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千年(1 / 1)
废矿的升降机停下后张起灵看了我一眼打开了门向着外面漆黑一片的矿井深处走去。我默默的跟在他后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矿井里回荡着我们的脚步声。起先时是两组脚步声,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渐渐只能听到一组脚步声了。我心底一凛,知道我们此时步伐一致以至于只能听到一组脚步声。我停了下来,看着自己前方不远处的张起灵的背影有种不祥的感觉。张起灵发现我没有跟上他的步伐便也停下了脚步,他缓缓转身注视着我,而我竟然看到他眼中的那一抹湛蓝之光。
我心底一颤不由后退了几步,眉峰紧缩道:“你究竟要我看什么?”
张起灵没有回答我的话转身径直向黑暗深处而去,我捏了捏拳头,心里恨不得挥拳打碎他那副寒冰一样亘古不变的木然表情。我咬牙忍下了凑他的冲动,快步跟了上去。不管他要干什么,我奉陪……
***
那矿井之下越往深处去也越来越冷。最后我只觉得血液仿佛都要被冻结似的难受之极。
就在此时我跟着他已经进入到那个矿井最深处。哪里竟然是一件石室。张起灵开启石室的机关后走了进去。我跟上前走到他身旁后赫然看到石室中央有一具透明的水晶棺材放在那里。我仔细一看那具曾经身穿玉俑的疑似“汪藏海”的古尸正躺在里面。尖刺情景我心底不知怎么尽是悲凉之感。
张起灵缓缓走到那水晶棺旁抚摸着棺盖注视着里面的古尸,我则站在原地没有动。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没有开口,我冷哼一声道:“张起灵,你想干什么,直说!!”
他这才抬头看着我,好像这会才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个非常存在似的。我心里尽管万分不爽,但还是耐着性子等他开口。我心想若是他开口要我“复活”这具古尸我该怎么办?拒绝?答应?但我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不是个事……
张起灵看了看我说道,“黑暗领域没能完全被终极吸收,你身上还残存着一条精魄是不是?”
我点头道,“是!”
他忽然将水晶棺的盖子打开。我心里一个激灵,竟然看到那水晶棺内也有一条蛇兽精魄窜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身上那条蛇兽精魄在几乎同时也蜿蜒冲出,两条蛇魄以几乎同样的力量、速度和动作纠缠在了一起。
我愣神的当口,只见那两条蛇的精魄纠缠的形状跟那双身蛇图腾一模一样。双身蛇的打斗和纠缠很快将这矿井深处的洞壁撞击得摇摇欲坠,我急忙闪身躲避跑进了矿洞。当我回头看到张起灵还站在那巨石不断下坠的石室里时不由吼道:“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他娘的快出来!!”
张起灵却依然没有动,站在我试图控制蛇魄令它停止争斗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我咬牙冲了回去,便躲避落下的巨石便向着那人冲过去。巨石在我身旁不断砸出大坑,我的脸上身上不断出现擦伤。我便在心里怒骂便跑到那木头板的人身边扯了他就往矿洞里钻。一块巨石落下险些把我们压住。我扯着他一个飞扑跃出石室时,那矿洞坍塌了。
“我操!”我怒骂一声灰头土脸的看见张起灵站起身,并且走到被封住的石室那里透过缝隙往里看去。我顾不得拍身上的灰也跟着他走到缝隙那里往里看去,双身蛇竟然已经不见了。而我看向水晶棺内的古尸时,只见它迅速的从一个好像在沉睡的人的样子化作了干瘪的尸体最后化作尘埃消失了……
张起灵注视了一阵已经空值的水晶棺而后开启机关将石室完全封闭后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向着矿井外面而去。
我实在忍无可忍便几步上前拉住他喝道:“张起灵,你他娘的给我说清楚,刚刚那个是什么?你究竟又利用我干了什么?”
张起灵看了看我淡淡的说了一句,“齐羽的灵魂自由了……”
“什么?”我这才明白那水晶棺里的不是疑似汪藏海而是已经沉睡了多年的齐羽。我直直的盯着他怒道:“你们这些家伙……从来没把我们当人看过是不是??水晶棺里那个人,不管他是谁,他其实是上一个已经觉醒的黑暗领域的宿主对不对?你们说什么终极的平衡是因为黑暗领域被汪藏海盗走才失去平衡根本就是谎言!!你们是故意的是不是?黑暗领域根本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必须在外界被培养继而被吸收的终极的‘食物’是不是??余下的蛇魄就是一颗他娘的种子对不对??”
张起灵静静的听我吼完,没有反驳也没有劝慰,似乎是默认了我的说法。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神,我的怒火就像被冰川冻结了一样,无声无息的散了……
我放开了揪住他衣领的手,撇开他直往矿井外奔去……
我觉得自己可笑之极,早就知道吴邪是被当成黑暗领域觉醒的载体而被“饲养”和“训练”的,我这个物质化出来的假货就更不用提了。被当成什么都是可能的……
心里只叹吴邪甘做“祭品”做“炮灰”一心要还给终极平衡让那人恢复“自由”……
就因为每次想到那人就想起他所说“如果我消失了,没有任何人会发现”……
总想给他证明自己存在的机会……
总想看看他不可思议的笑容……
就这样一直都不知自己已经被卖了N次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矿井,等我对周围有认知时已经站在海边的礁石上了。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海面上倒映出赤红的霞光,整个海面就像被血染了似的。
海风把我几个月来没修剪而长到快齐肩的发丝吹得乱舞,我听到了身后有人在喊。我回头看去,竟然是张起灵向着我奔过来。
我看着他来到面前,他眼中有种少见的急切。想起他对吴邪说“还好我没有害死你”时,吴邪心里的悸动,我不由一笑……
“你没事吧?”张起灵终于开了口,我听了更是想笑得不得了。我缓缓抬起右手,张开之时掌心中托着物化出来的又一只鬼玺。我猛然一挥手把它扔进了大海。海浪咆哮着将它吞没,没有留下丝毫痕迹。我再将右手伸向后背,以拔剑的姿势收回之时,我已经握着物化出来的又一把黑金古刀。
张起灵见此脸色微变。我随意的一扬手将它也抛进了大海。浪涛滚滚中,那沉重的“上古神兵”已经无影无踪……
张起灵缓缓拉住我的手把我揽进他怀里,我□□的心渐渐平静……
我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和依然淡漠如昔的声音:“忘了我,忘了吴邪的一切……不要再想起……永远永远不要再想起……”
***
我在印度的恒河边上看着东方渐白,淡淡的雾雾慢慢地散去,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岸边耸立的建筑披上了金色的衣裳,河面泛起一片金光。
我按下快门记录下洗浴的男女老少。镜头内他们如同进入了忘我之境,有的站在齐腰深的水中双手忙碌,尽情搓洗;有的双手合十,面各太阳默祷,安详的脸上金色溢彩,似乎灵魂已经被净化;有的则不停地屏息潜入水中,好似惟恐这圣水不能把自己的罪孽洗涤一清……
尽管这条曾经的“圣河”已经严重污染,但人们的虔诚和朝圣之情却没有丝毫减少。看着这样的情景,我心底不知名的情绪渐渐弥漫开去……
当我完成拍摄,回头之时看到一个带着墨镜的东方男子正站在不远处,我直觉他在注视着我。我不知道他是谁,而他见我回头便向着我走过来……
我也向着他的方向走去,我们擦身而过……
现在是2015年春季,我正在做一个世界各地的朝圣地点专辑。印度的恒河是我的目的地之一。
我是关根,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社的一名摄影师。两年前我在德国遭遇了一次车祸。我在当地的医院醒来后忘记了自己是谁?人们从我身上发现了我的证件。根据证件我查到了自己的身份。但除了名字之外,我似乎一无所有,我的生命完全成了一片空白……