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黄雀在后(1 / 1)
“你将药继续煎煮出来,像往常一样在清晨端到寡人的床边给寡人服用,刚才的一切,不准对外面的人提起一个字。”皇上说完后木然的走到龙床上躺下,睁着眼睛等待破晓。
“皇上,这么早的您急急的唤臣妾来作何?”元妃穿戴华贵的来到床前。
“没有爱妃在侧,寡人睡的自然不舒泰。”皇上此刻已苍白的脸上硬挤出来一个笑容。
“皇上,药煎好了,请皇上服用。”禧寿跪地,将盛有汤药的托盘高高举过头顶。
“皇上,来趁热喝了吧。”元妃伸手端起药碗,用汤匙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送到皇上嘴边。
“爱妃,每次都是寡人独自一人,今日,寡人喝一口,爱妃喝一口好不好。此药是滋补上品,爱妃喝下定会青春永驻。”皇上看着元妃的眼睛。
“皇上,这些药材都是遥儿亲自给他父皇采来,臣妾岂敢!”
“你我二人是遥儿的生身父母,哪里还有什么分别。寡人今日就是想让爱妃跟寡人一同饮下。”皇上笑着将眼睛眯起观察这元妃。
“皇上今日倒像个孩童似的,好了,好了,今日就不喂皇上喝这苦汤子了。”元妃将汤药放在托盘之上,摆手示意禧寿快快端下去。
皇上一切都明白了。禧寿所言不虚,禧寿从来就不会对自己撒谎,从来也不会在自己耳边进谗言,可他还是抱着一丝丝的希望,元妃方才的举动,已经将皇上心中残存的一丝丝希望彻底浇灭。
“爱妃,寡人此生能与心爱的你有夫妻之缘,共同诞下孩儿,何其有幸。”皇上一手抚摸着元妃的脸颊,柔情的望着,万般不舍。
“皇上,不过几日,等臣妾身子爽利了,就日日夜夜陪伴您左右。”元妃露出多年来训练有素的笑容,很美很慑人。
“爱妃,今日陪寡人一道去早朝,寡人要给你个难忘的回忆。去妆扮的美些,寡人要留住这永恒。”
“是,皇上。臣妾去去就来。”元妃高兴极了,皇上一定是要将储君之位传给遥儿了。
元妃起身刚要走,就碰到了来请安的弘遥,身后还跟着禧寿,禧寿手里依然端着刚刚被端走的那碗汤药。
“儿臣给父皇请安,儿臣刚刚在来的路上看到禧寿,得知父皇今早并没有服用汤药,儿臣愿父皇寿与天齐,还望父皇别嫌弃儿臣多事。”弘遥说着又看了看元妃。
皇上看着此时对自己恭恭敬敬,字字句句都流露出无限关心的弘遥,他的第六个孩子,这个明知道是一碗盛满□□的汤药,仍然坚持让自己喝下去的孩子,他恭顺的外表下,究竟是怎样的一颗歹心!自己养育了二十载,宠爱了二十年的孩子,如今正一步步的取他的性命。他怔怔的看着,视线渐渐模糊。
“父皇?”“皇上?”元妃和弘遥叫着在一旁发呆的皇上。
皇上回过神,说道:“那就让遥儿亲自给寡人端来吧,即便再苦,寡人也会喝下去的。”
“是,父皇。”弘遥像是邀功般端起药碗双手奉上。
皇上接过,像平常一样,缓缓的喝下了,干干净净,察觉不到苦涩,此时他的内心比这汤药苦涩千万倍有余。
“都退下吧。”皇上说道。
这一日的早朝,皇上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眼神凌厉,像鹰一般,未等大臣启奏,便示意禧寿,那禧寿随即对着朝堂之下大声说道:“今日众卿所奏之事,退朝之后于御书房之内来禀。”
“寡人自知心力不足,如今唯有储君之位令寡人忧心,索性众皇子之中有能担此任者,也令寡人得以心安。”
弘遥听到此处,不觉心神荡漾,一旁的元妃也极力压制着内心的狂喜。
“大皇子弘乾,博学多才,熟谙治国用兵之道,忠孝信义,酌立为我朝储君,众卿定要倾力辅佐。宣弘乾进殿!”
“宣大皇子弘乾,进殿受封!”禧寿接过皇上的话,大声说道。
弘乾走进大殿之内,跪地谢恩。
“弘遥。”
“儿臣在”弘遥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六皇子弘遥,诬陷戕害手足,歹毒暴戾,性情乖张,罔顾亲情人伦,即刻赐死!来人呐!”话音刚落,两个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已一左一右叉住弘遥的双臂。
“儿臣冤枉啊!父皇!”弘遥挣扎着吼道。
“皇上,一定是有人诬告遥儿啊,皇上,遥儿生性纯良。皇上,,,,,,”大殿旁的元妃不顾一切的冲出来,挡在弘遥前面跪地哀求。
“没人听到寡人的话吗?!即刻赐死!”皇上站起身大步走向弘遥。
众人皆不敢妄动,只呆呆的站在原地,那两名侍卫更是如此。
“大胆!连你们也敢忤逆背叛逆寡人吗?!”皇上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元妃,径直走到弘遥面前,抽出其中一名侍卫腰间佩戴的利剑,指向弘遥的心脏。
“皇上!!!不要啊,皇上,他是您的遥儿啊,,,,,,您不能,,,,,,您不能啊!”元妃哭喊着从地上爬起来,双臂张开挡在弘遥身前。
皇上只冰冷冷的看着元妃,面无表情。突然他扔掉了手中的剑,背过身去,走向龙椅,大声说道:“将元妃打入冷宫,非死不得出,任何人不得探望。六皇子弘遥废去一切爵位,打入死牢,三日后,赐白绫!退朝!!”
“退朝!!”禧寿又重复一遍。
满朝官员,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多议论半句,只听得到脚步窸窸窣窣的声音。弘乾快步走到弘遥面前,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放在荣安王府的信函,都是假的,真的信函我早已呈给父皇了。我们不过是看你演了一场好戏。!”
弘遥睁着眼睛,说不出话来,被两名侍卫拖去了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