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趋于严重的疑心病(1 / 1)
“九葬黄……”其中一人猛地抓住孙盟主的衣襟,微弱的吐出三个字后昏死过去。
孙广渊连忙让人抬下去医治,问吴天霸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天霸显然尚未从惊慌中缓过神来,脸比大白面馒头还要白,扶着自家师弟颤颤巍巍了半天,没说出半个字来。
“你说说。”孙广渊知道指望不上吴天霸这个窝囊废,指向他师弟。
吴天霸的师弟看看大师兄,想说又不敢说——指不定回头要被大师兄揍一顿,于是他也装作畏畏缩缩的样子,低着头不吭声。
一魁梧汉子从人群里冲出来,照着吴天霸的肩膀就是狠狠一拍,“你倒是说啊!”
浑厚的掌力和犹如狮吼般的叫声,让吴天霸抖了抖三抖,眼睛里终于有神了,接着哀叫一声,捂着肩膀瘫坐在地。
“你,你,你!”他指着魁梧汉子,骂道:“好你个步铮!”
步铮按压的手指关节“咔咔”的响,嗤笑道:“吴掌门想再试试我的铁掌吗?”
“不了不了!”吴天霸在师弟的搀扶下麻溜的起身,终于将之前的来龙去脉道出:“我奉了孙盟主的令在吉春郡门口驻守,等待尚未接应到的武林同道,不想傍晚的时候就瞧见他们几个浑身是血的冲过来。我仔细瞧了,是霓江派的掌门和他几个徒弟,说是半路上误闯九葬黄泉老巢,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来给孙盟主报信。”
众人精神为之一振。
吴天霸颤抖的手指从怀里摸出一张带着斑斑血迹的纸条,“赵掌门塞给我的。”
孙广渊展开纸条,是一副简易的地图,目标指向距离吉春郡三天路程的九曲峰。
“九曲峰奇山峻岭,布置犹如庞大迷宫,内中道路无数,曲曲折折,一旦迷路,恐怕是到死不得出来。”华千秋捋着胡须,沉吟道:“九葬黄泉真会找藏身之处。”
“此事等赵掌门醒了再议。”孙广渊妥善的收起地图。
待众人各自回屋休息,孙广渊不停的喝酒,看上去心情很烦闷,华千秋陪在旁边,喝了两杯之后,忍不住关心道:“老孙,你怎么了?”
“你信这份地图吗?”孙广渊说出心中疑惑。
“唔……”华千秋挠挠头发,“从霓江派的总舵过来,确实要经过九曲峰附近不假,赵掌门也是老江湖了,可以相信吧。”
“若是没有庄副楼主的事情,我说不定也会相信,可是……”孙广渊不说了,埋头喝酒。
华千秋看着武林盟主愁闷的样子,在他后背上拍了拍,“总归有办法查出九曲峰一事的真假。”他觉得自己说的是句十足的空话,但说出来也许老孙会觉得心里头好过些。
孙广渊沉重的叹气,华千秋看着他发鬓上露出的丝丝白发,忽然觉得他们都老了。
第二天中午,霓江派的赵掌门等几人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见到孙广渊激动的差点崩开伤口。
“赵掌门你先别激动,小心话还没说出来,人先死了。”华千秋不客气的说道。
赵掌门张了张嘴巴,没吐出一个字来,接着身形一萎,心情终于平复下来,将自己的遭遇明明白白的说给在场的众人听。
“……要不是在深入九曲峰之前,我们硬拼了一场,恐怕这时候已经死了。唉,之前哪里想到过九葬黄泉的老巢在九曲峰内呢。”
孙广渊询问在场众人意见,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了一会儿,大多同意“大举攻进九曲峰,剿灭邪教”。
忽地,屋子里安静了,静的连风声也听不见。孙广渊抬起头,发现一屋子人都看着他,等他拿定主意。
华千秋见孙广渊迟迟不说话,忍不住问道:“孙盟主,你怎么了?”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孙广渊犹豫道,“现今的局势,任何一个草率的决定,所有人都会死在九葬黄泉的手上。我承蒙武林同道厚爱,得以担任武林盟主,决不能看着诸位同道丧命。”
本来已经躺下的赵掌门一骨碌爬起来,叫道:“还有件事,我忘了说,九葬黄泉和魔教勾结是真!我看到魔教的人和旗子了!”
负责在后院巡逻的怀姵蹲在池子边,用剑鞘戳了戳探出水面半个脑袋的鲤鱼,鲤鱼受了惊吓,一甩尾巴窜进池塘深处。
宋沉玙静悄悄的走到怀姵身后,看着她这般百无聊赖的模样。
“赵掌门醒了,说九葬黄泉和魔教勾结。”
怀姵手里的剑鞘继续划动水面,“这是打我脸了?”
宋沉玙道:“说实话,出了庄弘的事情,谁也不敢轻易的相信对方。”
“哦?”怀姵回过头,眯着眼睛盯住宋沉玙,“沉鱼小师弟也打算怀疑我是不是从小就被安□□明琉剑派的邪教份子?”
宋沉玙摇摇头,在怀姵身边坐下,“我没那么严重的疑心病,我相信落雁二师姐。”
怀姵歪着脑袋想了想,“那么我们现在想一想,如何打赵掌门的脸?”
宋沉玙点头,“好提议。”
白日里有惊无险的过去,到了月黑风高的半夜,一道黑影窜进屋子,推了推熟睡中的赵掌门。
赵掌门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你谁呀,大半夜的要不要人睡觉了?”
“赵掌门,快走,你的身份被人发现了,孙广渊派人来抓你了!”黑衣蒙面人焦急的低声叫道。
赵掌门刚睡醒,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有刀剑碰撞的声响,还没来得及细想,已经被黑衣蒙面人从床上拖起来,往外面跑。
“喂喂喂——”赵掌门刚大声抗议,身后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哼,姓赵的叛徒受死来!”
剑锋带起的寒风扫来,赵掌门吓的脖子一缩。
黑衣蒙面人带着他躲过追杀,东跑西转,最后出了一道大门,钻进马车里。
颠簸的马车让赵掌门感到伤口疼痛,终于从迷糊中清醒过来,瞅着跟前的蒙面人,惊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九葬黄泉在外接应你的人!无意中听到孙广渊要杀你,便出手相救。”
“什么?!”赵掌门吓得缩到马车角落里,“我,我……我和你们九葬黄泉没有半点干系,孙盟主更不可能杀我!你们是想栽赃陷害,引我入歧途吗?!”
“你睡糊涂了嘛蠢货?”黑衣人骂道,“是我啊,你不认得了?前两个月我们一起吃过饭。”
“啊?”赵掌门眨眨眼睛,胡乱的在身上摸了一圈,哼道:“最后还是落到九葬黄泉的手里算我倒霉!要杀要剐任君处置,但是我铮铮铁骨是永远不会向邪魔歪道屈服的!”
黑衣蒙面人叹口气,扯下面罩,“是我。”
接着挂在车厢口的灯盏,赵掌门小心翼翼的凑近细细一瞧,又怒又惊的叫道:“丐帮楚长老?!你们玩的什么把戏?!”
楚长老尴尬的咳嗽几声,解释道:“我怕有奸细混入正道内部,不得已而为之,还望赵掌门见谅。”
赵掌门按着疼痛的伤口,十分生气的说道:“你们居然怀疑我!枉费我劳心劳力为武林正道付出多年,到头来居然被认为是九葬黄泉的奸细?!”
楚长老面色难堪,扶着重伤虚弱的赵掌门,“非常时刻,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你不知道,那日我们围攻九葬黄泉分坛,若非明琉剑派余掌门的二弟子怀姵和宋沉玙多了一个心眼,我们说不定就中了九葬黄泉的埋伏,死伤难计。”
“哼!”赵掌门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太寒心了。”
马车折回庄子,屋内重新点上灯火,孙广渊亲自来赔礼道歉。
赵掌门气的伤口崩裂,没听进去几句,把孙广渊赶出来了。
“老赵不是不讲理的人,估计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又被怀疑身份,多少有些生气,说不定过了今夜,他仔细想过其中利害,会明白盟主您的用心。”门前有人劝慰道。
孙广渊点点头,不想众人为他担心而装作听进了这些话。抬头时,他看到怀姵和宋沉玙站在一边,叹道:“江湖人心难料,恐怕你们仍是被九葬黄泉之人蒙蔽了吧?”
怀姵没有任何表示。
众人散去之后,宋沉玙轻笑道:“这样的试探,未免太容易了。”
“唉,本想着打脸的,可是我到现在都没想到好办法。”怀姵忧愁,“现在反而认为我被九葬黄泉蒙蔽了。小师弟,你想出办法了没?”
宋沉玙答非所问,“九葬黄泉有没有和魔教勾结这不是关键问题吧,师姐。也许赵掌门被骗了。”
怀姵点点头,”嗯……好吧,好吧。“说完,回屋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