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转变的态度（1 / 1）
怀姵没注意到棠之奇怪的表情，接过碗便呼啦啦的吃了起来，一边不忘给琇琇夹些下饭的小菜，余剑川看到棠之来了，让他过来一起吃早饭。
“我听师弟妹们在讨论……呃，有点担心大师兄，所以过来看一看。”棠之在桌边坐下，给自己盛了一晚粥，“大师兄，请节哀。”
余剑川的神色在一瞬间黯淡下来，筷子无力的搅动着粥，整个人恹恹的。
棠之觉得自己压根就不应该过来看望大师兄。
也许大师兄是看到女儿，才刚刚的打起精神……
怀姵放下碗筷，劝慰道：“嗒师兄，你快吃点儿吧。无论如何，也要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才最重要。”
余剑川抬起头，目光中显出一丝光亮，听话的开始吃早饭。
棠之又看眼怀姵，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他迅速地吃掉自己的那份早饭，就起身告辞了，临走前顺便给宋沉玙带了吃的。
吃过早饭，怀姵陪着余剑川来到灵堂。
“多谢宋小师弟一直帮忙照看，”余剑川感激不尽，“现在交给我就好，师弟快些去休息吧。”
宋沉玙看眼余剑川身边的怀姵，点点头出去了。
余剑川注视着怀姵，恳求道：“二师妹，可以陪我一会儿吗？”
怀姵想都没想，点头答应，“好的，大师兄。”
“不对劲啊。”棠之摸着下巴，磨磨蹭蹭的走在宋沉玙的身后。
宋沉玙没有搭话，直到棠之主动的追上来，对他说：“你不觉的忽然之间，大师兄和二师姐走的很近吗？我以前就没看到过师兄要师姐陪在身边呢。”
“大师兄和二师姐相识的时间比你我都要长，在如此沉痛之时，自然会找最熟识的人来宽慰己心。再者，琇琇和二师姐亲如母女一般，也会需要二师姐陪伴在身边。”
棠之见宋沉玙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摸着下巴又想了想，“嗯，你说的对，也许是我想太多了。”他嘀嘀咕咕着，继续向前走去。
宋沉玙脚下一顿，回头向灵堂望去。
此时灵堂内，余剑川一声不吭的跪在供桌旁，给死去的妻子烧纸钱，一张张黄纸在热烈的火焰中化为黑色的灰尘，随着屡屡青烟飘然而上，沾了不少在余剑川乱糟糟的发丝间。
怀姵看到大师兄这副邋遢的模样，没有多想，上前替他摘掉灰烬。
“谢谢你，师妹。”余剑川回头，感激的注视着怀姵。
“不用谢。”怀姵点头致意，在大师兄身边坐下。
烧完厚厚的一沓纸钱，余剑川凝望着妻子的灵位，似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文莺与我结发这么多年，但我仍旧记得新婚之时，我们彼此约定要相守一辈子，恩恩爱爱到白发之时，可是……”他抽泣一声，“文莺啊，你的魂魄若是还没有离去，午夜梦回之时可否来与我相见？”
怀姵听着大师兄深情的话语，尽管她不懂得男女之情，但此时多少也有些动容。
“文莺，文莺……你一定要来看我，告诉我凶手到底是谁，我必定会为你报仇雪恨。”
怀姵微微蹙起眉头，觉得问话的时机来了。
“大师兄……”她缓缓开口，像是在斟酌着词语，“我同样想为大师嫂报仇，所以……你是否能仔细回忆一下，你看到大师嫂坠崖的时候，可否有旁的人在场？”
余剑川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才回过头来，怀姵看到他的眼睛通红的像兔子。
“我过去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他坠崖了。”
怀姵迟疑的开口，“你确定”
余剑川很肯定的点头，“是的。”
怀姵发觉大师兄的眼眶越发的红了，嘴唇在颤抖，似乎又将难以自持，连忙安慰道：“大师兄，我和宋小师弟一定会查出凶手是谁，给你和嫂子一个交待。”
余剑川出其不意的握紧怀姵的手，“多谢师妹……”
“你们……”一声迟疑的话语猛然在门口响起。
怀姵和余剑川双双回头望去，一身素色衣裙的吕芙站在门口，一脸吃惊之色的看着他们相握的手。
余剑川慌忙的松开怀姵，这个举动在吕芙看来，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
她轻轻的咳嗽两声，轻声道：“我是来给大师嫂上香的。”说着，她提起裙裾跨过门槛，低着头快步走到供桌前，拿起一束香向灵位草草拜了拜，最后烧了一叠纸钱。
惨白的烟雾中，吕芙又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大师兄和二师姐。
“大师兄，请你节哀。”吕芙说完，匆匆忙忙地跑出灵堂，迎面遇上姗姗来迟的艾奇。
“约好一起过来的，你怎么现在才出现？我已经拜过大师嫂了，你自己进去吧。”吕芙没好气的说道，自顾自的往大门走去。
艾奇回头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走进灵堂。
另一边，宋沉玙和衣躺在床上，望着床帐发呆。屋子里安静极了，唯二在动的东西，除了宋沉玙起伏的胸口，只有香炉里袅袅升起的轻烟，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宁静的仿佛时间静止了。
外面冷不丁地响起被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像是一只猫在懒洋洋的散步，宋沉玙的眼珠子转了转，随即闭上。
脚步声停在门口，许久没有任何动静。
宋沉玙仍然闭着眼睛。
过了一会儿，房门终于被推开了，一个矮个子身影小心翼翼的窜进来，鬼鬼祟祟的四下张望。
待确定床上的人没有反应了之后，那人方才壮起胆子向前迈了几步，又张望了一圈，往香炉里撒了一把黑色的粉末。
宋沉玙听见那人松了口气，接着是叮叮当当的翻箱倒柜的声音，但他依旧淡定的闭着眼睛。
那人翻找的十分仔细，拿起来的东西都尽量的归于原位，让屋内的一切看起来都和原来一模一样。他慢吞吞的在屋内搜寻了一圈，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不死心的又找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宋沉玙身上。
清浅的呼吸声有节奏的响起，床上的人仍在熟睡，丝毫不知道屋内进了奇怪的人。
那人的喉头颤动了一下，摆出防卫的姿势后才一步一步的慢慢挪到床前，指尖轻轻的戳了戳宋沉玙的胳膊。
没有任何反应。
这样的结果似乎再度给了那人勇气，他的手在宋沉玙的身上摸索了片刻，又检查枕头和床单。
什么都没有。
他急了，在床前来回踱步，脸上的惊恐越来越深刻，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就在他六神无主的时候，门外又响起脚步声，是负责巡逻的门人，说笑声在院子里回荡，让他汗流浃背，不敢随便乱动。
好像过去了极其漫长的时间，说笑声终于远去，那人长长的出口气，跌坐在床前，揉了揉酸麻的腿脚，边揉边盘算起了心思。
宋沉玙听到那人的呼吸声逐渐的平缓下来，悄悄的睁开眼睛看眼那人的背影，随即又闭上。
待打定主意，那人跳起来一溜烟的跑了，带起的风让香炉里的烟散开后消失于无形。
房门“嗒”的一声关上的同时宋沉玙睁开双眼，二话不说直接翻身下床，去追刚才那人。
出了宋沉玙所住的院子，那人的神色顿时淡定了许多，迈着轻快的脚步穿过来往的人群，径直走到位于饭堂后面的僻静地方。那里开拓出一片菜地，种着各色的瓜果蔬菜，角落里用竹条和木片围起来一圈，养些鸡鸭。
微风轻轻吹拂着升起蓬勃的翠绿蔬菜，鸡鸭“唧唧呱呱”的叫着，几只嫩黄的小鸡在互相追逐嬉戏。
菜地这片地方是宁静的，但漂浮在空气中的气味并不好闻，所以除却日常打理的时间，基本上不会有人过来，再者视野开阔，想偷听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此是说私事的好地方。
宋沉玙趴在屋顶上，远远的看到那人溜达到饭堂后面，他张望四周，确定无人之后，施展轻功如一只轻灵的白鹤翩然落到饭堂的屋顶上，躲在屋脊边窥望。
他不需要知道他们会谈些什么，只要知道出现的人是谁。
那人站在菜地中央，胡乱的用衣袖擦去额头的汗水，手指绞着袖口，不停的张望通往菜地的两条路。
等了片刻，终于有人出现了。
艾奇？
宋沉玙的眉头微皱，在他的记忆中，性格火爆冲动的艾奇可不是能干出这么些事情的人。
看来在艾奇的背后必然还有一个人。
就像艾奇会谨慎的找别人来搜他的房间一样，隐匿在背后的人一样可以找艾奇来出面做事，只要他们彼此信任就可以。
宋沉玙决定临时改变计划。
艾奇一看到双手空空的那人，严厉的责骂起来。那人低垂着脑袋，浑身僵直，一字也不敢辩解。
许久，艾奇气冲冲的离开，那人一脸沮丧的站在原地。
宋沉玙从房顶跳下来，去找棠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