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恋爱时代(16)(1 / 1)
23
冬天到了,天气干燥起来,我就像个小女人一样,开始用叶星儿的电饭锅在宿舍里煮汤。通常都要煮五个人的分量,叶星儿、何大森、我、马振海,还有馋嘴的唐默默。煮好后,我就把汤装在饭盒里,带去食堂和马振海一起喝。
他看到了,就对我说:“你不用这么操心,食堂里也有汤。”
我就说:“那些汤是白开水里撒了几包味精,哪能喝。”
他就笑了。
我还向叶星儿学习用毛线来织东西,毛衣我是织不出来的了,只能织围巾。虽然围巾在这里好像没多大用处,不过等寒流来袭,周围的阴冷侵入骨髓的时候,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我给马振海织了一条深棕色的围巾,在圣诞节时送给了他,得到他的一个吻。
除此,我还不时地跑去马振海的宿舍帮他洗衣服,为了显示恩爱,学校里有很多女生都会这样做。我给他洗那些又厚又重的牛仔裤和大衣,每次洗完后,我的手指就冻成了胡萝卜。冷水泡得多,双手生起冻疮来,又红又肿,又痒又痛,搅扰得我无法安睡。
马振海看到了,帮我找白萝卜叶,说用它来煮水泡手会很有效。可是他到处找了半天,连学校的食堂都问过了,还是不见白萝卜叶,别说白萝卜叶,连那么常见的胡萝卜叶都不见影子。现在的生意人为了利益最大化,都精明到只贩卖货物可以赚钱的那一部分了,其他无用的当然丢弃。最后没办法,马振海只得去超市给我买了两个白萝卜来代替。
我把那些白萝卜放在水里煮,煮熟了,把水倒出来用来泡手,那些萝卜暂时留在电饭锅里,还来不及倒掉。谁知唐默默看到了,就嚷着不能浪费粮食,不能对不起世界上饥饿的人民,说了一大窜废话,其实就是想把那些煮熟了的白萝卜给吃掉。
我就给她了,她哼着歌乐呵呵地把它们倒进自己的饭盒里,再拌些盐和酱油,端到桌面上。我坐在那里泡着手,她就坐在一边咂咂声地吃萝卜,俨然一副享受模样。
叶星儿看到她的得意劲,就建议我应该直接把双手放进锅里煮,这样不但把手治好了,唐默默还有萝卜肉汤喝。我白了她一眼,想着唐默默应该吃不下了,谁知她哈哈笑了一下,拿着根汤匙舀起盒里的萝卜,一把放进嘴里,吃得更欢了。
双手泡了几次萝卜水,热水把手上的血液给疏通了,那些冻疮很快就好了。冻疮好了之后,马振海就执拗地不肯再让我帮他洗衣服了。我就给自己的指甲涂上透明的指甲油,我只用透明的指甲油,而且只在冬天才用,让我的指甲闪着一点点明亮的光泽,看起来像水晶甲。
马振海抚摸着我的手指,给我讲起在他们男生宿舍发生的一些趣事。他说有一个晚上他们宿舍大院的电压很不稳定,灯管和电脑都不停地闪啊闪,好像就要停电了。这可把他们这帮有停电恐惧症的人吓得够呛,大家一窝蜂跑出阳台或走廊,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又拿出一些东西,脸盆椅子之类,像群疯子一样又敲又唱,以此来乞求上天不要停电,仿佛非洲原始部落的野人在举行仪式。幸亏上天真的听到了大家的声音,没有断电,至此一切才平静下来,有惊无险。
我听了后笑起来,他看着我的样子,就问我这个是不是不好笑,接着他又给我讲了一个更搞笑的,是发生在大冷天的。他说他们宿舍楼没有装太阳能热水器,大冷天都得洗冷水澡。因为学校的建设资金不足,太阳能热水器只能先装给身娇肉贵的女生们,不知何年何月才轮到他们男生宿舍。
我听了后浑身哆嗦起来,想着那得多冷啊!他说他是不怕的,他从小就习惯了一年到头洗冷水澡,不过有些男生就受不了,他们为了分散注意力,在冲凉房里大声唱歌,吼着那首“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龙俊庭反而很冷静地用凄凉的声音应和“冷冷雨,Woo……”好像还蛮享受的。
可能大家都想练成Vitas的海豚音,谁知天分不够,怎么也练不成,只能达到“嚎猪”的层次。所以每到洗澡时,整栋宿舍楼的冲凉房里都有人在鬼哭狼嚎,此起彼伏。
我听完这个,哈哈大笑起来,马振海看着我的可爱模样,握紧了我刚刚痊愈的双手。
24
这学期有一科课程叫青少年健康教育课,大意是教我们如何加强身体锻炼,增强体质,洁身自爱,保持身心健康,准备好将来为社会为国家作贡献。
让我想不到的是我们的任课老师居然是那个在我发烧住院时给我看病的女医生。她叫卢兰,河南人,是个讲师。原来我们学校不但教师可以“身兼多科”,连医生也可以“身兼多职”,不但是医生和书法家,还可以当教师,真是全能的人才。
她在讲课时侃侃而谈,显得非常开放,一点也不保守。讲到大学生性教育的那部分内容时,为了让我们产生深刻的真实感受,就给我们放性教育视频。
这是一门公共课,当时是整个中文系06级三个班的学生坐在一起,当然大多数都是女生,有些人既好奇又很羞怯。
那个视频的内容有男女生的裸1体,□□shengzhiqi图片,健康的性生活方式。看到这里,大家已经有点坐立不安了。谁知最恶心的还在后面,她还给我们放人类在不小心患上性病时的恐怖图片,就是感染了梅毒、艾滋病之类的病体。那些腐败溃烂的肉体,就这样赤1裸裸展现在大家的面前,几乎让我们想象到那埋藏在肉底下的森森白骨,触目惊心。
有些女生撑不住了,恶心到当场呕吐起来,并且一个接一个发作。我和马振海面面相觑,想起两人去广州旅游时做的坏事,我心有余悸。
马振海却无所谓的样子,向我明显表示那是人类的正常欲望,还说没有性的爱情是不完整的,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没什么可顾忌的。
虽说这样,我的反应还是非常大,胃里有东西不停在翻腾,“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吐得我差点连胃里的酸水和胆囊的胆汁都呕尽了。
整个课室臭气冲天,怨声载道,卢兰却变态地强迫我们继续看下去,直说这些对我们有大大的好处。
后来听说上完这节课,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大部分人都吃不下东西,一看到肉就犯恶心,只能吃素。
我们宿舍的人熬了几天鸡蛋面条后,人人一脸菜色,只有阮晓琪不怎么在乎,照常吃喝拉撒,甚至要故意引诱我们一般,在我们面前大鱼大肉。我和叶星儿是没什么所谓,唐默默就被引诱得不停地吞口水,晚上睡觉时发出的磨牙声也变得更频繁、更响亮。
由于卢兰对我们进行了这次震撼教育,她一下子名声大震起来,听说校医院的医生都夸她有与时俱进的先进意识,给学生把性教育课上得如此彻底如此惊世骇俗,把我们这些祖国花草吓唬得一愣愣,从此也留下深刻印象,铭记于心。
老实说,她的教育确实收到了很大效果,系里面一些热爱出去泡吧的人就因此而收敛了不少,女生们似乎全都回归老实和清纯,男生们只得暂时忍耐。连叶星儿也不大去何大森那间出租屋了,更不会夜不归宿,不过阮晓琪还是会不时地夜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