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洛基的打算（2）（1 / 1）
弗丽嘉虽然不愿，却也明白如今她是没有任何改变洛基想法的可能了。
“你和奥丁说过了？”这次她并没有在洛基面前把“奥丁”称为“父亲”，因为她明白洛基是要舍了他在阿斯嘉特的一切。
洛基眼帘低垂，道：“和他说了。”
“他同意了？”
洛基邪气地笑了起来：“他同意如何，不同意又如何？我打定了主意要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而且这次也不是坏事情，我认为对谁来说都是极好的选择。他们不用看到我这个前罪犯在他们的面前晃来晃去，阿斯嘉特在短期内不会遭受到侵扰，而奥丁也不用担心约顿海姆再生事端。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弗丽嘉抬眼，捕捉到了洛基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她把洛基亲手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带到如今挺拔高挑的男人，他的心事从来逃不过她的眼睛。尽管是他亲手割断的联系，但是还是会痛、会流血。
“爱斯特丽德知道吗？”她问。
洛基没说话，垂在身侧的手攒成了拳头。“我还没告诉她。”
“她会理解你的。”
真的会吗？洛基在心底问自己。爱斯特丽德那么喜欢阿斯嘉特，她以阿斯嘉特为家，她会理解他的想法，跟着他离开吗？而他又舍得让爱斯特丽德跟着他去约顿海姆那个终年被冰雪覆盖，见不到阳光的地方吗？
“别小看她，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你可以晚点说，但是千万不要有一丝隐瞒。对她而言，谎言和欺骗才是最伤人的。”弗丽嘉拍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道。
洛基闻言，心内一震。这是当然，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谎言和背叛所带来的痛苦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厉害。他和爱斯特丽德的前身诗寇蒂不就因为互相隐瞒和欺骗而落得了渐行渐远，阴阳两隔的结局吗？
他抿紧双唇，眼神坚定而锐利。他不会让爱斯特丽德经历上一辈子的痛苦。在心底，他第一次祈祷爱斯特丽德会站在自己这边。可是究竟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
一时间，神殿里面一派诡异的安静场面。爱斯特丽德吃完饭，急急忙忙来到前殿，就是想听听洛基到底在和母亲说什么。孰料，两个人竟然是待在那边，除了呼吸声，一点动静都没有，和蜡像一般。
不会是洛基惹弗丽嘉生气了吧？爱斯特丽德越想越有可能，一溜烟地跑到床边，对着弗丽嘉卖乖：“真的是母亲这里的东西好吃，我吃得饱饱的，浑身上下都是力气。”说着，还做了一个“大力士”的动作。只可惜她身无四两肉，声音又是绵绵软软的，怎么看怎么违和。原本神殿内的沉重气氛全被她冲散了，弗丽嘉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就连原本绷着脸的洛基也笑弯了眼睛。
虽说这样的举动确实是蠢了一些，但是也达到了爱斯特丽德的目的。三人又嬉笑了一会儿，弗丽嘉到底是重伤未愈，闹了这么久，精神未免疲惫，爱斯特丽德见状便和洛基一同退了出来。
爱斯特丽德一手挽着洛基，抬头看着阿斯嘉特美丽的晚霞。介于蓝色和紫色之间的颜色瑰丽至极，再过些时候，星星便要从云层中探出头了。洛基看着她这幅高兴的样子，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他不想让爱斯特丽德失望，更不想让她流泪。
“等黑暗精灵的事情结束之后，你有什么想法？”洛基问。
爱斯特丽德想了想，回道：“好像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我想去地球上再好好玩玩，然后，嗯，然后……”她支吾了半天，还是没把下半句话说出来，反倒是羞红了脸。
洛基先是一愣，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爱斯特丽德想到了什么，只是佯装不知道，追着问：“然后做什么？”
爱斯特丽德的脸红得能滴血，又羞又急地道：“那什么你上次不还问我什么嫁给你么……”说到最后洛基似乎都能看到她的头顶上冒出了一股股青烟，伸手摸摸她的脸颊，烫得都能煎鸡蛋了。他忍不住低笑起来，不笑还好，一笑就把爱斯特丽德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爱斯特丽德红着一张脸，瞪着洛基，但是洛基像是没见到一般仍然止不住地笑，于是爱斯特丽德飞起一脚踢在洛基的腿上，小跑着回了自己的宫殿。
她一离开，洛基脸上的笑意便没了踪影。他发过誓要让爱斯特丽德做他的王后，但是如今约顿海姆乱成一片，他可舍不得把爱斯特丽德带到那里去。
思及此，洛基眼中的阴霾又多了几分。但是爱斯特丽德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又被洛基这个坏家伙给消遣了。所以一逃回神殿之后便命令侍女们紧闭大门，特别叮嘱不能放洛基这个讨厌鬼进来。
这倒是正合了洛基的心意，趁着现在爱斯特丽德闭门不见，而索尔又不在阿斯嘉特，他正好可以迅速离开。海姆达尔已经接到奥丁的命令，不会告知爱斯特丽德他的去向，除了奥丁和弗丽嘉，再也没人知道了。等到他建设好约顿海姆，必定会把爱斯特丽德接过去的。
于是当天晚上，洛基在没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来到了爱斯特丽德神殿内，只有摇曳的烛火与他相伴。爱斯特丽德沉沉睡着，并没有因为洛基撩开床幔而转醒，只是蹭了蹭软枕，又往被子下面缩了缩。
洛基不禁因为这个孩子气的动作而弯了嘴角。他不想惊扰到爱斯特丽德，于是施了法术让爱斯特丽德陷入深层次的睡眠之中。这下大概只有天崩地裂才能让她醒来了。
他坐在床头，看着爱斯特丽德无意识地朝着他这边靠拢，烛光在她脸上投下一层暖色的朦胧阴影。“等我。我答应的我都记得，我许下的承诺一定都会实现。”他近乎无声地说道。最后他小心地俯下身，在爱斯特丽德脸侧印下一个吻，幼滑的肌肤仿佛牛奶一般，让他忍不住多流连了几下才硬着心肠直起腰。
“洛基……”
就在他下定决心离开之时，一声梦呓从爱斯特丽德的双唇间溢出。他回望了最后一眼，深吸一口气才迈开步子。神殿之内再无黑影，是以洛基并没有听到后面那句“我爱你”。
洛基在没人察觉的情况下离开了阿斯嘉特，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阿斯嘉特迎来了胜利归来的索尔。他虽然形容狼狈，但是自信的神情让他人一眼便知玛勒基斯的事情已经被解决了。
他回到阿斯嘉特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向奥丁汇报战况。奥丁自然很欣慰索尔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抵御外敌，虽然这次稍有冲动，但是同以前相比，已经能清楚见识到他的成长。
“父亲，玛勒基斯和他的战舰已经被送回斯瓦塔尔海姆，但是谁都不能确定他究竟是真的死亡了，还是要派人去查明。另外……”索尔顿了顿，压下心中的可惜之情，有些自责地道：“是我没用，洛基为了救我，死在了斯瓦塔尔海姆。我们应当去把洛基的尸首带回来。当时事发突然，爱斯特丽德不肯离开半步，我无奈之下先带着简离开了，现在是时候把爱斯特丽德接回来了。”
奥丁这时才发现爱斯特丽德和洛基都没有露面，洛基想必是离开了，但是爱斯特丽德是怎么回事儿？他心里有些奇怪，同样奇怪的弗丽嘉早就打发了人去爱斯特丽德的神殿。
索尔见奥丁不言语，以为他还在介意洛基曾经犯下的错误，急忙又道：“父亲，洛基虽然曾经犯下那等大错，但是现如今他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悔改之心。他当之无愧是一位勇士。”
奥丁这才叹了一口气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反驳你的话了？洛基离开了。”
索尔以为奥丁说的是洛基死了，有些困惑地皱着眉头。他刚才说的话难道有歧义吗？
奥丁解释道：“洛基没有死。爱斯特丽德带着洛基从斯瓦塔尔海姆回来了，并且……”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索尔打断了。“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原本奥丁以为索尔会气愤洛基再次耍诡计欺骗人的事实，出乎意料的是索尔并没有表达出一丁点不满，湿润着眼眶，松了一口气。“洛基在哪里？就算活下来了，那个伤也不是小事，一定需要卧床疗养。我要去看看他。”
“你听我说完，”奥丁用手中的权杖狠狠敲击了地面一下，“我说他离开了，便是离开了阿斯嘉特的意思。从今日往后，阿斯嘉特再没有洛基这个人。”
索尔一听，满面疑惑，眉头紧锁。而这句话又正巧落到了不顾守卫阻拦执意推开大门的爱斯特丽德的耳朵里。她的反应比起索尔的可厉害多了。初时听说索尔平安归来的兴奋劲儿褪了下去，颤抖着声音问：“什么意思？”
其实爱斯特丽德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明白奥丁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昨天还打趣自己的人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便话也不留一句地走了呢？她这是被抛弃了吗？
索尔见她一张俏脸惊得煞煞白，心有不忍，便想过去安慰她。爱斯特丽德避开了索尔的手，往前走了几步直到奥丁面前才停了下来。“他去哪里了？”
奥丁面色平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他的心思既然连你也不清楚，还有谁明白。想来是自认在阿斯嘉特一辈子都只能当一个囚犯便趁着无人在意他的时候逃了。”
爱斯特丽德听了，呼吸急促起来，牙齿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硬是不愿意发出一丝声响来。在他人的眼里，她一定成了一个笑话。她跟着洛基，想方设法除去他身上的罪名，到头来却被人抛弃。这算什么？前一阵子的甜言蜜语都是安抚她的迷魂药吗？或者说在他的心里，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比不上诗寇蒂吗？
她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了瓦尔哈拉，索尔看着她的背影，仿佛被族群遗弃的小兽，迈开步子便要追上去，才走了一步便被奥丁拦住了。
索尔不解地问：“洛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奥丁感叹道：“因为他已经明确自己想要什么了。这并不是一个冲动的决定，洛基的脾气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索尔因为这句话而压下了心中的不满。他眼睛一眨，想到了什么：“父亲，你知道洛基在哪里，是不是？”
奥丁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远地说：“索尔，你们两个人只有一个人能继承神王的位置，但是你们两个人都是注定生而为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