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1 / 1）
齐妈妈去市里进货了，齐乐留在医院陪着周奶奶。
他一直小声陪着周奶奶聊天，周颢坐在一边看书，没事就抬头瞅瞅齐乐。
虽然这会跟他们见着了，但是齐乐心里还是对周奶奶和周颢一言不发就搬家的事耿耿于怀，握着周奶奶的手问她：“奶奶，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说什么呢，你比周颢听话多了，不喜欢他也不会不喜欢你。”周奶奶笑眯眯的哄他。
“那你们为什么要搬家？”
周奶奶叹气，“周颢他妈妈在这里，他总不能跟我过一辈子。而且你和周颢都长大了，你们也不可能一直在一起，以后也会分开的。”
齐乐心里其实明白，他想说他喜欢周颢，不想和周颢分开，但是他现在又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缠着周奶奶撒娇。
虽然在他自己心里从小就不觉得他和周颢在一起有什么不对，但是这些大人不会这样想。他们俩都是男孩，没人会正大光明的接受他们，而且周奶奶和自己父母又不是许彤彤，在她面前亲个嘴抱一抱，就不跟他抢周颢了。
周奶奶在医院住了两天病情稳定后就出了院，齐乐依依不舍的跟他妈回了家上学，周颢他妈把自己用过的旧手机给了周颢，齐乐每晚下晚自习的时候就会偷偷跑到路边给周颢打电话，至少要隔着电话说句晚安晚上才睡得着。
周颢放寒假比齐乐晚一个礼拜，放假当天他跟刘萍说要回老家陪奶奶自己就收拾行李走了，他先回了县里，给齐乐打了电话，在车站等他。
齐乐接了电话后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齐乐比上次见面又高了不少，脸上的婴儿肥已经退了，不像以前那样白白嫩嫩的像个小姑娘，有点大小伙子的感觉了。
周颢还要赶着下班车回老家，两个人就靠在小车站的栏杆前说话。
“哎，你没背着我去谈恋爱吧，我听说你们学校漂亮小姑娘挺多的。”齐乐背靠着栏杆，开始照例查岗。
周颢失笑：“你要不要检查一下有没有情书？”他说完在齐乐脖子后捏了一下。
齐乐浑身一紧，手肘朝后使劲碰了碰周颢：“不查，查出来还是我生气。你别捏我，你一捏我我就想亲你。”
周颢四处看了看，车站人来人往的，实在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地方，揽着他的肩膀往前走，“走吧，找个地方给你亲。”
周颢买的车票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发车了，他们不能走远，在车站后面找了个没人见着的角落，周颢靠在墙上，对齐乐张开手：“过来，亲我。”
齐乐脸有点红，凑过去在周颢嘴上碰了一下，周颢抱住他不松手了。
“唔，这里臭死了。”齐乐不肯张嘴，挣扎了几下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说话。
周颢在他嘴上使劲咬了一下，才趁机把自己舌尖探了进去。
亲热完了，齐乐舍不得放手了，把脑袋埋在周颢肩膀上，闷闷不乐的说：“要不你明天再回去，或者把奶奶接上来。”
周颢揉揉他的脑袋：“奶奶不肯上来，我得回去陪着她。”
“为什么啊？以前不都还好好的吗？”
周颢低头在他头顶吻了吻：“我姑家上个月抱孙子了，她要带她重外孙呢。”
“周颢，你不会变了吧？咱俩以后就一直这样。如果奶奶想抱重孙怎么办呢，咱俩又不能生。”
周颢忍不住笑了出来：“不会变，想那么多干嘛，这事还早的很，以后奶奶会答应的，她那么疼我们。”
齐乐这会觉得自己挺不孝的，但是现在想想也舍不得在十年后让周颢去生小孩，更别提以后了。他叹了口气，还想说什么，车站的大喇叭已经在通知要发车了。
“我要走了。”
齐乐放开手，拎着周颢放在地上的行李包，“我送你上车。”
周颢边走边从书包里拿了封信递给齐乐：“情书。”
齐乐偷笑，接了过来：“你真没劲。”
“不看就还我。”
齐乐连忙打开，一大张信纸上就写了几个字：周颢喜欢齐乐。
齐乐噗一声笑了出来，把周颢的行李扔给他，说：“我还以为你要表示一下这半年对我延绵不绝的思念之情。”
周颢站在车门口，一只手抱住齐乐，在他背上拍了拍：“笨蛋，都在这几个字里面了。”
“我明白。”齐乐眼睛有点红，舍不得让周颢走，“我下学期也考你读的高中。”
“好，我等你。”
过年前周颢一直过的心不在焉的，周奶奶身体不好，他不敢刺激她，再去跟他谈自己和齐乐的事。
周奶奶看在眼里，自己心里也难受，周颢这半年瘦了不少，除了上次国庆的见到齐乐的时候他放假也不出去玩，就在家看书做作业，她在家就一直陪她。
周奶奶身体越来越不好，她自己心里有数，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周颢。晚上把周颢叫进自己房里，把这些年存下来的钱存在一个折子里交给了他。
“奶奶，我不要钱，等我毕业了我养你。”
周奶奶笑：“这些钱都是奶奶给你存的，你妈现在有了小孩，多少会顾不上你，你在她那别委屈了自己。”
“那你帮我保管着。”
“听话，”周奶奶摸着自家孙子的脑袋，“你长大了，奶奶就放心了，你和乐乐的事，奶奶也管不了，奶奶想明白了，你以后过的好奶奶才安心。但是你要懂事，别给叔叔阿姨添麻烦。”
周颢眼睛有点酸，“你要陪着我我才过的好。”
“傻孩子，奶奶不能陪你一辈子。”
周颢老是觉得不对劲，眼皮不停的跳，没过几天，周奶奶早上出去遛弯，在路边上摔了一跤，再也没爬起来。
周奶奶的葬礼在第三天，和周颢他爷爷一起埋在老家山上。
周颢抱着周奶奶的遗像，跪在墓碑前。来送行的人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周颢他大姑拉不走他，只好自己走了，孙子和儿媳妇还在家里，她得回去照看着。
齐乐的眼睛又红又肿，对他妈妈说：“我想在这里陪周颢几天。”
齐妈妈抹了抹眼睛，说了个“好”，叹了口气也走了。
齐乐走上前，在周颢身后跪下，抱着周颢的背贴在他身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时候周颢也不需要他那些安慰，只要陪着他就好。
也不知道跪了多久，齐乐感觉到周颢浑身都在颤抖，眼泪也落到他的手上。
齐乐牵着周颢往回走，下山走的是条小路，齐乐走在前面，走两步就回头看看周颢，就像小时候他俩一起出去玩时周颢小心翼翼的牵着他怕他摔了那样。
周颢跟在齐乐身后，一米八的大个儿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两天没睡觉，眼睛里全是血丝，下巴也冒出了青涩的胡茬。
齐乐到家找到自己带着的一次性刮胡刀，让周颢坐在院子里自己给他刮胡子，他不敢使劲，刮胡刀在周颢脸上就像挠痒痒一样，
周颢仰着下巴认齐乐动，深黑的瞳孔倒映着齐乐认真的面孔。
晚上他俩睡在一起，这里的床比家里的还小，两个人几乎紧紧贴在一起了。
齐乐在被窝里握着周颢的手，仰头看着他。周颢低头在齐乐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又一路往下亲吻到他的嘴角，抵着他的额头，突然哭了出来。
“乐乐……奶奶没了，”周颢这几天几乎没开口说话，这会嗓子又沙又哑，“我怎么办，奶奶没了。”
齐乐抱着他，听着周颢这样说自己又忍不住抽泣了起来，周奶奶对他来说比自己的亲奶奶还亲，他每年就能见自己奶奶一次，但是从小就是在周奶奶身边长大的。
齐乐一边哭，还一边去抹周颢脸上的眼泪：“不哭……别哭，奶奶没了，你还有我，你别怕，我一直陪着你。”
周颢使劲搂着齐乐，头埋在他肩头不停的颤抖，齐乐小心翼翼的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