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010（1 / 1）
**
一周后。
挑战赛前3h。
城凛高中篮球训练场。
丽子在候场室，和众人一起面色严肃地看完了襄越高中历年来各色比赛的录像。
整个狭小空间静默无声，大家脸色都十分凝重，僵直地坐在休息长椅上。
不知过了多久，日向才动作迟滞地抵了抵眼镜，一脸愕然：“……怎么会……”
伊月俊在旁边无奈耸肩，一边伸手抓着头，一边声线低沉地闷笑：“看起来，是有点棘手呢。”
火神坐在长椅上，躬身向前，双肘抵在双膝上，眼眸深邃地瞄着前方放映屏幕上定格的樱井凯一的笑脸。
水户部皱眉，转脸望向门边叉腰而站的丽子，眼眸升腾一抹复杂。
“没错，就像大家所看到的。”长长吸了口气，丽子一脸坚定地望着被沉闷气氛压得有些窒息的众人，严肃，“襄越队伍上的队员站位分配、团队配合方式、攻守策略等等……和我们的都很相似。”
听着丽子那句“都很相似”，旁边坐着的降旗含蓄地笑了笑，无奈地撇嘴：“教、教练……说‘很相似’似乎有点不太妥吧……”
——根本就是‘没什么区别’！
“襄越的队伍也十分擅长Run and Gun的快攻方式。如果我们和阳泉那场比赛是矛和盾的较量的话，那么大概3小时候后和襄越的挑战赛就是……”
“就是矛之间的相互攻击了么？”未等丽子说完，火神面色凝重，淡淡在旁边接上。
“嗯。”点头，丽子转头望向火神表示肯定，“不仅是矛之间的相互攻击，还是两个构造十分相似的矛互相寻找突破口的战斗。对方队伍上的樱井君和火神君有着相似的力量，不可小觑；至于他们队上其他几个人，得分后卫5号的3分准确率和日向君的不相上下，控球后卫7号也能在关键时刻抓住机会对全队起到定心作用。至于他们的9号中锋……身高也和铁平的不相上下，抢篮板和进球都不含糊。说来说去，襄越这个队伍就像是一面镜子。这场比赛——就像和我们自己打比赛一样，有着不可大意的困难存在。”
“呵。”唇角勾起自信一笑，火神轻轻攥拳，眼中燃烧着火焰，“管他们要以什么方式，管他和我们像不像，只要来挑战，我们就一个一个把他们打回老家！”
闻言，周边几个人被火神那振奋的精神感染，也纷纷燃起来。
沐浴着众人的斗志，日向却面色一暗，皱眉凝然地接着开口：“不过，现在的我们，也不能称得上和原来完全一样不是么？”
听着那惨淡叙述，众人微微一愣，随后立刻明白对方指的是什么。
片刻后，几人下意识转头望向一边火神，眼眸带着闪烁的担忧。
注意到众人关切，火神嗤笑一声，咬牙：“喂，为什么都看我？这种时候担心我，是不是太多余了？”
“火神君。”皱眉，丽子渐渐平静下面容，“这两天训练，黑子君不在，你应该已经适应地差不多了吧？”
望着丽子那犹豫的眼，火神挫败地伸手蹭入赤色发梢糟乱地揉着：“所以说为什么要担心我？！难道黑子不在，我就不会打球了么？！”
心下莫名涌上一抹烦躁。
从开始进这个屋子分析局势起，火神便拼命避免任何人提到关于那小子的话题。
至少，是从自己的思绪中屏蔽。
不过说来说去，焦点果然还是转到黑子头上了么？
草草自休息长椅上站起，他烦躁地扯起运动服粗糙地套在身上，圆睁着凌厉的双眸，望向众人一字一顿：“这场比赛，我们不会输。”闭眸，他咬着牙，心下隐隐颤动着，“黑子在不在都无所谓。”
言毕，不打算继续留在原地等待众人说什么，火神径直向门扉踱去。
“喂，火神君！”转身想要拦住他，然而丽子刚出声，那个高挺的男生便消失在了门口。
挫败地咬唇，丽子方要上步向门口追去，旁边的日向却拦住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让他去吧。”皱了皱眉，“那家伙嘴硬的毛病，改不了了。”
“……”回头忧虑地望了眼日向坚定的眼，丽子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作罢。
**
挑战赛前20分钟。
襄越休息室。
黑子面色平静地换上襄越草绿色的运动服，一边熟练地带上护腕，一边轻轻扯了扯有些宽松的领口。
望着那比自己大出一号的球衣，黑子无奈地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没在意。
——这边的队服，不合身呢。
侧身坐上长椅，黑子躬身而下，一边系紧运动鞋，一边微微活动着脚腕手腕，为上场做着准备。
——这场比赛在哪里比，怎么比，和谁比，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即便借着搬家的机会，自己擅自决定离开城凛，离开自己重要的队友们，离开……火神……
但当樱井提出挑战赛有可能被城凛看到时，心还是不可抑止地涌起波澜。
既然选择不再留在火神身边，那当初为什么还要向对方表明自己的心意？
这……到底是什么逻辑？
念及此，动作微微一滞，黑子面无表情地望着脚下干净的鞋面，目色凝然。
他还记得那天傍晚在快餐店外，火神关切地询问着自己心情黯淡的原因，而他却冷不丁向对方砸了那句话。
——那句，会让对方困扰很久的话。
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默默离开不就好了。
反正主动消失什么的，自己最擅长。
念及此，唇角滑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黑子闭眸。
——果然，自己怎么也做不得圣人吧。
即便明白要和对方分道扬镳，却还在最后时刻忍不住向对方倾吐了心意。
自己一脸“抱歉，我要走了，不用在意我说的话”，潇洒地没有一句解释便离开。
火神他……会很困扰吧。
白皙的手探上护腕微微调整着，黑子眼眸复杂。
“火神君，抱歉呢。”喃喃着，他面容滑过一抹惨淡。
——在这方面，自己果然是个逃避的人么。
情绪暗流一波波涌上，黑子缓缓平静着，长长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自我调整着。
其实，现在来说，什么都无所谓了不是么。
——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轻轻从长椅上站起，黑子探身向前方储物柜，打算将毛巾拿出。
然而正动作着，耳畔却飘过襄越几个队员的对话声。
“喂喂，我们真的没问题么？”
“是啊，对手可是那个城凛呢！Winter cup上他们的惊人表现就不说什么了，连‘奇迹的世代’都得让他们三分，那我们到底算什么？……”
“哎，也就樱井那家伙有实力和那个什么火神拼一拼吧。咱们纯粹就是上场打酱油的啊！”
“没错啊，真是挫败……”
……
几个队员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然而黑子却僵在储物柜前，半天没有什么动作。
愕然地望着前方黑洞洞的储物内壁，黑子浅蓝色眼眸泛起错愕的波涛。
——刚才，他们说……要和谁比赛？……
**
挑战赛前5分钟。
换上球衣，火神面色凛然地和队员们从边场踱入。
一进球场，观众席上便爆发出疯狂欢呼声。
哑然地睁大眼眸，火神下意识向体育馆观众席上望去，惊讶地发现那平常空荡的座位上居然人山人海全部挤满了。
“这、这什么情况？……”其他几人同样意外地张着唇，一边望着观众席边场栏杆上写着“城凛必胜！”、“襄越加油！”的大横幅，一边觉得不可思议，“不就是场挑战赛么？……为什么会……”
看着身边一个个惊讶无比的男生，丽子脱力地摇了摇头，挫败道：“在WinterCup上有了那种表现，你们这帮家伙想继续当小透明，也太异想天开了吧？”摊手，她长长叹了口气，“作为崛起的黑马，有挑战者出现，当然会成为焦点。”
众人走到场边，脱下外面的长袖运动服，一边做着赛前准备活动，一边收拾着带来的运动包。
火神将运动外套潇洒地扔在一侧，动作灵巧地活动着手腕脚腕，原地做着弹跳热身。
身上的运动服随着动作微微浮动着，他一边平静着躁动的心情，一边做着深呼吸。
——果然，赛前情绪还是容易激动。
想着昨天因为知道要和樱井那个家伙在今天对阵，火神便怎么都睡不着。
——要不干脆把哲也让给我，如何？——
不知为何，脑海生然窜入对方那带着挑衅的声线。
火神面容立刻一黑。
微微攥紧双拳，他咬牙。
——那个混蛋！……
然而正兀自恼怒中，耳畔却生然闯入一阵断续的惊呼。
“喂、喂……那边……”
火神侧首，注意到小金井和降旗正惊诧地向篮球场另一边望去。
不解地皱了皱眉，他循着他们目光，向对面望去。
对面几个人摩拳擦掌，动作十分夸张地做着准备动作，感觉要奔赴战场一般……
然而，那几个跃动的身影，却没有吸引火神的目光。
他错愕地望着坐在板凳最尽头的那个单薄身线，感到浑身僵硬起来。
“那个……是黑子吗？！”小金井和降旗继续提高音量。
这一喊，其他几个人也好奇地向他们目光方向望去。
片刻后，丽子看到那熟悉身影的瞬间，面容登时染上一抹复杂。
然而那担忧只持续了几秒，她便立刻将目光转向前面背对众人而站的火神。
“火神……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