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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卌叁〗 古来白骨无人收(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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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州、常州多好啊——”

绿漪楼前的别致小院向来清寂,落了雪之后就更是静谧无声。我和子华两人散坐在地上,酒壶也空了,小菜碟子也只剩些残渣。我动动鼻子,把话题引到这上头来,明明是肚里有万语千言都详说不尽,可偏偏到了关键我就再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咂咂嘴,再咂咂嘴,任嘴里的桂花香泛滥。

庭前的绒雪渐大,铺天盖地地抖落下来,眼前像是起了一方白幕,拦得我看不情庭前不佳的冬日景致。

“公孙宴,我来无非就是想和你说这个。”子华慨然而叹,他提起酒壶张口往嘴里倒了倒,却发觉被我喝得点滴不剩。他苦着脸,想笑也笑不出,“都说做人要知足常乐,你来府上时日也不算多,也就比起才来百日的芙蓉资格还算老些。可王爷待你是出奇的好,他能记住你的本名,能闲来无事时上你这儿来走走,都是你前辈子积来的福分,你本不应该再多贪图什么。”

子华停了停,偷偷打量了我的神色。他见我两道横眉紧锁,又没心思出声,继续道:“记不记得半月前我曾给你送了匹八宝团的缎子,那天王爷差我去洛阳布庄里添几匹做冬衣的布料,然后再将布料发给各楼各苑住着的人。我在给你送缎子之前,先绕去了秀草阁,给里头住着的几个绣娘送了几匹桃红色的料子。还没进秀草阁,我在转弯处就听见了她们几个在嚷嚷。一个人就说啦,她上回送绣布的时候,是王爷亲手接的,说王爷待她极好,还请她在三角亭里共饮一壶清茶,共赏一湖冬景。那起话头的绣娘说得眉飞色舞,手上还兴奋地舞着银针,她还说,王爷握着她的手不放,柔声关照她下回要绣一身玄色长袍来。这绣娘说到这里,另一个就不服了起来,非说王爷和她说了,自己最中意的是藕色,淡雅又不显女气。这两人各执一词,都说自己才是真正见过王爷的人,甚至闹到大打出手。”

“最后是我上前扯开她们的,两人打到头发披散两边,脸上都是指甲抓花的印子。直到被分开,她们都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王爷看上的人。可是事实却是,她们谁也没见过王爷。王爷既不爱玄色,也不爱藕色,王爷随性自在,根本就不拘泥于这些色块之中。”

“来府里的人,不论男女,各个都翘首盼着自己能谋得王爷一顾,男的希望自己能因此平步青云,女的喜欢自己从此锦衣玉食,可这些人怀揣着这样那样的期望在王府里待了一年又一年,看着府里的人愈发的多了起来,多到他们不消多想也知道自己当初的期望落了空。”

“王爷虽然多情,看上一个人的时候也会下功夫哄他开心,可时间长了,开始的新奇也就没有了。这世上能有除了何宿仪,还有谁可以让他捧着颗心去待,公孙宴你不是那个千载难逢的例外。”

子华特地过来点醒我,他按住我的肩膀,最后规劝道:“公孙宴,长痛不如短痛,你收起那些心思吧。”

“哎,都被你看穿了。”我尽量佯装出一副羞赧的模样,来试图掩盖过我心里不上不下的失落。我摇头晃脑着,想借助招摇浮夸的动静淡化自己的悲哀。

“公孙宴,你清醒点,行不行。”

“子华你说的每句话,我其实都懂。”被正色的子华盯着,让我无法再打哈哈下去。我清清嗓子,慢慢地把自己的心剖开,道:“我喜欢那一个人,就会从心里盼啊盼着,只盼着他有一天也能喜欢我。他对我有一分好,我就能放大成十分的好,他对我嘘寒问暖,我就会想他是不是对我也有同样的心思。”

“我本来以为这样小心翼翼、这样矫情造作的感情只会发生在闺中女子的身上,事到如今我才明白,有谁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不是谨小慎微,不是捕风捉影的?甚至恨不得从简短的话里挖掘出不寻常的情愫,又恨不得时间真能度日如年。”

我转过头,看着子华严肃道:“我这个人,不撞南墙不回头。”

子华那日最后的话,我一直都记得。他之后没再看我,仿佛被无趣的雪景吸引了注意,他云淡风轻地道:“但愿你可别头破血流的。”

回想到此,我不禁自嘲一笑,摸着自己腰旁还在缓缓流着的血,只觉得往事真是血淋淋的教训。

“你笑什么?”何宿仪温吞的声音携着他清健的人出现在我眼前。

他这么一站,替我挡去晃眼的日光,我总算能借此睁大双眼,仔细研读他这张好看到发亮的脸。我弯了弯嘴角,实说道:“何大人,我死到临头了才发现自己本来不至于这么短命,您说好笑不好笑。”

何宿仪捻着下巴,再三考量才道:“确实可笑,但也可悲,你到王府没有多长时间,却做了两次替死鬼。”

“平时看你可恨刁毒,怎么到了现在连你说的话也中听起来。”我松开了捂在腰间的手,伤口已经不再血流不止,我强持笑道:“说白了,我其实舍不得走啊。”

“何宿仪,在我毙命之前,我有件事求你。”只见他毫不思量地点头同意,又俯身下来凑到我嘴边,我会心一笑,轻声道:“皇上这次是敲山震虎,自然知道我不是什么逆党,为的就是给王爷个警醒。既然如此,我已经枉送性命了,还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年事已高的老母亲。”

何宿仪缓缓直起身子,拧着眉心在盘算这是不是桩不赔本的买卖。他犹豫不决后,终下定决心道:“我和阿七亏欠在先,你这点心愿也当完成,只是同党不得不抓。”

不等他说完,我就一锤定音道:“那公孙宴就谢过何大人了。时候不早了,你还是、还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何宿仪迟疑了片刻才转身,他干净的白衣拂过我冻僵的脸颊,留下口鼻之间的淡淡皂角香。他似轻轻问了我一句,“公孙宴,你要是大难不死你打算如何?”

我重重地嗤了一声,眯着眼睛对上了刺目得想让人流泪的日光。要是侥幸留条命了,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事实上,从出事到现在,我都强迫自己放空脑中一切,就算是最后死的不明不白,我也认了。

“公孙宴,王爷他有关照,可我也有我的顾虑。”何宿仪的声音远远飘来,他这话里有何深意我已不愿去细究了,只听他厉声吩咐道:“你们几个,动手吧!”

四面八方顿时被几个侍卫团团围住,他们刀剑互相挤得铿锵作响,震得我脑仁发涨地疼。我还来不及挣扎,四肢就被人死死抓住,嘴里被塞进了一块布料。

我痛苦不堪,嘴里咿咿呀呀地残缺发声,试图从那些人手中夺回自由。这样的情形,难道是要将我五马分尸不成?

突然,右手上一重,紧接着就是猛地一铁锤砸上来……

我听到了自己心底歇斯底里的呼喊,还有手骨碎裂的响声。

那时的场景没有血肉模糊,却残忍的紧。求死不能的绞痛像是熊火将我吞噬,我颤抖地弓起了背,额前的乱发被冷汗打湿,要是嘴里没有那块布,我恐怕早已经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在激痛袭来的那一刻,我仿佛目眦已裂,痛苦地撑大自己的双眼,我是那么的不能相信。几个人撤身离去,留我一个嘴里含着块布,在空地上不可控制地抽搐。

何宿仪缓缓地又走进,拨了拨我软塌塌的手,“阿七不愿你死,可我也不愿阿七再被你害死。”

眼泪像是找到了我体内的缺口,一股脑地涌出来。我望着自己再不可能提起的右手,就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被他们撕碎,然后还得了便宜卖乖地道——这是逼不得已。

何宿仪俯身替我除去了嘴里的布,他蹲在狼狈的我身前,道:“阿七说他可以把你留在府里,他找了个与你体型相仿的人替你赴死。”

我啐了口地,孱弱地讥笑道:“你们两人就是这么糟蹋我这份情的?!”

后来的事老生常谈了不知几遍,我像是个丧家之犬一样在府里游荡,披头散发、疯言疯语,让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终于在没几天之后,我的仇恨喷薄而出,我抓起把匕首,就冲到了秦老七的梅萼厢里。

我拿着刀子边刺向他,边质问:“让我看看你这心是什么做的?”

可捅他的心,何尝不像在剖我的心肠一样。

我待他这么好,我就心存了一份攀龙附凤的惦念,为何他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去当替死鬼。

秦老七捂着胸口,挣扎着后退,满口说着“我明明关照过的”类似的话。

我举着匕首,绝望地笑着,我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是拜他所赐。

蓦地,梅萼厢就冲进来几个壮汉,把我从秦老七小憩的床榻上拖走,我看着自己的血混着他的血被拉出了一长条。

“混蛋。”我冷笑了声,对他说了最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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