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日 乌止支图欢乐众生相(1 / 1)
不过他们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酋长在场,还轮不到其他人上来示好。
老王跟酋长“问候”完毕,又跟鸡毛男亲切“相濡”,回头介绍道:“这就是当时送我回去的巫师,叫 ‘谈鲁费尔曼’,按英文发音大概是摆渡人的意思,我叫他 ‘摆子’。”
其实老王不用解释,那串单词所有人都理解,倒是在老王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众人疑惑起来。
这就是个跟他们过去的三观完全不同的社会,为什么巫师的名字反而是英文可以理解的?
他们交流摸着对方的心口,说自己的语言。但两门语言在旁观者看来,丝毫没有可通之处。乌止支图的语言既不像中文字字铿锵,也不像黏着语可以不动嘴唇地叽哩咕噜,更不像他们熟知的英文,很难归类到底是什么语系。
不知道老王是怎么听到这种词汇的。
三个男人腻歪完后,酋长像安妮公主一样被老王执着手,一一会见老王的部下们。
老王:“他叫 ‘宇宙的儿子’,世袭的名字,一般没人敢喊,你们就叫他 ‘酋长’好了。”
众人一头黑线,老王这介绍还能再没创意一点么?
邓启明嘟囔道:“宇宙的儿子,我还是世界之王呢……”
酋长笑眯眯一口白沫射到他喋喋不休的嘴上,围观的小伙伴们眼见邓启明黝黑的皮肤都变白了。这是间接接吻的意思吗?
“吐回去!快吐回去!不然今晚就吃你!”老王用看恐怖片的眼神逼迫他的二副。
邓启明一个激灵,赶紧对着宇宙高高在上的儿子“呸”了一声,就在他懊恼自己“量过少”的时候,酋长一手摸上他的左胸。
邓启明:“……”
这是什么节奏?他顶天立地6尺男儿十秒钟内被“亲”又被摸,真是尊严扫地!恨不得咬舌自尽,或者穿到林平之身上挥刀自宫再杀回来为自己报仇。
众人看他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却在酋长的咕噜声中淡定下来,说了句:“谢谢……”
有了前车之鉴,三副焦诚羽的沟通没那么纠结,意外的是酋长对邓启明好像是特别偏爱,对他只是用手连心,淡定快速地问候完毕。
宦怡菲望着移驾到她面前的黑肤斗篷男,感觉自己整个身心都不好了。前一秒她还低声嘲笑邓启明,现在只希望自己身为“无知妇孺”,不要被宇宙如此厚待。
她宁愿穿到项王身边,听完四面楚歌拔剑自刎……
不好不好,老妈肯定没关窗户,她的房间还一团乱呢!
就在她冒着一身瀑布汗,自责没有大将风度的时候,一小团液体锲而不舍地飞了过来,她浑身一抖,感觉自己像是中了枪,没料到那玩意儿因为她的过激反应,飞到了她的衣服上。
一丝劫后余生的窃笑浮上来,笑意还没从大脑深处传递到大脑皮层,对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补射了一口。
四个小伙伴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咕咕声。
宦怡菲:“……”尼玛,早知道不哆嗦那一下了……
看到老王的紧张目光,她赶紧搜罗完口腔中角角落落的所有敬意,向酋长交付她的“内在”。
对方笑了,伸手摸上她的胸口。
宦怡菲:“……”尼玛,男的女的都来,您老真不挑啊!
“嗯?挑什么?”酋长拉起她的手放到他的胸口,第一句话不知凭着什么媒介,就这么窜到了宦怡菲的语言分析沟回里。
“呃……”她一时还搞不清怎么回事,只好用最无聊的方式赶紧敷衍带过,“酋长同志你好你好!我叫宦怡菲,是个大龄未婚单身无能女青年。”
酋长脸上露出讶异的神情,他的话通过这相互连心的手掌再次传过来:“未婚?那你为什么要穿衣服?”
宦怡菲这下大概明白了,旁人看来八杆子打不着的两门语言,通过这种方法竟然自动转译,听在耳朵里的还是对方的土著语,但她脑子里都懂了。不过,酋长那个问题怎么办?
“我……”她吞吞吐吐地答复,“我们那边,不管结不结婚,不穿衣服会被抓……嗯,就是……这就是我们那边的怪癖,觉悟低,你不要介意。”
酋长露出同情的表情,他宽容地点点头:“乌止支图的小伙儿个个壮如公牛,如果你喜欢,欢迎你留下来。”
宦怡菲感到全身很虚弱:“……谢谢……”
望着邓启明如见知音的眼神,她算是知道刚刚邓启明是在谢什么了,大概也是“乌止支图的姑娘们美如母什么”之类的。
宇宙之子放过了她,蹂/躏战战兢兢的崔晓姝去了。
崔晓姝跟焦诚羽一样幸运,直接进入会话阶段:“酋长,你好帅哦!那位戴羽毛的帅哥是你老婆吗?”
众人:“……”
这丫头,天塌下来也要YY,地球人已然真的无法阻止她了。
众人无奈的目光中,她又拉着酋长拉拉杂杂聊了半天,让酋长好大一阵笑,众人担心起来,要是这位“宇宙之子”太开心,把她破格提拔为压寨夫人怎么办?
酋长对崔晓姝感兴趣,顺带也对她怀里的小母鸡感兴趣。
他们的部族里虽然开始有意识地种植果蔬,却并没有看到家禽家畜之类的圈养处,想来并不知道有些鸟给口吃的,就会甘心放弃飞翔的本性跟人类厮混。
崔晓姝欢乐地向酋长介绍:“它呀,它叫 ‘鸭’,是皇上的老伴儿,贵为 ‘皇后’……”
酋长示意她再说一次,把手放下,听明白崔晓姝重复的称谓后,再亲自确认了一次:“鸭,皇后。”
崔晓姝:“对,酋长优秀!”
老王:“……”
他的部下们一脸严肃,但脸都憋红了,崔晓姝要再介绍下去,得活活憋死几个。
看到达克,老王想起他“前相好”来,从滔滔不绝的小姑娘那里抢走酋长,勾兑两句就朝酋长的“土丘”走去。
邓启明:“长官,是去看你的猫吗?”
老王:“嗯。”
焦诚羽:“还健在?”
众人意味难明的目光中,他接着解释:“十年了,之前养了几年?”
老王脸色有点不好看:“养了十三年。”说完自己就沉默下来。
一只猫活了二十三年,换成人的年龄得一百多岁了。他们这是要去看一只行将就木的老猫,还是直接看被酋长做成的猫标本呢?不管是哪种境况,好像都不是喜事儿。
气压开始骤然降低。
乌止支图的土丘入口很小,里面却别有洞天。众人把自己缩成一团挪进去,里面是由窄到宽的入口,向下的斜坡慢慢展开,蹲着走了两三步才能勉强站起身,再下面才是宽敞的内部构造。
洞里的摆设很简单,土墙上挂着一些弓、箭筒之类的冷兵器,墙角立着矛,还有一些瓦罐之类,此外就是一个木架。
床都没有,木架上由于采光不足,黑漆漆什么都看不清。
没有猫。
也没有猫的标本。
老王疑惑地看看酋长,正在这时,走在最后的崔晓姝一声凄厉鬼叫,一个黑影飞扑到她怀里抱着的小母鸡上。
“咯咯哒——!”
“喵!!”
崔晓姝闪身避开:“不要——!”
酋长阴森森的窝洞里顿时爆发一派繁荣热闹的大场面。
猫扑鸡飞晓姝挡,其余人惊的惊,闪的闪,忽然另一声凄惨的尖叫加入动作戏阵营。
那只黑猫扑鸡失败,被崔晓姝一赶,它灵活窜上旁边的木架,架子上滚下来一个球砸中宦怡菲的肩,再落到了地上。她本能弯腰去捡,拿起那东西的瞬间,就炸毛了。
那是一个黑色的人头。
他,或者是“她”,一头干涩的长发,闭着眼睛,也干缩比一般人的头小很多,满脸皱纹。
宦怡菲的尖叫在空中持续了5秒钟,崔晓姝看见后也骇得要死,跟着叫,邓启明和焦诚羽两个血性青年脸色惨白,剩下的老王和酋长,一只扑食的猫和一只逃命的鸡,统统被这种高频音波震伤,再被房洞里的0气压凝固。
两个女生连番上阵,你方叫罢我登场,来回几波,直到酋长回过神来,小心翼翼捧起那只头颅,回到老王身边,跟老王“交心”几句,老王才一声断喝让女高音们打住。
老王:“这是酋长的祖父,曾经是一位伟大的领袖。”
宦怡菲这才发现自己腿软,像个被负心汉抛弃的苦情女一样跌坐到地上。
她又没晕倒,真是怪事!经历她人生中最惊悚的一幕,她竟然还是晕不过去!从小到大,无论是中暑,高烧,脱水,失血,不管多难受,神志就是保持清醒,求晕而不得。
为毛电视里那些小姐大妈们,遇到屁大点事儿就能往后一倒,把她们想要逃避的事情轻轻松松就敷衍过去?
显然崔晓姝的心智也很强大,她丢掉了达克,扑进了离她最近的邓启明怀里,借用对方的“阳气”来驱散四周充溢的阴气。
酋长平稳浑厚的声音让凝固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老王见焦诚羽也弯下腰拍拍地上的宦怡菲,便放心转述酋长的话。
“这是乌止支图人对爱戴的人纪念的方式,他们用一些防腐材料把去世英雄的头保存起来,放在家里作为他们思念的载体。每当遇到困难或者感到孤单的时候,可以跟他们进行灵魂的交流——哎,就跟我们家里放上先人的遗像一样。瞎喊什么,注意点儿素质……露娜?露娜!”他正经的话还没说完,就认出架子上刚刚偷袭达克的那团黑色毛球,一对招子像金灿灿的灯,听到他的声音就没再动,也暂时没再打那只鸡的主意。
“老伴儿!是我呀!”他喜出望外地伸开双手,丝毫不怕伤害了达克的感情。
露娜伏在架子上,似在思考什么,半晌才跃下木架,特有气质走到老王面前,打量他半天,终于一跃顺着老王的手臂蹭进他怀里。
酋长露出微笑,其余四人一鸡都呆呆望着那幅在白蛇传里“断桥重逢”的经典剧情。
邓启明拍拍怀里的崔晓姝:“妈呀,一百多岁还这么活络,真成仙啦!”
崔晓姝这才意识到借别人肩膀借了多久,忽然脸上一烫,闪开转身跑出酋长的家。
酋长恭恭敬敬把手中的祖父大人请回木架,宦怡菲视线追着他回到她身边的架子,顿时全身再次炸毛。这回她叫也懒得叫了,人家那个就是满架子的“遗像”群,她作为一个在科技第一的环境中长大的文化人,需要“注意素质”。
于是她像贞子一样连滚带爬追随了崔晓姝的步伐。
蠕动出门洞,正撞见在“演讲台”边上对着劳苦大众指挥的“摆子”。摆子顶着一头傲娇的酷炫鸟毛,迎风招展地冲她们露出微笑。
他看上去,按姑娘们过去浅薄的人生经验来算,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肤色虽然在晚上可能站在面前都让人看不见他,反着阳光的时候,竟也英俊耀眼。
他热情地跟她俩心交:“给你们腾了间 ‘普兰托’出来,带你们去看看。”
等老王抱着露娜,邓启明抱着达克,焦诚羽尾随酋长,一行人鱼贯钻出酋长的门洞时,正看到两股黄皮肤的旋风从一边尖叫着冲出来。
两姑娘面如白纸,相互搂着抖得像筛糠。
老王皱皱眉:“看到 ‘叫兽’了啊,这么激动!”
宦怡菲盯着他们,语无伦次地说:“脑洞……脑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