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针锋相对(1 / 1)
但见一道白影动若蛟龙,快如闪电般落到昏迷的玄映身畔,白然俯下身,为玄映护住心脉,他全身都在颤抖。从外表上看,玄映除了脸色苍白些外,并无不妥之处,但白然却深知,方才那一击,已然伤及玄映心脉,若不及时救治,恐会生命垂危。
“你来做什么。”淡漠如斯的话语再度响起,而这无异于火上加油,让白然的愤怒到达了顶峰。他缓缓起身,怒极反笑,似在陈述一个事实,“做什么,这不很明显,自然是,杀了你。”
纵然是在这句杀意腾腾的话语下,黎浔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问着好奇的话,语气却再平常不过,“我一直有所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饶是残月阁,亦无法查出几分。”
白然笑而不答,眼底森然一片。当然不会被你查出,纵使离开,师父也依旧存着保他的心,又岂会轻易就让人查出他的身份,而对于黎浔武功的来源,他却已然猜测出了八九分,踏破铁鞋无觅处,大约便是这个道理。
“我是谁,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谈话间,白然身形微动,腰间软剑已然出鞘,黎浔不急不缓以剑相挡,却在两剑相触时,他淡漠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讶然,“你到底是何人?”“我凭什么告诉你?有本事自己猜,如今倒是可以试试,同根同宗的两门武学,一刚一柔,究竟是谁更胜一筹。”白然丝毫不退让,手中剑光更胜。
十年来,为了护佑玄映,他已将那秘籍上的武学练到了极致,有意隐瞒,又怎会让人瞧出端倪。
后方,眼见两人打成一片,顾思妍扶着南宫凌翊退后一步,轻声问,“还能走吗?”
南宫凌翊无奈地摇了下头,“恐怕不行。”一句话将将落地,他的脸色似更加苍白,顾思妍却是心中焦虑不行。更本就看不见上伤口,那变态阁主到底是做了什么?瞧玄映那状态,南宫凌翊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这时,两名暗卫忽然出现,单膝跪地,语气焦灼,“主子。”
南宫凌翊摆摆手,就知道他的暗卫不会那么听话,让他们暗地待命,他们却必然要有所行动。
“先将顾思妍带回去。”南宫凌翊淡淡下令,两名暗卫面面相觑。抛下主子离开,他们做不到,可是主子的命令又不能不遵守。眼见顾思妍用看怪物的目光瞧他,南宫凌翊无谓地笑了笑,“喂,我想是那么轻易会死的人吗?你呆在这还碍手碍脚的,走吧。”
顾思妍报以冷笑,丝毫不领情,没好气道,“哎呀,我的王爷,真不是我小瞧你,你看看那两个变态中的VIP,谁挨上一击都够呛,真抱歉激将法没用,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哎,你是要与我生死与共吗?”南宫凌翊的语气充满玩味,顾思妍白了他一眼。这人,这种时候还这么神情自若的开玩笑,她还真要禁不住怀疑他是否真的安然无恙。
那边,对战中的白然忽觉有些气血逆转,蹙了下眉,他忽视掉身体的不适,手中的剑舞不仅不慢,反而愈加剑气逼人,而黎浔先前毕竟是一人对战了这个王府,他是人非神,此时再应对白然这个劲敌难免力不从心。他不是遇到高手就要战个你死我活的武痴,他还有自己的目的。是以他在猜测白然身份和武学的同时,手中持剑一挡,竟退了开去。
“今日便先就此作罢,来日再战。”说罢黎浔已然移动身形欲离去,白然阴郁一片,这是可以商量的吗?他想追上前去将黎浔除之而后快,但他又念及玄映的安慰,只得作罢。便在此时,他心口一疼,喉间竟一甜。强忍了下来,白然紧蹙眉间,神情疑惑。他确定,黎浔并没有伤到他,这又是为何?
玄映的情况摆明了他并没有多加思考的时间,是以白然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抱起玄映便离去。
思及黎浔很可能去而复返斩草除根,顾思妍心下一急,竟出口阻拦道,“喂,白然。”
白然丝毫不理睬她,自顾自地行走。思绪迅速转动,顾思妍使自己镇定下来,冷静开口,“你似乎忘了,我认识谢子卿。”她也知将谢子卿过多地牵扯进来并不妥,但在此时此刻,她却想不到别的办法,而且只是救人的话,应该没有太大关系,加之玄映也不是权贵,并不算破了规矩。
白然的脚步停了下来,似在快速权衡利弊。他虽武功高强,但却不懂医术,而玄映现在的情形,的确已经很危险。转过身,白然走了过去,淡然吐出两个字,“带路。”
顾思妍暗自呼出一口气,这一路,总算是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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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邸内,谢子卿与洛初彤似是打算向他们辞别后再离开,是以此刻依然在府中。顾思妍暗暗庆幸,率先跑进府,很快,谢子卿便随顾思妍来到庭院中,南宫凌翊等人也已抵达。
“刷”地一下,暗卫朝着谢子卿跪下,急声道,“谢公子,请快快看一下我们主子的状况。”“不行,先看玄映。”在谢子卿开口前,便被白然冷冷截断,剑拔弩张之势顿现,双方谁都不退让。
后方跟来的洛初彤急忙打圆场,“师兄,你先去看看那位姑娘吧,我去看看王爷。”说着,洛初彤拼命使眼色。那白衣人一看就不好惹,万万不能让他们打起来,而这些年来洛初彤的医术虽及不上谢子卿,却也是相当了得了。谢子卿点点头,表示应允,向玄映走去,白然慌忙将玄映放到地上。
谢子卿为玄映把脉时,白然一直观察谢子卿的神态,见他神色柔和,连蹙眉都不曾有,心中渐渐有所安心。半晌,谢子卿开口道,“这位姑娘只是心脉略微有些受损,因已被人及时护住心脉,所以并无大碍,我开些药安心静养就好。”
“可是,她怎么会昏迷不醒?”白然目光移向玄映,慢慢的担忧之色,闻言,谢子卿意味深长道,“那恐就是心病了,她的伤并无大碍,但却昏迷,恐就是她的潜意识里不想醒来。”
白然猛然一震,旋即握紧双拳。当然不愿醒来,被黎浔转手间当废弃的棋子般对待,她的内心怎能承受得了?纵使这些年来她变了那么多,但他想,在内心深处,她依旧是那个简简单单的女孩。
谢子卿盯了白然一阵,忽而开口,“公子,可否让我给你也把下脉?”
白然虽不解,但也伸出手去,不料这回谢子卿的神色却有些浓重。收回手,谢子卿说道,“比起这位姑娘,我想公子应该更担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吧。”“为何?”“公子难道不知,你已身中剧毒多年,时至今日,毒素已伤及心肺,纵使是我师父出山,估计也保不住你的性命几年。”
闻言,白然猛然一震,旋即一阵苦笑。是了,黎浔一直在怀疑他,又怎会不施以手段。这毒素何时种下的,他不得而知,命不久矣却是事实。无力地摆摆手,白然竟笑了笑,“我没有关系,不用管我,她没事就好了。”
“师兄!”谢子卿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洛初彤的一声呼唤打断,他看过去,只见洛初彤神色很是凝重,“你快来看下王爷吧,我觉得,好像不太妙。”
谢子卿快步过去,南宫凌翊此时神智也已有些不大清楚,陷入半昏迷的状态。半晌后,神色也不大好看,眼见顾思妍和暗卫都望着他,他叹息一声,道,“按理说,理应是和那位姑娘的情形差不多,但又有那里不大一样,导致情况很严重。”
“当然不一样,因为他是主要目标,而玄映只是顺带着被惩戒。”说到惩戒那两个字,白然已几近咬牙切齿。见他似乎很了解,顾思妍转过头,急忙问,“为什么会这样?”“噬魂钉。”白然淡然吐出三个字,见他们神色不解,他又补充了一句,“谁都不知黎浔用了何种手法,他手中的噬魂钉打入普通人体内,那人顷刻毙命,若是有内力的人,可以稍加抵挡一阵,但看他这样子,也已经到极限了吧。其实我想,只要将这噬魂钉逼出来,便也不会有事了,虽然如要逼出,至少要与黎浔施展的这功力不相上下。”
顾思妍迫切地看向谢子卿,谢子卿有些无奈地摊摊手,“思妍,我不会武,而且听你先前所言,恐怕连这些暗卫都达不到这条件吧。”
顾思妍一怔,旋即黯然地抱紧怀中的南宫凌翊,而暗卫们更是痛心疾首,一个个眼神一片决然。救不了主子,他们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白然嘴畔含笑,垂首望着及时昏迷,依然不安稳的玄映。
玄映,你不累吗?被伤的还不够深吗?我来替你做选择好不好,不再活的如此痛苦,回归最初的美好。如此想着,白然眼中一片清明,嘴角含笑,心中已做了或许这一生,最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