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年少时光（1 / 1）
咖啡馆内外温差很大，窗玻璃上结成一层薄薄的水雾，透过这层水雾看外面的风景和人物，有种宛若画中的错觉。
就好像胶片中的时光在面前缓缓生长。
他不回答，郑智慧也不着急，对于他，她一向都很有耐心。
她从小家境优渥，容貌又好，自是习惯了众星捧月，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抹笑容，一声叹息，就足以引起别人的注意力。
唯有认识了他，也唯有面对他，变得患得患失，畏首畏尾。
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是怎么样的呢？
郑智慧朝替她端来咖啡的服务员笑笑，装作没看到对方瞬间涨红的脸，支着下巴，看窗外一对对情侣挽着手笑着走过。
那时候她刚刚升上大二，开学照常到图书馆去找清静。
每天下午四点之后，图书馆5楼哲学区倒数第二张位置，是校花郑智慧的固定专座。
几乎整个学校都知道。
男生们心照不宣把这个位置留给她，也有人会假装坐错借机会搭讪。
那天看到一个身形修长的男生坐在她位置上时，她第一个反应是：怎么又来了！
那天为着什么心情不好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她当时气呼呼地跑过去，质问道：“同学。”
抬起的脸写满被打搅的不满和深深的敷衍，那句“这是我的位置。”就再也说不出口。
当你遇上不在意你的人，所有你认为理所当然的特权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
她隔了他两个桌子坐下，从此以后，每天下午四点，她来，他都在。
为着这样的心照不宣，她加入他的社团，发现他选了和她一样的选修课。
那时候太过骄傲，总等着他先开口，等到离开校园要亲自面对社会的惨烈和家庭的责任，才知道，有时候错过的才是最好的。
这一次，她不想再等，只是静静坐在一起的安静时光，也很好。
只是为什么每一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光，都过得那样快。
时光流淌，陆明轩已看完一本书，推给她自顾地将她的那本拿过来看。
郑智慧又一次问道：“你愿意吗？”
陆明轩疑惑地看她一眼，不确定地说道：“你刚刚在跟我讲话？”
他一定是故意气她！
郑智慧有些酸酸的感觉，但更多的是期待，因为在意所以才故意气她的吗？
她将话又重新问了一遍。
“不愿意。”这次他回答得飞快，轻描淡写的语气，好像在回答服务员要不要续杯。
她已经二十五岁了，到了为了自己的人生放弃某些无谓的矜持的时候，郑智慧不想再等下去，她决定摊牌：“你其实是在意我的对吗？你每天风雨无阻陪我在图书馆看书，为什么说一句在意我就这么困难。”
陆明轩将书合上，手指在咖啡桌上轻点，很努力地思考了一番，诚恳问道：“什么时候？郑小姐，我很确定我没有邀请别人打扰我读书时光的嗜好。”
“每一天！下午四点，五楼哲学区！你敢说你不是为我去的！”她为什么会有一丝慌张，为什么情绪激动？
“恩？你也在？”
什么叫她也在，对她而言这么重要的年少时光，三年朦胧而又暧昧的回忆，难道在他眼中，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吗？
“那你为什么每天去图书馆！”
“恩？看书啊。”
郑智慧再也控制不住，几乎咆哮：“那你又为什么要和我选一样的课！”
“恩？什么课？”
首都机场，从郑其股份出来的蔡小陌和陆孝杰抢在最后一秒完成了登记手续，匆匆忙忙给陆明轩发短信：“班师回朝。”
意思是说他可以撤了。
陆明轩回得挺快：“意外负伤。”
去见这么温柔可人的美女还能负伤！
蔡小陌阴测测回到：“你对她动手动脚了？”
陆明轩回了一个很无奈很无奈的表情：“郑小姐没有缘由地突然用咖啡杯砸我，我怀疑你们暴露了。”
“还怕她不成！我们回来了！速速来机场接驾！”
蔡小陌和陆孝杰这一次可谓是如有神助。
先从海城飞香港，再从香港飞北京的飞机上，和程小姐“偶遇”。
蔡小陌还在考虑该怎么搭话，居然是程小姐先认出她来，甚至居然还记得她叫Lucy。
于是顺理成章的就将“李先生”引荐给了程小姐。
上飞机前，蔡小陌先给郑其股份的市场部打了个电话，自称程氏集团程小姐的私人助理Lucy，说程小姐会过去审核现场，让他们接机和准备。
她的本意是在飞机上和程小姐搭上话，这样下飞机的时候让接机的人误以为她们是一起的，然后等程小姐走了再告诉郑其股份的人，程小姐突感不适，要回去休息，接下来的审核由她和“李先生”代劳。
哪里想到程小姐和孝杰蜀黍居然详谈甚欢，“李先生”自称是郑其股份的投资人，去考察。
程小姐似乎才想起郑其股份也是她的供应商，表示：“正好，我也顺便去看看。”
连蔡小陌都不得不承认，孝杰蜀黍假正经起来，赫然就是谈吐不凡，颇有见识的商业精英。
什么融资啊，并购啊，股票啦，石油啦。
听得蔡小陌云里雾里，差点睡着，偏孝杰蜀黍讲得头头是道，连程小姐有时都会露出赞同的微笑。
若非早就认识了他的真面目，连蔡小陌都要崇拜起他来。
于是两人跟着程小姐，狐假虎威，大摇大摆地把郑其股份从头参观到尾，郑智慧收到消息再坐飞机往回赶的时候，蔡小陌和郑孝杰已然坐在了回程的飞机上。
一部手表式无线针孔摄像机，一个安可，加三十分钟，等于真相大白。
被叫到陆明轩公寓，只花了三十分钟，安可在蔡小陌拍回的视频就找到了郑其股份价格低的秘密：“他们换了主材料。”
说完又补充道：“看起来和我们的材料很像，但光泽度，刀模都不一样，如果能给我样品就更好了，这样我就能分析出，这是什么材料，到哪儿买，我们的成本自然就能降下来。”
“啊？还要再去一次？”孝杰蜀黍惨烈地喊道，装正经很耗费体力的！
“不行。”陆明轩果断否决：“他们只怕已经起了疑心，没有样品，只有这个视频，安可你需要多久找出材料？”
“这个，三天吧。”安可说道。
眼看大家准备收工了，因为不懂技术被忽略在一旁的蔡小陌弱弱地举手：“那个，如果我说，我偷偷带了样品回来，你们会不会太崇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