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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放学后的空荡室内篮球场。
火神盯着空白一片的手机屏幕，明白自己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和黑子联系。
捏紧手机外壳，他挫败地将攥起的拳头抵在额角，动作粗糙地蹭着。
——对方，也没有主动联系他的迹象。
咬牙，闭眸，火神睁大眼眸望着面前不远处静默而立的篮球架，感到心下不断汹涌上不可屏蔽的暗潮。
——其实，不仅仅这两天。
自从交往以来，黑子主动联系他的情况少之又少。
基本上都是他跑去襄越接黑子，然后两人才花时间做些两人在一起的事情。
——重点是……
先告白的是对方，不是么？
为什么现在，却是他有这种莫名被对方抛弃的挫败感？
——你不怕么？——
——怕什么？——
——你不难受么？——
——难受什么？——
——你就这么想让我走？——
——……——
想起前几天两人在天台上的对话，火神伸手捏眉。
低头望着眼前手机，他踌躇地翻出黑子号码，自己安慰自己因为两天前那种事情生闷气实在幼稚的可以。
长长吸了口气，他盯着那串自己熟悉到已经印刻在脑海的号码，迟滞地按下拨号键。
忐忑地将手机按在耳畔，火神锁紧眉梢，组织着等下对方接听后自己要说的话。
然而，在一串绵长的数字音响起后，耳畔却生然传来一阵突兀的急促忙音。
愣怔原地，火神哑然地将手机拿开，望着屏幕上显示的断线，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片刻后，重新按下拨号键，火神躁然等待。
然而同样的情形再次发生。
接通声只响了几下便传来断线的短促音。
意外地僵硬原地，火神微微吸了口气，渐渐明白过来——
对方在看到是他号码后，径直按断。
自虐般又拨了四五次，对方都以同一方式按断。
抽吸一口，火神抿着唇将手机草草丢入口袋，眉梢俨然快要拧出水来。
——我觉得火神君应该去参加BFT团队——
几天前黑子的言辞再次飘入脑海，火神双手蹭入发梢，心情沉郁地盯着篮球场天花板，心口的闷火在不断噌噌上窜。
在空荡球场走来走去，火神胸口错乱地起伏着。
顺手自地面捞起一只篮球，他眯眼望着前方篮筐，站在外线单手将球狠狠砸向前方。
片刻后，那充斥怒火的篮球砸筐未进，弹出老远，落在地上发出失落的空荡弹跳声。
咬紧牙关，火神静默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整理那快被挫败吞噬的理智。
然而正当他迷失在一片糟乱中时，身后却传来一阵稳然步履。
皱眉，火神伸手扯了扯胸口运动衫，转头望向身后。
——日向身影闯入视野。
“唷，还没走？”注意到火神哑然的表情，日向淡淡一笑，冲他扬了扬手。
“学长。”面容渐渐恢复平静，火神瞄着不断向自己走近的日向，平静打了声招呼。
路过火神，日向脚步稳然地踱向方才火神扔出去的篮球，弓腰捡起。
片刻后，顶了顶眼镜，他眯眼望着远处球筐，抱着球踱至火神身边。
正了正姿势，同样站在线外，日向目色犀利地盯着球筐，轻松将球抛出。
紧接着，篮球滑过一条漂亮抛物线，稳稳进筐。
耳畔传来篮球落地声响，日向重新恢复动作，双手顺入口袋。
侧首望向一脸不解的火神，日向黝黑的眼眸闪烁着犀利：“怎么，有心事？”
“……”
意外撑着眉宇，火神接收对方认真视线，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对于学长一上来突兀抛出的询问，他莫名有些无措。
唇角勾着一抹浅笑，日向并未在意火神的哑然，再次慢慢向前方滚落地面的篮球走去。
“对我不能说，是么？”调侃耸肩，日向挑眉，重新捡起篮球转身望向身后一头雾水的火神。
“呃，不是的，学长。”伸手挠了挠头，火神面容一时涌上尴尬。
“呵。”听着对方干涩回应，日向唇角笑意愈浓，“看起来，真的有心事？”做好传球动作，他盯着火神，声音带着狡黠，“那，今天训练，你那些莫名其妙的失误不是没来由的？”
言毕，力道十足地将球传向火神，日向眯眼。
望着向自己飞驰来的球，火神本能地伸手接住，面容渐染晦暗。
“不介意的话，说来听听。”双手环胸，日向一双自信的眉眼望向火神，点了点头，“当然，如果实在不想说的话，就不用。反正你的选择。”
注意到日向那一脸真挚，火神低首凝然地望着手中篮球，俨然不知该如何回应。
片刻后，局促地侧开面颊，望着场边长椅，声音渐转黯淡：“其实，没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垂眸，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只不过，有些选择，不知道该怎么做而已。”
“选择？”日向扶了扶眼镜，不解。
“嗯。”将篮球运了两下，听着那撞入耳畔的厚实声响，火神面色凝重，“关于，将来发展的事情。”
“将来发展？”听着火神那模棱两可的说法，日向纳闷地偏了偏头，然而片刻后表情闪过一丝恍然，“是和BFT有关的事情？”注意到火神投来的哑然目光，日向又干涩地补充了两句，“……前两天襄越球场的情况，我听说了。”
“……”闻言，火神苦笑一声，随后抬首望向篮筐。
片刻后，深深吸了口气，他摆好动作，做出要投球的样子。
瞄着他那挂着复杂的面容，日向皱了皱眉。
“火神，等下。”
闻声，硬生生停下动作，火神不解地转首望向日向。
“这球，你投不进。”面容一片平静，日向淡然开口。
“……”惊讶眯眼，火神眉梢隆起。
静默片刻，他咬了咬牙，重新转头望向篮筐，硬生生再次摆出投篮动作。
日向静默地盯着他，没有言语。
出手，火神将球狠狠投出。
片刻后，篮球再次砸筐，反弹而出。
望着那凌乱的弧线，火神挫败地狠狠咂嘴，下意识攥紧拳头。
日向双手插兜，一点都不意外。
两人间重新陷入诡异的沉默。
火神干涩地站在线外，单手覆上额角，闭紧双眸，不悦地喘息着。
不知那令人难耐的沉默持续了多久，日向才动了动肩膀，淡淡：“……怎么，这次的事情，和黑子有关，是么？”
“……”闻言，错愕地睁大双眼，火神本能地转头望向日向，眸中掩饰不住地炽烈。
望着对方表情，日向再次无奈一笑。
——看起来，不用问了。
这小子，发挥失常到这种程度，根源一般都能和黑子挂钩。
垂首，日向脱力地叹了口气。
这家伙，情绪什么的，即便不写在脸上，也能让人一目了然。
念及此，日向转头对上火神那询问眼眸，耸肩：“其实，去美国发展也不错，不是么？”
“……”
“把理想改成‘世界第一’不就好了？‘日本第一’顺便也概括了。”调侃出声，日向一脸轻松。
“……”闻言，火神面色愈黑。
——这家伙……居然和黑子会有同样建议。
“难道你不觉得是个好机会？”注意到火神那一瞬暗下的表情，日向皱眉。
“不，是好机会没错。”
“那还纠结什么？”顿了顿，日向坦然，“……果然是黑子吧。”
“……”
“那么喜欢的话，就为他留下呗。”日向挑着眉，唇角勾起顽皮的笑。
“……”闻言，火神肩膀一颤，随后见鬼般回头瞄向日向。
捕捉到对方诧异，日向笑意愈深：“喂喂，你们两个那么高调，不想让别人知道都难啊。”
“高、高调？”
“拜托，中心广场上那么多人的场合，你们两个都敢去，还怕我们知道么？”
“……”面颊一瞬烧红，火神赤色瞳仁少见地游移起来。
片刻后，顶着颗西红柿脸，火神闷闷地转向日向，压抑着窘迫：“那个……那教练他们……”
“早知道了。”轻松打断火神那迟滞声线，日向轻松耸肩，仿佛在陈述一加一等于二。
“……”
空气再次被匪夷所思的气氛充斥。
感受着日向那专注视线，火神感觉全\\裸般窘然。
注意到对方不自在，日向不禁清了清嗓子，摊手：“说白了，本心来讲，你到底想不想去？”
闻言，火神目色一淡，动了动肩膀，却感到思绪愈加混乱。
静默片刻，他缓缓开口：“其实，去不去都无所谓。”
——反正黑子那家伙，根本一点都不在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