上的?”
“不必了,下去吧。”弘乾面目霎时冷傲凝视,深不可测。
第二日,弘乾吩咐了陕甘两省骠骑大将军安排一路打点,借口托辞暗访甘州水患热气之灾便携了武将薛威并几个武艺精进的能人快马加鞭往甘州去了。
另一处,金木奏请荣安王道:“禀王爷,王妃的踪迹似是有了眉目。来人回禀,王妃似乎在甘州一户人家,还请王爷示下。”
“王妃可好,过得是否艰辛?身旁可有人照拂着?”弘宸音颤一颗心都只为此咚咚的跳着。
“来人并未细细问询,只得了消息便匆匆赶回。”金木胡乱的说了几句,恐王爷若再细问定是答不上来的。
“我们即刻启程,若明日动身最快要多久能到?”弘宸细细问道。
“回王爷,从城中出发,不若两种,一是先走水路,再转陆路,水路多急流,若不适患呕浪之症身体恐是难以消受的,况多湍急之流,但却能省下好些日子。另则为全程陆路,”
未等金木说完,弘宸便决定走水路只为能快快见到心中日夜挂念的人儿。
三更天后,皓月当空,王府中翠竹山石下,金木与一男子相约而见,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同金木一同被选入王府同王爷相伴长大的男童之一薛威,金木留在王府中,而他则被派到禁卫军中侍奉皇上,平日视若不见,一旦有事王府中也能即刻知晓一二,人心诡谲,伴君如伴虎这样的话早已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这都是弘宸母舅之意,连弘宸都不曾知道,弘宸只一心赤诚待同胞大哥弘乾。就连墨翡与弘乾之间金木也猜得一二分,只是此事只能闭口不谈,在弘宸面前更要三缄其口装作浑然不知。薛威将如何禀告皇上,皇上如何不告诉王府墨翡的踪迹又走如何路线一一说与了金木,金木再三叮嘱其要保全自身安全切不可将此事告知他人,便回房收拾启程之物去了。
第二日天刚破晓,弘宸便简单吩咐了府中事宜,别了玥灵与莹莹,快马加鞭的赶往渡头去了。
岂料第二日船刚离了码头,弘宸与金木刚刚落座,一熟悉之声在耳畔响起:“王爷骑术了得,连我都需费些力才能跟的上。”
他二人双双循声望去,不是别人,却是玥灵王妃,一身男儿装束,乌油油的束发,较那戏中的小生还多了几分俊俏,眉目眼角尽显洒脱爽快。
玥灵见得弘宸欲张口说话便抢先呛声道:“这船已驶过了一程,恐是回不去了,玥灵此行跟来并无他想,只想同王爷一道游玩游玩,在府中这些日子着实憋的人筋僵骨硬的,另则,若真寻得了王爷想的人,王爷劝不回的,玥灵说不定还能助王爷一臂之力。”
金木见得玥灵这样清俊的装扮,这样的欢快逗趣,全然不同府中之态,也凑上前道:“既如此,王爷又何须思虑执着,不若一起,若此时真执意遣回去,王总管怕是要日日受那没由头的气了。”这一席话说的他三人一下子都笑了。
却说另一边,莹莹昨夜听的王爷得了墨翡的踪迹,心下思虑一股脑涌上心头,回想当初,墨翡突然离府,莹莹吃惊有余难舍不足,况自墨翡离府后,莹莹得以陪在王爷身边的时日确实多了许多,仿若年少时跟随弘宸学画时的光景,渐渐的竟庆幸墨翡此举,只是心里还不愿承认,只因自己并不想做那忘恩负义之辈,可如今心下真真的竟暗暗的希望王爷此番寻找能扑空而回,一夜未眠,今早向玥灵王妃行礼时,得知王妃竟跟着王爷一道出门去了,不禁又羡又妒,恨自己没能也跟着去了,怅怅然的在院子中,捡了个花池旁歪着身子坐着怔怔的出神,半玖紧跟其后,见莹莹这般神情,心下也是明白其心思的,便也远远的站着恐走的近了莹莹另需有所详装无谓,面笑心伤,反倒再伤了身子。半玖一面远远的候着,一面命蒹葭、白露两姐妹去说与厨子,今儿的饭用些能安神助眠的食材,好叫莹莹能稳稳的睡一睡。
弘乾与弘宸,一个日夜兼程,快马加鞭,每到一处歇息定会更换一匹体力充沛的快马,只有短途的马儿才能跑的飞快,若是耐力好的马速度是远远不及的。相传,每每到“妃子笑”成熟进贡之际,不知是换了多少匹马儿才能换的玉环口中那一抹鲜甜多汁呢。另一个涉险涉水而去,一路颠簸辛苦更是难表,若他们三人体格但凡质弱些定会劳疾缠身,落下终身之病根。
这两个不辞舟车劳顿的天家之子,却都偏偏的将心思放在了一个女子的身上,而墨翡此刻也是一筹莫展,弘遥在一旁看着也是巴巴的干着急,没一点法子,原来,甘州每年的端午后十五日便是“祈福游会”,在这个每年的盛会上,全镇的人皆是当做一件大事来办的,早在正月里就要择好良家女子,选镇子里有女儿的人家按相貌品行身段排出个次序来,将名字写在薄片竹笺子上,正月初一时在宗庙中由镇子中供奉的神鸟由众多竹笺中衔出一个来,这竹笺上的人便是今年代替飞天仙人下凡受人膜拜敬仰并将祈福的诚挚之举供于飞天仙人的女儿家,恰巧墨翡与弘遥投住的这户人家便是今年被选中的人家,这家女儿生的可巧极了,端庄时谁见了都不忍心生敬意三分,若柔媚时真真是眼角眉梢顾盼生辉,连发丝都能摄人魂魄,若论不足恐挑不出什么来,单单只一样,就是性子刚烈,凡事只凭个自己甘愿,任谁都是勉强不得的,否则宁愿粉身碎骨也不愿违了自己的心。
眼看着就到了游会的日子,谁知偏偏出了一档子事,游会前几日镇子里的有名望的人家同父母官县尉并邀御史台令史大人一同先代百姓敬香,等到了游会的正日子再祈福敬香以示诚心,谁知那新到任的御史台令史大人一见得这样容色的女子,心鸾萌动,自己又从未娶亲,便想着娶回府中给着名分也不算委屈了她,自此真心实意的待她,观礼敬香后便遣人将心思告诉了县尉去,那县尉听此巧宗,欢喜的如天上掉金豆子般,素闻这新到任的令史大人清廉刚正,正愁着如何在游会的几日内打通关卡,可巧竟得了这样的机遇。便即刻的差人去说,也没吩咐清楚,那小地方的媒婆子见到这样大的官职想娶寻常百姓家的女子,料定府中定是早已娶妻纳妾不过是一时迷了眼图个鲜,便张口闭口的说即便做个小妾一生的荣华也是不尽的,一边说着一边鼓吹着自己能向史台大人要个风光的姻亲礼来,只求的哪一日飞黄腾达了别忘了她这个媒人。本想着承情,岂料竟被那家女儿轰了出来,叫别再动这样的心思。
那媒婆岂是个脸上面子薄的,隔三差五不住的去,先是说好听的,哄着,见不奏效便用狠话压着,岂料一日话赶话说的急了。那媒婆道:“这婚事岂是能遂你的愿的,今儿我把话撂下,你嫁不嫁都由不得你,除非你死了,只你活着,你就必得从了,当真的是给你脸了,岂能容得你这样的不识抬举!一会出了这门我就通传老爷去,叫他们明儿就来接人。”
那女子冷冷的道:“也不必等到明日,今儿你就回了去,明日若来抬也可,只别用轿子,抬副木棺来才是。”说完手里从发间抽出一簪子来照脸就划了下去,如破壳之卵的脸上即刻一条鲜红的疤口,鲜血淌了半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