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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家居的一幕,吃饭的吃饭,扫地的继续扫地,丝毫无损于那短暂的温情。
没错,夏子陵就是想到了“温情”这个词,鬼使神差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紧接着,他听到醉香和那个古怪的陌生人打招呼,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中了毒。”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他白痴啊!
那人不动声色的一笑,示意醉香继续。醉香伸出三根手指:“唐门剧毒,‘海棠青’、‘双鱼引’和‘一片冰心’。”
“不仅如此,”这人微笑,筷子一指门外,“我还正在被人追杀。”
他的口音十分生硬,听起来吃力非常,是那种异族人学官话的发音,音质却低沉纯净,带着三分异样的魅惑。
醉香回头,门外正有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看见醉香不约而同地一呆,其中一个眼里的贪婪已经露骨。有谁会想到,这样昏暗偏远的地方,居然会有如此出尘绝世的美人?
美人含笑,长衣广袖,仪态万方,风情无限。
于是,很快的,其中一个人正色整衣,向醉香嫣然一笑,极尽美好,无比抒情的拱手示意:“小生江才笺,请教姑娘芳名。”
……姑娘?芳名?……真是不知死活啊。夏子陵暗中叹息。
醉香盈盈一笑,但笑不语。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声音与女子相差太远,暂时不穿帮的话,笑就足够了。非常有效的,江小生立刻双眼发直,神魂颠倒:“姑娘……”
他刚刚开口,笑容才浮起一半,醉香已一口气连拍出十二把飞刀,奇快无比,角度刁钻,直取江才笺面门、双眼、咽喉、心脏几处要害。
江少笺大惊后退,长剑出鞘奋力一隔,就势向前,一招九式,攻向醉香。醉香长袖一扬,身形微转,轻轻一扭一折,便自剑光中穿隙而出,同时又招呼了江小生十二把飞刀,六根丧门钉,三十六口银针,外加一把索命铁砂。
江少笺失声惊呼,手忙脚乱的疾退三尺,忽见眼前一花,已有人挡在身前,衣袖轻舒漫卷,醉香的暗器便如泥牛入海,不知所踪。
醉香微挑眉梢,脚下错步,退开丈余。夏子陵及时赶上,横刀挡在他身前。
只见和江少笺同来的年轻人微微翘起嘴角,似笑非笑的伸出一根手指按在江少笺的剑脊上,貌似轻巧,江小生握剑的手指却渐渐泛白,终于承受不住将剑脱手,掉在地上。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年轻人向江少笺摇头轻笑,笑意里隐约带着残酷冷狞,叫人遍体生寒,“你是不是只长色心,不长记性?”
江少笺冷汗淋漓,牙齿打战:“阿井……我……”
这人鼻子里哼了声,抬眼盯住醉香,白玉般的脸上露出清清冷冷的一丝冷笑,声音里更是结了冰一样:“好身手。不过在唐门人眼前用暗器,未免班门弄斧。”
醉香淡淡一笑,随手拢拢长发,神情悠闲懒散:“玩笑而已,唐公子不至于如此计较吧?”说着,故意朝着一旁愕然的江才笺抛了个媚眼,满意的看到还没回过神来的江小生不可抑制的打了个大大的冷战。江小生备受打击,颤微微的伸了一根手指,指着醉香语不成句:“你……你……”
“怎么?没见过美男啊?”醉香嘴不饶人,昂首挺胸:“自己眼睛不好就不要怪别人,你以为谁都可以调戏啊?!要不是唐井,你还能站在那?”
唐井不失时机地扬眉:“哦?原来你知道我?那刚才的三种迷香六种毒粉都是冲我来的?美人倾城,脾气也与众不同呢。”
“是九种□□。”醉香轻哼。夏子陵都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明明处于下风,却还那么招摇。尤其是除了被错认成女人那一段其他都与他们无关,那个猪头拼命往自己身上引个屁啊。
唐井右手抬起,脸上笑意深了几分,越发的冷厉阴沉:“解药。”
醉香扬眉,若有挑衅:“唐公子跟我们这班门弄斧的无名小卒要什么解药?”
“‘成香坊’一方之主岂是无名小卒?坊主未免过于自谦了。”唐井目光更冷,一字一字似是从齿间挤出。再看他身边的江才笺,不知几时脸色变得一片死灰,即使在灯光下看也十分骇人,额上、颈上皆汗出如浆,显然是中了厉害的□□。
“唐公子过奖。”醉香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拢起衣袖,神色坦然,仿佛什么都不曾做过一样:“人家长得不男不女的,心眼儿自然大不到哪去,还请唐公子见谅。”
“好说。解药。”唐井执着非常,无根柔美的手指如兰花般绽放在暗夜里,美丽而充满杀意,危险非常。
醉香沉吟片刻,微微抬首一笑:“小夏,给他。”
夏子陵木然应了一声:“嗯?”完全没听懂的样子。醉香立刻一把扯过他的衣领,一字一句耐心解释:“‘冬晚’的解药拿出来,给江小生解毒。”
夏子陵眨眨眼睛,很同情的瞅了瞅江才笺,回头与醉香四目相对,脸孔几乎相贴:“老大……”忽的眉目狰狞,充满威胁意味,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太狠了吧?想死干嘛非要选这种方法?”
“……小夏,”死小孩,这么毒的嘴巴也不知是跟谁学的,“解药……”
“我又不喜欢下毒,哪有什么解药?!你不是今天才知道吧?!”夏子陵吼道。
话才出口,唐井五指一勾,转眼已经迫在醉香身前,洁白柔美的五指温柔无比的抚在了他的咽喉上。手美,人笑得亦如春花般烂漫多情,吐出的句子却是致命的□□。
“如此绝代佳人,破相和毁容算是硬伤了吧?美人你选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