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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Chapter 4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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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月屈膝坐在地板上,手里握着艾力倒给她的热茶。午后微热的阳光轻柔地笼罩在她裹着米色披肩的背影上,她却怎么都感觉不到暖意。

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如此席地而坐,她才看出来整间工作室的墙面呈一个扁长的“几”字。仿佛一个张开了胸怀和臂膀,却迟疑着要不要送出的拥抱。

现在,这里面只她一人。和那个名叫Brillant的女画家。

里昂八月的一天,远处教堂高耸的尖顶直刺苍穹,突降的暴雨让这个原本浪漫多彩的城市笼罩在黯淡阴沉之中。

雨水冲刷之下的马路,车辆稀少,移动缓慢。尽管如此,行人们依旧小心地靠边而行,路边盛开的伞花,为单调的视野平添了几分鲜活。

沿街店铺的窗玻璃蒙着水雾,散射出柔和的光束来。颜色鲜艳的雨篷湿漉漉的,不断有雨水汇成股股溪流,倾泻而下,在路面溅起低低的水花。

在这雨幕之中,有一个身着墨绿色衣裙的女子踽踽独行,穿着红色单皮鞋的双脚,步履不紧不慢。一头黑色长发优雅地盘在脑后,个子高而细瘦。相形之下,她头顶上深黄色的伞面显得有些硕大。仿佛,风再大些,她就会随它一起缓缓飘走。

她努力地避开一处接一处的水洼,一边又谨慎地不让行走时溅起的水花打湿自己的小腿,走得十分小心挑剔。

来到一处暗道,她纤细如影子一般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昏暗之中。不一会儿,开在另一边街道的铁门被徐徐推开,那道墨绿色的身影连同深黄色的雨伞一起,再次出现。

又走了好一段路,她才在一家橙黄色的屋檐下停下脚步,费了点劲儿地收起雨伞,将上面的水抖落后,又理了理衣服和发丝,这才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儿,门开了,隐约看得到屋内的灯火,一个栗色的小脑袋从门内探出来。

下面的故事是艾力告诉沈清月的。事情发生时他尚年幼,有不少细节是事后回忆起来,又推测着补白上去的。

看到外面站着一个黑发黄皮肤的外国阿姨,艾力不禁好奇地打量起她来。她的眼睛虽然黑白分明,却透着疲惫,眼眶也略微凹陷,但其他的肌肤却十分白皙。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世上有化妆品这类神奇的东西,能遮掩人肌肤的黯黄。

片刻后,他见她俯下身来,红唇翕动,缓缓地用发音有些奇怪的法文对他说:“小家伙,这里是Victor医生家吗?”

她说话时唇边荡漾开来亲切的微笑,可艾力却并不因她流露出来的友善,而对她产生好感。

那时,他的确比同龄人矮小一些。一群孩子在一起玩耍时,他常常受到不公的待遇。正因此,才最讨厌有人这样称呼他。

所以,他把平日里父母悉心教育的礼节抛置脑后,任性地把她关在了门外,不理不睬。

不一会儿,他的父亲Victor医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却见他独自一人,便问起刚才有人按门铃的事儿来。他一时心虚,目光躲闪。父亲见状,严厉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自己走去开门。

那女子被Victor医生抱歉着请进屋来,可能是吹了风又淋到雨的缘故,身体有些瑟缩。他见状,忙拿了毯子来让她披上,又倒了热茶给她暖身。

站在一旁的艾力因为做了错事,低着头并不敢正眼看他们。

不一会儿,他见她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遂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他做好了迎接训斥的准备,没想到她脸上并没有一丝责怪,而是和蔼地看了他一会儿后,继续用有些蹩脚的法文说道:“我听你papa说,你有个英雄的名字。那我以后就叫你勇敢的Alex,好吗?”

艾力不说话地看着眼前的“怪人”,自己方才明明很无礼地冒犯了她,她非但不怪罪,还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送他这样一个威武的名号。

不一会儿,那个“怪人”又主动牵起了他的手,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Brillant。

望着这个冠以男名的纤瘦女子,艾力心里满是不解。

Brillant,同shining,辉煌的意思。

张扬有力,一度与她很配。

那时候,她虽然个子高却不显骨感。她的画风遒劲,有显而易见的破坏力和无边的张力。她穿别人不敢上身的颜色,笑容肆无忌惮。

这些鲜明的元素,让她特别引人注目。

此刻想来,那些年光不过一场烟火的时间。

又或者,这种浓烈的性情,最初便昭示着她人生巨大的弹性。

Victor医生对抑郁、焦虑病症尤其有研究。Brillant是他一个朋友介绍过来的病患。

这位朋友先前与他聊起过,她曾是如何如何性情爽朗的人。因而,对像她这种性格的人罹患抑郁症表示难以理解。

而Victor医生见到她后的第一个问题恰恰就是,即便在别人看来她乐观积极的时候,她是否曾有过绝望甚至轻生的念头。

她毫无迟疑地点点头。

尽管,凭借着多年经验,Victor敏锐地觉察到了一直潜伏在那里的致病因素,但仍有一点不解的是,方才遭到自己儿子这样的对待,她并没有展现出过激的一面。通常,在遭遇不公平或者不合理对待时,常人都会不自觉的情绪激动,更别提情绪特别容易波动的病患了。或许,这里便是治愈她的一个突破点。

送走这位有些特别的病患后,Victor陷入了思索之中,艾力却不合时宜地推门进去,手里拿着一张刚刚完成的涂鸦。

儿子一贯喜欢涂涂画画。过去,这在他看来许是孩子爱玩的天性所致。但在今天,这却触动了他的神经。

他认真地询问艾力是不是喜欢画画,想不想跟老师学习。

Brillant再次来访的时候,Victor医生告诉艾力,这就是教他画画的老师。

艾力不相信地让她画出些什么来给他瞧瞧。

她很快就着手为艾力画起肖像来。可是,握笔的手却不听使唤地战抖着。看着艾力期待的眼神,她使劲想让手平稳下来,却适得其反地使线条愈发歪歪扭扭。

她沮丧地看着无法完美的画面,抬头看了眼Victor医生,却见他眼神中并无责备的意思。

她又看向身边的艾力,只见,他正努力模仿着自己颤抖的笔触,一时令她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我的儿子已经接受你了。Brillant,下周我想带孩子去罗讷河,那就请你顺便教他画河水吧。”

她会意,用力点点头。

艾力的故事讲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了,就像她不曾表明自己跟沈新宁的关系一样,有些事实,用心自然会看到。

许是继承了他父亲Victor医生敏锐的嗅觉,他说完这些后自觉地离开了这里,把这个空间留给了迫切需要整理的沈清月。

一个人静下来再面对那些油画时,她自然无法再带着方才进屋时随意的心情了。

从艾力口中,她知晓了一个隐藏在她认知以外的沈新宁。而此刻,她不由地怀疑那个令她一直耿耿于怀的沈新宁,究竟是否真实客观地存在着。还是,自始至终都只是她断章取义后,所虚构出来的人物。

她尝试着卸下偏见,理性地去还原一个更具有母性和人情味的沈新宁。

初为人母的她,在得知自己冒着生命危险产下的孩子并非是和丈夫的结晶之后,一时难以接受。尤其是在看到丈夫因爱宽容忍让后,她更是心存愧疚。

同时,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面对外界,尤其是在孩子生父的面前。她知道周平对自己的情感,也欣赏他一向正直的为人,所以她不愿因此而将罪责强加给他。

这多重的压力,让她害怕自己在面对女儿时忍不住情绪爆发,又或者她根本无法面对不知人事的女儿纯真的眼神。所以,她几乎是出于本能地逃避。为了在濒临崩溃的意志中给自己留下一条生路来。

项林森在察觉到她巨大的精神包袱后,决定用自己的离开来替她化解问题。他以为自己若表现的薄情寡义一些,或许能够抵消她心中的愧疚。却不知,那不但不能消除她对他的依恋,反而又为她增添了一道伤疤。

柔软的爱情在人为地扭曲下化身成一颗子弹,将沈新宁推向了意志的自我毁灭。

但即便如此,她并没有忘记尚且年幼的孩子。

她让女儿改名沈清月,真的就是想告诉这个孩子,无论如何,她妈妈从未想过抛下她。

此外,为了不让女儿在离开父母照料的同时,又远离从小生长的故地,她思虑再三还是将她托付给了自己的母亲。

为了女儿,她甚至忍痛挖开自己的伤口,主动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了并不知情的周平,只求他适时照拂。

如艾力所说,或许她会定期回来偷偷看女儿一眼,拍下一张珍贵的相片。她之所以避而不见,许是怕互相见了,都无法再次狠下心来分别。

而这种亏欠的情绪,体现在她对其他孩子的态度上。就算是艾力这样的行为,她也给予了充分的宽容。

后来,在强大的意志和医生朋友的悉心帮助下,她的病情日渐好转,归期指日可待。可偏生随着女儿的懂事,对她的偏见也愈发深重。于是,回或不回,见与不见,又成了令她反复焦虑的心病。以至于,之前明明同在安城,她却迟迟做不了决定。

在解开了至关重要的矛盾后,几乎是一通百通的,过去诸多的埋怨都慢慢消逝了。

沈清月将这一刻整齐的思绪郑重地保存在脑海中,起身一步一步,朝着那堵墙走近。

这时,她身后冷不丁的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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