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色布匹(1 / 1)
“砰”地一声,房门大开,与此同时,不知什么东西从顾思妍眼前一闪而过,并伴随着南宫凌翊不徐不缓的声音,“顾思妍,你……”
南宫凌翊一句话尚未说完,顾思妍便以前所未有的敏捷速度横冲了过去,力度之大竟让南宫凌翊后退了一步,似八爪鱼般,顾思妍死死抱着南宫凌翊,将头埋在他怀间,紧闭着双眼,浑身颤栗,口中嚎叫着,“鬼啊,真的有鬼,还是个女鬼!啊啊,现实版的贞子来了啊。”
“某人不是才说过这世上没有鬼的?”南宫凌翊气定神闲,语气格外轻松,丝毫没有紧迫感,顾思妍此刻所有的感官都被恐惧取代,是以完全不去理会南宫凌翊的调侃,只是宛若溺水的人,抓住块浮木,死活就是不送手。南宫凌翊忽而觉着,这偶尔闹个鬼不失为一种乐趣,难得看见这强势不服输的丫头还有这么害怕的一面,嗯,然后是确确实实的投怀送抱。
看了眼窗台的某处,南宫凌翊突然不想说出真相,而是忽然一改平静的口吻,在安稳下来的顾思妍耳边低沉道,“你说过一会这‘女鬼’会不会又出现呢。”
顿时顾思妍“啊”地一声叫开,声势浩大几乎连整个客栈都颤了一颤。揉了揉发疼的耳膜,南宫凌翊摆摆手,决定不逗她了,方沉稳道,“行了,不会有事的,你且安心睡去吧。”
听闻自己要一个人呆在这不知何时还会闹鬼的房间,顾思妍哪里还有睡意,只见她头摇地像波浪鼓,微微抬首,恐惧之下话语似不受大脑控制般道出,“别,你别走。”
南宫凌翊一怔,垂首见,却见顾思妍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俨然一副小女儿姿态。楚楚可怜姿态的女子他见过的何其多,但此时换在顾思妍身上,他却蓦然心中一阵异样,平复那一刹那涌现的燥热感,南宫凌翊抬手敲了下顾思妍的额头,一连玩笑表情,“喂,顾思妍,我可否认为你在勾引我,嗯?”
这一敲,顾思妍的魂魄回归体内,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何话,面部温度直线上升,她向后跳开,只恨不得一步跳出三丈远,什么恐惧感早已烟消云散,只听她磕磕巴巴道,“那,那鬼真是厉害,我一定是被她俯身了,你,你刚才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人我都不怕,还怕鬼?我睡觉去了。”
说完,顾思妍跌跌撞撞地跑向床榻,将自己整个缩进被子里,脸上的温度久久不能散去。片刻后,响起房门关闭的声音,顾思妍呼出口气,钻出了被子,却又忽闻凳子碰地的声音传来,顾思妍一愣,翻身看去,屋内的方桌前,南宫凌翊微阖双目而坐,似觉察到她的目光,他淡淡道,“你睡吧,别说鬼,连只虫子都飞不进来。你是有多荣幸,让我堂堂一个王爷来给你守夜。”
顾思妍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化为一声轻轻地“嗯”,心中一丝暖流滑过,这一觉,她竟是睡地前所未有的安宁,连梦都没做,一觉睡到大天亮。
悠悠醒来,顾思妍睁眼的瞬间,便对上了几米远处同样望着她的南宫凌翊,南宫凌翊一怔,移开目光,咳了一声道,“醒了就起来吧。”说罢,南宫凌翊便向门口行去,顾思妍磨磨蹭蹭地起身,无意中撇头,注意到窗户上被一根小木棍订住的白色布料时,目光一滞,顷刻间明白了什么,她叫住南宫凌翊,指着窗台,出口问道,“那个是什么?”
南宫凌翊一挑眉,“你猜?”
闻言,早已想明白的顾思妍又有了想磨牙的冲动,“是那‘女鬼’的衣服吧,所以,昨晚你就知道那是人,不是鬼?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一思及昨晚自己的丑态,顾思妍便直想找条地缝钻进去,而南宫凌翊颇有兴致地望着她,云淡风轻,“哦,忘了。”
顾思妍顿时有想掀桌的冲动,随手抓起枕头就朝南宫凌翊扔去,南宫凌翊顺手接住扔了回来,正正好好,力道轻轻地落在顾思妍的头顶,不去管气地发抖的顾思妍,南宫凌翊悠闲地步出房间。
楼下,暗卫小柒已让老板摆好了饭菜,见南宫凌翊走下来,小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有些意味不明,语气更是异样,“主子睡地可好啊。”
南宫凌翊意味深长地瞄了他一眼,率先在方桌前坐下,悠然道,“将你们那些龌蹉的思想收起来。”
小柒“哦”了一声,小声嘀咕着,“主子如果没往这方面想,怎么知道我有什么思想。”
“啪”地一声,南宫凌翊手中的筷子折断,他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幽幽道,“嗯,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和颜悦色了,连我都敢调侃?给你两个选择,一,永远别出现,二,等你武功境界高过我时再出现,下去吧。”
挂着哭丧成苦瓜脸的小柒领命而出,想超过现在的主子?做梦去吧!
迅速跑下楼的顾思妍,化悲愤为食欲,充分发挥了其吃货的本质,吃完之后还对目瞪口呆的老板道了句“尚可”,直叫客栈老板张口结舌。抹抹嘴,顾思妍“刷”地站起,大跨步向门口行去。
“你要去哪?”
闻言,顾思妍回过头,呵呵一笑,凶光乍现,恶狠狠道,“捉鬼!”
言罢,在客栈老板张大嘴的表情中,顾思妍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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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的梨城,已是人声鼎沸,做买卖的,买东西的都陆续来到了街上,这才有了欣欣向荣的景象。在街上肆意溜达,顾思妍摆弄着手中的白色布料,很是苦恼。捉鬼,调查,她又不是柯南,哪里知道怎么找出“凶手”?努力回忆了下至今仍未看到完结迹象的柯南,顾思妍又瞧了瞧自己手中的线索,遂怀着侥幸的心理,向着一家卖绸缎的店铺走去。
店铺中的人来来往往,并不算少,此时顾思妍刚刚走进来,便有伙计迎上,笑容满面,殷切道,“姑娘,要买布料吗?我们这儿可都是上好的布料,别家找不到。”
顾思妍呵呵一笑,卖家都要练就一副嘴皮子吧。取出那块白色布料,顾思妍询问道,“我想知道,这布料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伙计接过,仔细瞧了瞧,顿时露出讶然的神色,声调微微提高,“姑娘,这可是上好的雪缎啊。”
顾思妍嘴角抽了抽,如果她没记错,还珠格格里那布娃娃就是雪缎做的。头痛地扶额,顾思妍无力道,“这还真有线索啊,不过你该不会告诉我,这是皇室专用的吧。”
伙计用看白痴的目光打量着顾思妍,终是摇了摇头,解释道,“那自然不是,只是这雪缎很是珍贵,制作的步骤亦是相当繁琐,上好的雪缎穿在身上十分舒适,虽不是皇室专用,但也只有大户人家才用得起,就那我们这梨城来说,也就只有莫府,李府这两户人家才用得起啊。”
兴致怏怏的顾思妍忽闻最后一句话,精神一震,语含迫切道,“莫府?李府?这是怎样的人家,小哥可以跟我说下吗?”伙计撇撇嘴,显然是无可奉告的意思,瞪了他一眼,顾思妍补了一句,“你这儿的布,我买它十匹!”
“好咧,姑娘想知道莫府和李府是吧,我这就和您说一下。”伙计和变脸一样,转瞬便眉开眼笑,在顾思妍鄙夷的目光中,口若悬河,“首先说说这李府吧,李府是书香门第,祖上是当官的,虽然现在的李老爷一生都没能谋得一官半职且只有一个独生女儿,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府也是个大家族。
“这莫府就不一样了,这莫府的主人莫愿与李府的小姐李盈乃是青梅竹马,本已有了婚约,但在莫愿父母双亡,莫府逐渐衰败后,李老爷心疼女儿,就想悔婚。不想这莫愿与李盈倒是情比金坚,为了让李小姐幸福,莫愿去考取功名,虽名次不是很理想,倒也是有了个一官半职。你也知我们这梨城官府的作用并不大,这样一来莫愿其实已是除了梨城府尹外最大的官,而这李盈一直在等莫愿,莫愿是直到三年前才谋了官,李老爷也无话可说,倒也乐滋滋地等着女儿出嫁,不料,就在这两人要成亲时,梨城开始闹起了鬼,这女鬼也不害人命,只是搅得人心惶惶,且大多时候出现在李府,这李小姐吓得够呛,李老爷也认为不祥,婚事便搁浅了下来,一来二去,李小姐竟蹉跎成了老姑娘,今年那李小姐已二十又七,放眼这梨城,哪里有到她这年岁还未出嫁的。”
听着这席话,顾思妍沉思着,三年前莫愿与李盈要成亲,这女鬼偏偏好巧不巧地出现了,莫不是因为想搅黄这亲事吧。常言道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如果是,那可够缺德的。
“姑娘,您还有问题吗?”伙计的声音打断了顾思妍的思路,顾思妍摇摇头,转身欲走,却又被伙计拦住,伙计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语气亦随之横了起来,“姑娘,您没忘记您刚才说了什么吧。”
顾思妍这才忆起,不禁白了他一眼,随手甩过去几张银票,挥了挥手,道,“你随意挑十匹,送去‘悦来客栈’,交给南宫凌翊,就这样,我走了。”
不去理伙计拿着银票,瞠目结舌的模样,顾思妍快步而出,心中愤恨至极,莫府和李府,似乎是核心部分,很好,她一定要把那害自己出丑的“女鬼”揪出来。
至于店铺内,挑选布匹的伙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左思右想,忽然记起了什么,惊地手中的布匹掉了都浑然不知。他说怎么会那么熟悉,南宫凌翊,可不就是冀州冀王的名讳,试问,还有谁敢叫这个名字。瞬间,伙计只觉手中的银票滚烫,他竟有了后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